物色個對象，順帶問了俞母的意思，畢竟俞還也二十七歲了，這樣的年紀(jì)在村里，孩子都要有三四歲了。

“還是按他自己的意思來吧，他自己都不著急，我們急什么？”

俞母一口回絕了。

倒是李姨不太甘心，又勸了幾句見勸不動才作罷。

今天來拜年趁著俞還回屋，李姨再次提到這件事，說已經(jīng)約好了見面時間，只等自己兒子回來見人家姑娘一面。

俞母沒忍住多嘴一句：“那你兒子知道嗎？”

“嗨這不就我一句話的事嘛，他還敢不去？家里頭老二都訂上親了，就他還光棍一條呢！”

畢竟是人家家事，俞母也不好插嘴，只是更加堅(jiān)定了心里的想法，自家兒子若是沒遇見合適的人，她也不逼他，俞還條件這么好，慢慢找總能找得到。



零點(diǎn)一過，俞還的手機(jī)果然接二連三的震動，馮究望也在其中，和元旦那天一樣，祝他新年快樂。

剩下的就是一些親戚朋友還有學(xué)生。

戚詩：[過完年有時間沒，出來看場電影啊。]

蕭培（外語系）：[新年快樂哈。]

喬野川（紀(jì)檢部）：[老師！新年快樂！祝您福氣多多，快樂連連，萬事圓圓，微笑甜甜，一帆風(fēng)順，二龍騰飛，三羊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cái)，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

俞還挨個回復(fù)過去，輪到馮究望，他停了停，最終還是十分官方地回應(yīng)道：[你也一樣，新年快樂。]

餃子煮熟了往桌上一擺，熱氣瞬間撲面而來，俞父戴上自己的老花鏡，拿著小碟倒了點(diǎn)醋，剛要沾個餃子吃。

俞母在旁邊道：“就光顧著自己吃，也不知道給兒子夾?！?/br>
俞還說：“我自己夾就行，爸爸你吃你的?！闭f著給俞父夾了個餃子。

俞父：“看看兒子再看看你?！?/br>
俞母：“我怎么啦？餃子是不是我煮的，有本事你別吃?！?/br>
俞還知道這兩個人又要拌嘴，連忙埋頭塞了個餃子在嘴里，含著熱騰騰的rou餡含糊不清地阻止道：“行啦，先吃餃子，一會兒涼了……”

相比起俞家這邊的熱鬧，馮究望那邊就顯得冷清許多。

馮老爺子這幾年大病小病不斷，躺在床上起不來，馮奶奶牙口也不好，吃點(diǎn)什么都愛飽。

兩個老人都早早睡下了，只剩下馮琛和陳芳梅還在客廳里坐著，馮玥本來說要守歲，十一點(diǎn)就困得直磕頭，最后還是回屋睡覺了。

馮究望從房間里出來，看那兩個人一個坐在沙發(fā)上一個坐在椅子上，電視開著誰都沒去看。

馮究望問：“你們在這兒耗著干什么，不去睡覺嗎？”

馮琛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出來？”

馮究望也不跟他生氣，“出來上廁所。”

馮琛更重地哼一聲。

等到馮究望從洗手間出來，他又冷冰冰道：“站住。”

馮究望本來沒打算搭理，馮琛卻往桌子上推出兩個紅包。

陳芳梅幫襯著說了一句：“收了吧，你爸給你和meimei準(zhǔn)備的?！?/br>
馮究望說：“不要?！?/br>
陳芳梅剛張口，馮琛已經(jīng)在說了，“不要拉倒！有種生活費(fèi)你也別讓我打給你！”

陳芳梅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

馮究望直接把房間的門關(guān)上了，打開手機(jī)發(fā)現(xiàn)俞還回的消息。

俞還：[你也一樣，新年快樂。]

只不過隔了幾分鐘又發(fā)來一條。

俞還：[在吃餃子。]

點(diǎn)開還有一盤餃子的圖片，皮薄的能隱約看到里面的rou餡，一個個晶瑩剔透。

馮究望在手機(jī)上點(diǎn)幾下回：[我餓了。]

俞還回得很快：[你沒吃飯嗎？]

馮究望：[晚上吃了，但現(xiàn)在是第二天，老師故意的。]

俞還無辜：[我沒有啊，你家里沒有飯了嗎？]

馮究望：[沒有。]

俞還：[那怎么辦？]

馮究望勾起嘴角：[現(xiàn)在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俞還：[？]

結(jié)果電話打過來，俞還還是接了。

他已經(jīng)洗完漱躺在床上，呼吸間有清爽的牙膏味，枕上是淡的洗衣液的香。

“俞還，餃子好吃嗎？”馮究望還是想叫俞還什么就叫什么，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個固定的叫法。

俞還糾結(jié)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糾正他，怕馮究望又挖坑給自己跳。

沒有得到及時的回答，馮究望又問：“餃子好不好吃？”

“好吃。”俞還聲音里帶了真心實(shí)意的愉悅。

馮究望在那邊低低笑起來。

俞還忍不住往被子里縮一縮。

“你笑什么？”

“老師好可愛?！?/br>
那邊沒聲了。

過了十幾秒才有聲音：“不能這么說，我比你大。”

“可愛也要分年齡嗎？”

“是你年紀(jì)比我小，不能這么說我！”

“就要說?！?/br>
俞還又不說話了。

馮究望把手機(jī)擺在桌上開了免提，“俞還，你那邊有放煙花的嗎？”

“零點(diǎn)的時候有很多?！?/br>
“你出去看了？”

“沒有，站在陽臺看的。”

天空是無盡的漆黑，煙火炸開在眼前，明明是五顏六色，最后停留在視野的卻只剩下一道白。

新年永遠(yuǎn)是孤寂又熱鬧。

“煙花好看嗎？”馮究望問。

俞還遲疑一下：“就是和平時一樣的煙花啊有什么好不好看……你那邊在干嘛？”

從剛才開始馮究望的聲音就忽大忽小的，期間還有其他響動。

“脫衣服。”

“……”

“怎么了？”

“脫衣服就不要給我打電話！”

“為什么？是老師先給我發(fā)食物照片勾引我的。”

“……不要亂用詞?！?/br>
“勾引我的胃?！?/br>
“現(xiàn)在補(bǔ)救也晚了，我掛電話了，你慢慢脫衣服?！?/br>
“俞還，不許掛電話?！?/br>
聲音又近了，很近，幾乎讓俞還產(chǎn)生錯覺——是貼在他耳邊講的。

執(zhí)拗到一定地步反而會令人心軟，一想到他是餓肚子的小朋友也就不覺得他霸道又纏人了。

俞還用上哄小孩的語氣：“已經(jīng)很晚了，你明天不早起出去拜年嗎？”

馮究望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