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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嬋愣了一下,伸手想去推開他,又聽他說:“我沒有去音樂會,是助理送的花,我真的去工作了。后來都是助理負(fù)責(zé),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開的音樂會……那次我也沒有去,你不要不相信我……” 語氣里帶了幾分無助,察覺到寧嬋要推開他,手臂便收得更緊了。 她拿著手機(jī),無措地站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理智告訴她,陳雋川是個混蛋,他的話都不該相信??纱丝蹋牭竭@個解釋,她是想要相信的。 “我們?nèi)メt(yī)院吧?!?/br> “嗯?!?/br> 36. 第 36 章 “我想去拜訪你的家人”…… 送陳雋川去醫(yī)院的路上, 他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發(fā)燙的手掌將寧嬋的手握得很緊,像是生怕她離開一樣。 小禾送兩人下車, 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 礙于陳雋川還在, 也沒說出什么。 寧嬋不想因?yàn)樗绞略俾闊┬『?,就讓她先離開了, 自己去給陳雋川掛號, 手卻被拉著不肯松開,無奈下就帶著他一起。因?yàn)閹е谡值脑? 值班的護(hù)士還多看了她兩眼。 醫(yī)院很安靜, 兩人的腳步聲重疊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 比起過來之前,陳雋川顯得要沉默許多。 “我想回去。”他冷不丁開口說了一句, 微啞的嗓子發(fā)出的聲音也很小。 “已經(jīng)來了, 打個針就走?!彼划?dāng)是發(fā)燒了腦子不糊涂,沒有理會。 陳雋川燒得厲害, 臉頰都在泛紅, 語氣卻十分堅(jiān)定,甚至停下了腳步。 “我不想留在這里。” 她覺得心煩,不明白這么大一個人怎么會鬧情緒,實(shí)在是給她添麻煩, 語氣也開始不耐煩。“你有完沒完,你以為我愿意管你嗎?不想留在這里就回?fù)P陵去?!?/br> 說完后, 陳雋川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燈光從頭頂打下來,睫羽在眼瞼上映出一小片陰影, 他沉默著垂下眼,握了握的她的手指,像是認(rèn)錯的意思。 寧嬋不知怎么的,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上似乎被什么輕輕扯了一下,說不出來的感受。 從前她想辦法去取悅討好的人,如今在她面前也變得小心翼翼了。 量完體溫,燒了三十九度多。 難怪精神這么差,人也傻愣愣的。 輸完液,寧嬋碰了碰一聲不吭的陳雋川,他抬起眼簾看她,勉強(qiáng)一笑?!袄Я藛幔俊?/br> 她搖頭,指了指他的輸液袋?!拔覀兛梢曰厝ゴ蜥槪悄愕氖纸^對不能亂動?!?/br> 他怔了一下,緩緩點(diǎn)頭。 寧嬋還是不放心,找了兩個壓扁的藥盒,給他墊在掌心用膠帶纏起來,以防止他動了針會偏。醫(yī)生聽說寧嬋自己會拔針,就放她回去了。 之前高中的時候她和趙焱關(guān)系很差,甚至因?yàn)樗M(jìn)了幾次醫(yī)院,那個時候也沒有人陪,她都是一個人,連廁所也不敢上,所以也不能喝水不能睡著。護(hù)士教過她怎么拔針,后來護(hù)士忙得焦頭爛額,都是她自己上手。 司機(jī)開得很平穩(wěn),沒有什么顛簸就到了。陳雋川舉著輸液袋跟她進(jìn)屋,她將輸液袋掛在床頭燈上,準(zhǔn)備守著他等點(diǎn)滴打完。 “你可以休息,剩余的不用管。” 她說完了想要起身去倒杯水,卻被陳雋川拉著手腕微微一扯,身子朝他伏過去。 陳雋川撐著手臂,將頭靠在了她的側(cè)肩,guntang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間,熱度帶來了些癢意,讓她不由想要后退。 “我在醫(yī)院住了很久。” 他忽然開口。 “我的mama自殺過三次,兩次失敗,都在醫(yī)院住了很久?!钡谌螞]有去醫(yī)院就停止了呼吸。 確診抑郁癥后,他被自己的父親強(qiáng)制送進(jìn)私立醫(yī)院的高級病房,讓人看管不許離開,對他而言是治病也是囚禁。后來在那里,他也幾度崩潰傷害過自己,被舅舅接出來后直接安排出國,脫離了父親的掌控。 他只是不想在那里待很久,消毒水的味道讓他覺得心中發(fā)悶,總是不可抑制的想起那段時間,想起mama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 陳雋川將他的過往,連同那些不肯輕易吐露的脆弱,悉數(shù)說給她聽。 聽完后,寧嬋發(fā)覺,原來她也是不了解陳雋川的。 僅僅是知道他的喜好,可關(guān)于他的過去,他的家庭,竟也算得上是一無所知。 直到分手后,他們才開始了解彼此,試著吐露心扉。 “你以前沒有和我說過這些?!彼行┌脨?,其實(shí)沒必要態(tài)度那么差,何況是對一個生了病糊里糊涂的人。 “我也沒有對其他人說過。” 包括程桓和孟惜雪,他也從未提起。 也許是性格的原因,他很少露出軟弱無措的一面,因?yàn)樵缭缇统蔀榱舜ê5目偛?,身上的壓力也就更大,做事總是一絲不茍,嚴(yán)謹(jǐn)?shù)阶屓藷o可挑剔,同時連生活都正經(jīng)得有些死氣沉沉。 寧嬋就像一條微不足道的小魚,落到了一個平靜無波的潭水里,時不時激起波紋,讓死寂的潭水有了生機(jī)。后來有一天不見了,潭水便回到了陰冷暗沉的日子。 “你以前陪我去過醫(yī)院?!彼肫饋?,從前陳雋川陪她去醫(yī)院的時候,眉間總是隱隱透露出不耐,她以為是出于不情愿陪她,卻不知道還有這回事。雖然他抗拒,可還是沒有拒絕過,中途也沒有丟下她離開。只是……為什么不說呢? 其實(shí)很多事,一開始就說清楚,就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如果一開始陳雋川就告訴她自己心里有別人,她不會怨他的。 陳雋川想抬手抱她,寧嬋往后躲了一下,說道:“注意手上的針?!?/br> 他只好放棄,安分地躺下,蒼白而英俊的臉龐,在燈光下連線條都顯得更柔和,莫名帶了幾分脆弱感。 寧嬋去廚房倒了杯蜂蜜水,回來的時候陳雋川已經(jīng)睡著了,靠近時能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 她要看著點(diǎn)滴,確保陳雋川不會亂動讓針頭歪掉,以前她一個人打針不注意睡著了,血回流都不知道,長長的管子里都是她的血,將她嚇了個不輕。有很多無聊瑣碎的小事,喜歡陳雋川的時候什么都想和他說,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只覺得一個人很好。 從前她那么愛陳雋川,恨不得時時刻刻粘著他,一顆心都吊在他身上,可真等到要離開的時候,竟然也能做得果斷。 分開已經(jīng)近一年,陳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