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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官復原職,撤去禁閉,再遣人擇幾匹西涼進來的好馬,連金二十斤,錦十匹一并送去,勞你跑一趟,好言寬慰他幾句罷?!?/br>“恩相之容人雅量,儒甚欽也?!?/br>李儒剛拱手領命,董卓便鄭重其事地強調道:“可將己妻贈子一事日后切莫再提。賣妾求活,卓尚未落魄至此。再言必斬!”他想著明日自己就就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人”給去掉了,等登上大寶,區(qū)區(qū)呂布便是砧板上的魚rou,想如何殺,就如何殺,何苦在緊要關頭爭一時之氣?的確該慎重點,以防節(jié)外生枝。暫且憋著,屆時將呂布小兒一斬,今日見過的那著實招人惦記的容顏絕色的妻妾便自然歸了自己……李儒哪里猜不出董卓打的是何主意,見他終究舍不得將美人拱手相讓,心里泛起一絲悲哀傷愁之意,面上卻勉強笑笑,下拜著再次道賀:“恭賀大人得償夙愿,此乃萬民福祉?。 ?/br>“儒可算是說了句好聽話!”董卓聽得渾身舒坦,親自把他扶起,好好聊了幾句。這頭,面色陰沉的呂布與燕清的前腳剛到府上,來自太師府的撫慰禮后腳便送來了。接到他賞賜的呂布卻不見露半分喜色,只隨意揭開黃布看了一眼,臉色黑得和鍋底無甚區(qū)別,在座椅上坐下,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杯一飲而盡。倒是燕清高高興興地命人將這份精神損失費清算收好,還隨身掏出一張縑帛,認真地用個形狀古怪的標志記了一下。董卓出手當真慷慨大方,發(fā)一次脾氣,賞賜就有這么多,可都將成為馬上要獨立的主公發(fā)家的資本啊。呂布以手懶洋洋地托著下頜,面無表情地看他忙里忙外,也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第8章董卓伏誅明日一早,董卓便迫不及待地坐上車輿,前呼后擁地前往長安。列儀入朝前,他特意遣人打探了受禪臺的事宜,聽聞真有此事,心便徹底落下了,還怪起謀士李儒過于膽小怕事,非勸他討好義子做此程的護衛(wèi)來。董卓大搖大擺地進到殿內,理所當然地站在最前,身后是同樣身著朝服,敢怒不敢言的百官。最先有奏折上遞的是司徒王允。董卓精神一擻,以為要馬上提及禪位之事,他卻只說了堆晦澀難懂的廢話。董卓耐著性子聽了半天,半天等不到戲rou,便暴躁地打斷了王允的話,充滿威脅地提醒道:“司徒大人所言極是。只是特地召了百官來此上朝,究竟所為何事?”“為何上朝?”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的皇帝劉協(xié)忽然語氣不善地反問。“是卓越俎代庖了。”董卓不慌不忙,這不過是他親自廢了少帝捧上去做樣子的小皇帝,完全沒被他放在眼里:“可作為天子尚父,可容不得陛下身邊有這等胡言亂語的小人相伴?!?/br>劉協(xié)突兀地駭笑一聲。他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頰上尤帶著病態(tài)的熏紅,忽然自皇位上站起,含著毫不掩飾的憎恨的眼瞪向這搜刮了不知多少民脂民膏,才癡肥傲慢至此的相國,一字一頓道:“朕有一問,倒求眾卿家解答——今有一竊國賊,上害天子,下剮百姓,惡貫滿盈,可謂人神共憤。此賊當不當誅?”此言一出,四座皆驚,董卓險惡地瞇了瞇眼,似是在琢磨是誰給了卑怯隱忍的劉協(xié)反抗的勇氣,下一刻則拔出腰間佩劍,哈哈大笑道:“陛下患了惡疾,心神恍惚,神志不清,凈說荒唐謬論。還不速速請?zhí)t(yī)來?”他自封相國、太師,也自賜了進宮可踏金履,配腰劍、帶兵甲士的權力。見那公然指向自己的寒光閃閃的劍尖,劉協(xié)心里一顫,可目光一移到董賊身后的呂布將軍身上,這份恐懼就不消而散了。以稚嫩的嗓子爆喝,更顯撕心裂肺的凄厲:“賊已拔劍,滿朝公卿忠烈何在?!”群臣面面相覷,眼中皆是畏懼與躊躇不決。董卓若只是一人,他們縱使沒有兵器,憑著恨意也能生啖了他的血rou,可他身后站著的,可是天下無雙的悍將呂布?。?/br>董卓不屑地哼了一聲,他當然不會戮了這毫無威脅力的天子,逼得茍延殘喘的漢室忠臣狗急跳墻,可這回的愚弄,日后他可不會善了的,要細細清算。本還想劉協(xié)若真那么識相禪位,待他剃度后放他一條生路也無不可,結果竟是可笑地一場鬧劇,想請他入甕。靠臨時高呼幾句,就試圖聯(lián)合一群手無寸鐵,也無縛雞之力的老邁文官與他抗衡?果真賠笑大方,天真無能!劉協(xié)雖原先就不曾指望過董賊欺壓下的滿朝文武會有救駕之心,可事到臨頭竟真無一人站出,就連口口聲聲要匡扶社稷、維護漢室的王允也只低頭假做未聞,還是叫他一顆心都寒透了。他不知諸臣不敢護駕,一是不愿以命做以卵擊石之舉,二是董卓再膽大妄為,只要不想給諸侯個群起攻之的大號把柄,是不敢貿貿然真殺了劉協(xié),叫漢室血脈徹底斷絕的,可要殺他們就沒這個顧忌了。就在董卓恫嚇夠了自作聰明的小皇帝,滿意一笑,準備還劍入鞘時,額角青筋直跳,只強壓著性子等燕清所說的時機出現(xiàn)的呂布,卻忽地聽到自己身后傳來一聲極嬌媚動聽的輕笑。因極其輕柔,他身為武者耳聰目明,也只隱隱約約地捕捉到一絲,偏那銷魂蝕骨之至,竟令他神魂一恍,耳根都酥了一瞬,無暇思及這聲嬌笑是從何而來的。猛一轉頭,只與幕僚燕清那盛滿無辜的一雙清澈黑眸對上。呂布:“……”然就這電光火石的功夫,滿腹狐疑地轉回頭去的呂布,就眼睜睜地看著身前的董卓無端端地發(fā)了癲癥,手持寶劍,口中發(fā)狂地喊著“殺——”,直直地沖向了座上天子!當真與燕清所言的一般無二!“賊子爾敢!有呂奉先在此,豈容弒君犯上之舉!”在場人中,有聽到燕清通過棄掉袖中所藏的一張“殺”牌,對劉協(xié)與董卓發(fā)動武將技能“離間”——迫兩位男性將對方視為仇敵、進行決斗——時,不得不發(fā)出的那聲嬌笑的,也唯有呂布一人。他心中雖極度震驚不解,反應卻是極快,爆喝一句后,根本不等肥碩的董卓跑出三步,也不讓他欺到天子腳邊,往前猛跨一大步,一氣呵成地提戟一揮,以人眼無法看清的速度劈向了董卓后心。隨著“噗呲”的入rou聲,注定要載入史冊遺臭萬年的董卓董仲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害得控制不住行動,也不知義子呂布是怎么突然反了的,口中鮮血狂涌,就此生機斷絕。“好,好,好!”劉協(xié)再顧不上形象,癱坐在龍椅上,心神未定地大口喘氣,眼里卻閃著興奮激動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