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吻之后叫我老師。

這太難堪了。

車廂封閉，他覺得自己身上又彌漫著那股棉花燒焦的味道，好難聞，忍不住貼近車門。

馮究望發(fā)出消息沒一會兒，楚夏怡的電話直接打過來，他看了旁邊的俞還一眼，食指比在唇上。

安靜。

俞還有些無語。

馮究望接了電話，楚夏怡說：“你人呢？”

“微信上不是說了嗎？走了啊?！?/br>
“走去哪了？！一句話不說你就走了，馮究望你是畜生嗎？！”

楚夏怡的聲音很大，連俞還都聽到了。

只見馮究望慢吞吞回：“我不是?！?/br>
“你就是！給老娘滾，沒了你我照樣浪！”

“嗯，行。”馮究望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俞還：“……”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么講話的嗎，好神奇。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氣氛著實尷尬。出租車在學(xué)校門口先停下，馮究望下了車，俞還沒忍住犯了職業(yè)病，問：“這么晚你怎么回去？”

“翻墻?！?/br>
俞還皺眉：“多不安全?！?/br>
“怎么翻出來的怎么翻回去，死不了人?！避囬T還沒關(guān)上，馮究望忽然彎下|身，腦袋探進(jìn)車?yán)?，“今晚的事我不會往外說的?！?/br>
俞還一僵。

“啊，還有一件事?！瘪T究望說著停頓一下，似乎在醞釀，“俞還?！?/br>
他叫他的名字。

年齡和身份所隔出的那條線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凈。

馮究望說：“我騙你的。他們沒那么快玩完，肯定要一早上直接去教室上課。”

車門關(guān)上了。

隔著車窗，馮究望向俞還揮手，嘴邊又掛上頑劣的笑。

第4章巧合

馮究望最近沒有窩在宿舍打游戲也沒逃課，舍友們都大呼神奇，只是一旦入了座，半小時之內(nèi)準(zhǔn)睡著。

“是床上睡得不香嗎？你非要來教室睡？”舍友問道。

馮究望隨意翻了翻課本，修長的手指點在書頁上，理直氣壯：“不是，是老師催眠?！?/br>
舍友翻白眼，坐在一旁的衛(wèi)洋問：“打把游戲么？”

馮究望想了一下，說：“不打了，睡覺?！?/br>
下課后馮究望沒有立刻走，書拿在手里翻了又翻，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抬腿出教室。

這個時間剛剛好，俞還從辦公室出來，他總是比學(xué)生早一節(jié)課去食堂吃飯，時間停在十點半，他出門還沒走到樓梯，迎面就是馮究望。

“老師好?！瘪T究望在他面前停下了，嘴巴里說著話，眼睛在他身上漫不經(jīng)心地掃。

俞還扯出一絲微笑，勉強(qiáng)對他點點頭。

兩個人擦肩而過。

整整一周，俞還總能在學(xué)校各處看到馮究望。

以前學(xué)生多他注意不過來，自從發(fā)生那晚那件事之后，他不得不在意起馮究望，連帶著男生出現(xiàn)的頻率都多了起來。

他想這應(yīng)該是巧合。

直到昨天在食堂，十點多一點，一樓只有零星幾個人，俞還低頭吃飯，馮究望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西紅柿好吃嗎？”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俞還能聽出這個聲音是誰，抬頭對上馮究望的臉，勺子搭在米飯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什么，干巴巴說：“還可以……”

這實在不像是學(xué)生和老師之間的對話。

可是馮究望手里抓著俞還的把柄，一切就都順理成章起來。

馮究望嘟囔一句：“那我也吃好了?！闭f完離了俞還，去窗口打飯。

俞還以為他還會回來，身子繃得緊緊的，低著腦袋和盤里的西紅柿雞蛋死磕，舀了一勺塞進(jìn)嘴巴里，酸甜的，哪里是還可以，分明是他喜歡吃，嚼嚼嚼一直嚼到飯吃完，馮究望也沒有再出現(xiàn)。

楚夏怡嘴巴里的那個小畜生早就打完飯找位置坐下和舍友一塊吃了，邊吃還邊皺眉，嘴里評價：“這什么味道？”又酸又甜，甜多一點，漫在口腔里。

舍友無語：“西紅柿雞蛋味唄，不愛吃你還要？不吃給我吃?！?/br>
馮究望用平淡的聲音說著惡劣的話：“不吃也不給你吃，筷子離我餐盤遠(yuǎn)點。”

所以馮究望是故意撞見他的，讓俞還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又不得不時刻警惕著。

下午體育課，好幾個系一塊擠在cao場上，馮究望打籃球，楚夏怡和幾個女生一塊翹課坐在觀眾席上大聲喊他的名字給他加油。

馮究望把球傳給隊友，沒有跟著跑，慢跑幾步停下來對著觀眾席說了一句：“別喊了?！?/br>
楚夏怡撇撇嘴巴，沒所謂地聳聳肩，柔順的長發(fā)披散開，靚麗地惹人眼，“知道啦，好好打你的球吧，沒良心的?！?/br>
cao場上有好幾個男生都看向她，漂亮的人值得諸多矚目，馮究望把頭轉(zhuǎn)回去，專心致志打球。

中場休息楚夏怡親自給他送水，做了美甲的手握著瓶身，揚頭問高她許多的馮究望：“我課都沒上就來給你加油，多給你面子，你還不開心給我擺臉色？”

馮究望拆穿道：“不想上課就不想上課，別拿我當(dāng)理由，還有叫她們別喊了，煩死了?！边f過來的水倒是照接不誤，仰頭灌下去，汗水和漏下的水珠一塊滾落，性感的不得了。

楚夏怡眼瞟向四周，輕輕哼一聲，“倒是挺受歡迎啊?！?/br>
馮究望沒聽清，皺眉道：“你又嘀咕什么呢？”

“說你呢，明明在和尚廟，僧多rou少，居然還有不少女生盯上你?！背拟钢缸约旱难塾种钢格T究望的，還沒碰到地兒就被馮究望下意識避開了，她更氣，“她們都瞎了吧。”

“隨你開心，還有叫她們別叫喚了，想練嗓去隔壁?！彼麄兏舯趯W(xué)校是美院。

楚夏怡都要被氣笑了，小畜生這張嘴怎么這么能噎人。

體育課快結(jié)束，俞還要去南院遞一趟文件，抄了近路橫穿cao場，一路過cao場那幫自認(rèn)和他熟的學(xué)生都打起招呼。

咋咋呼呼的男生喊他“俞哥干嘛去啊”，女生相對靦腆一點，一把嗓子怯生生說著“導(dǎo)員好”。

俞還都一一笑著應(yīng)了。

他今天午休了，在教工宿舍睡了一覺，沒來得及弄發(fā)型，兩縷不安分的頭發(fā)垂下來，隨著步子顛顛搖晃。

路過籃球場，那幫混小子直接把球扔過來，說：“俞哥來打球??！”

俞還擺手：“不了，我還有事?！彼麖澭褲L落的籃球撿起來，有人走過來拿球，一抬頭又是馮究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