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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真真翻了個白眼說:“我什么時候聽過你的話?”燕阮冷靜一會兒后看了看老皇帝的尸體,有些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常秀死活不讓賢妃來看他,原來老皇帝已經(jīng)死了?!?/br>“那個蕭憬琛還沒有歸來,這時候放出老皇帝死了的消息只會讓朝堂大亂,萬一不等蕭憬琛回來即位就被人先一步登基,什么都晚了。”容真真想想也知道這個道理,“常秀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就算現(xiàn)在知道是誰殺了老皇帝,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了,他現(xiàn)在只有死死地瞞住這個消息才能穩(wěn)住局勢。”“可惜賢妃那女人不知道他的一番苦心,這一場鬧劇到最后必定兩敗俱傷?!比菡嬲婺X子里高速轉(zhuǎn)動,“我們現(xiàn)在只要想辦法把老皇帝死了的消息放出去,然后想辦法讓蕭憬微搶先登基控制住朝局,蕭憬琛就是亂臣賊子了。”“你還有什么事不能走?”容真真看向楚寒若,嚴(yán)肅地說:“你若是當(dāng)我還是朋友就告訴我,我不可能再讓你一個人冒險?!?/br>楚寒若沉默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凝視著容真真,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直視他,他久久的不說話,仿佛有什么話難以啟齒,最終還是搖頭說:“未到時候,我還不能告訴你?!?/br>“我做的這一切也不都是為了你,我們天山一門沉寂太久,若是此次抓住機(jī)遇逆天改命,或許我們一派所受的苦難會提前結(jié)束?!?/br>“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跟你的利益目的是一樣的?!?/br>容真真看他說的誠懇,心里也知道能讓楚寒若做出這樣大犧牲的也只有門派的事,也稍稍的放心了些,“那你不要做傻事,常秀現(xiàn)在沒找你算賬是因為他還沒來得及,等一切塵埃落定了,他肯定不會放過你,你一定要小心,有什么差錯就知會我一聲。”“嗯?!背酎c頭,“你快走吧?!?/br>容真真回頭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老皇帝,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那他留在這里也沒有必要,回身拽著燕阮離開這里。離開前,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楚寒若,只見他站在老皇帝的床前一直凝望著自己,仿佛時光都靜止了一般。他心下一跳,剛要開口說話就被燕阮拉了出去。外頭的sao亂還沒有平息,賢妃派來的人來勢洶洶,即使損傷慘重也仍然前仆后繼的往前沖,勢要殺了常秀,常秀身邊的人再多也架不住對面全是死士,看著竟還有些弱勢。容真真看了一會兒,毫不猶豫的沖出去廝殺,“你去想辦法知會蕭憬微動手,我去殺了常秀?!?/br>“你!”燕阮大怒,他本想去跟著一起,卻被容真真一掌推出幾丈遠(yuǎn),再回頭時已經(jīng)看不到他的身影,雪夜看不清東西,一堆人在一起廝殺,根本看不清誰是誰。燕阮氣得兩眼發(fā)紅,卻又沒辦法拒絕容真真的囑托,只好先出了正陽宮的范圍聯(lián)絡(luò)白清鴻,把老皇帝已經(jīng)死亡的消息傳給蕭憬微。容真真本來也沒必要非在這個時候殺常秀,老皇帝已經(jīng)死了,他的目的達(dá)成大可以功成身退,可他腦子里總是想著剛才出門前楚寒若的那個眼神。他太清楚那里頭包含的寓意,那似乎是在跟自己告別。他們都是江湖中人,這事就算完了以后也還是可以時不時的相見,楚寒若為什么一副好像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模樣?他告別要去哪里?容真真不敢去想,正好他一眼看到常秀躲在禁衛(wèi)身后,一瞬間血沖上了腦子,他覺得只要殺了常秀就不會有人威脅到楚寒若,等到蕭憬微趁亂逼宮即位,楚寒若就安全了。他一直都很聰明,什么都能想得明白,卻唯獨在這個時候沖動了一次。常秀的身影漸漸靠近,容真真一劍殺死靠近的禁衛(wèi),向著常秀殺過來。常秀躲在柱子后一回頭就看到有人拿著劍向自己殺過來,眼神森冷宛如地獄修羅。“來人!來人!”他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可周圍的人這時候顧不上他,就算接到命令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趕過來。常秀只能靠自己逃命,他跟容真真玩起了繞柱的把戲,容真真一下下劈在柱子上,滿心都是殺了這個老太監(jiān)。常秀伸手摸進(jìn)了自己的袖中,那是他一直以來用作保命的東西,很多年前就戴在身上了,仇家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毫無防備。沒人看得清他到底拿了什么出來,容真真根本沒把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會想到那人會有這樣的暗器。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清清涼涼的感覺,起初他沒覺得怎樣,但幾秒鐘后他立刻覺得自己的心臟處好像爆炸了一樣劇痛。即便是容真真這樣的高手也沒辦法抵擋那種滅頂?shù)奶弁?,他的眼前晃了晃,眼見著常秀要趁機(jī)逃走,而周圍的打斗聲也越來越小,蕭憬微的人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如果這時候讓常秀跑了,那他很快就會反應(yīng)過來在皇宮加重兵力,蕭憬微想要逼宮的難度就更難了。為了一勞永逸,為了不讓自己白來一趟,為了保護(hù)楚寒若,容真真忍著劇痛一個縱身躍過去,在常秀來不及驚嚇的時候一劍劃過他的咽喉,終結(jié)了他的性命。容真真確認(rèn)他倒地不動后,這才捂著胸口往后退了幾步跌坐在廊下柱子邊,他的眼前一陣發(fā)黑,胸口的那根針一樣的東西仿佛化了一樣半點痕跡也摸不到,而他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像要蹦出胸膛。要是阿阮回來看到他這樣,一定會罵他半死吧?被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坑到,說出去都丟武林同盟的臉。容真真腦子胡思亂想,他眼前看東西很模糊什么都不清楚,只依稀好像看到楚寒若拼了命的殺出一條血路來奔向自己,滿臉的焦急震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楚寒若露出這樣慌張的表情,跟他平時那個三無??岬哪酉嗳ド踹h(yuǎn)。容真真撇撇嘴想嘲諷他,卻最終還是閉上眼。月光下,他的嘴唇都已經(jīng)全黑了。☆、七十二七十二容真真似乎做了很長的一個夢。他從床上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在自己的房間里,吊頂上的那盞他嫌棄了很久的暴發(fā)戶款式的水晶燈被從窗外吹進(jìn)來的風(fēng)吹得微微晃動,發(fā)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響。容真真怔愣了很久很久,然后才從床上緩緩地坐起來,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了又看。他記得右手虎口處有一道傷疤,那是他在跟隨容玉習(xí)武的時候有一次練劍不小心自己割傷了,還被容玉責(zé)罵了很久。那道疤痕就一直沒能褪下,即使是陸觀云那樣的神醫(yī)也沒能弄出靈丹妙藥來抹去痕跡。可是如今他的虎口處什么也沒有,干干凈凈白白嫩嫩,一眼望過去就知道是從沒有吃過苦頭的那種富人家養(yǎng)出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