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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早就守候在這里。凌疏道:“陛下,前路被北辰擎堵住了!”楊燾臉色慘白,只是說不出話,此時也顧不得凌疏天煞孤星的身份,死死攥緊了他的衣袖不敢放開。何慶春在他另一側(cè),跟他一起瑟瑟發(fā)抖。榮正甫回頭將楊照往凌疏身邊一推,囑咐道:“末將帶人沖上去,大人趁機帶著陛下和梁王殿下離開!”凌疏點頭答應(yīng)住,眼見得榮正甫帶兵沖著北辰擎去了,他便帶著楊燾和楊照從北側(cè)打算溜走,眼前的千軍萬馬卻涌了上來,一眼望去,竟是黑壓壓看不到頭。凌疏不能退卻,長劍一振,劍氣縱橫處,頓時血rou橫飛,他身邊的翼軫衛(wèi)毒箭四射,但凡碰到的立時就斃命,引來一片慘呼之聲。但是翼軫衛(wèi)攜帶毒箭數(shù)量有限,亂軍之中,又無法及時補給。此時已近拂曉,若是等到天色大亮,要這么渾水摸魚脫身,便沒有那么容易了。凌疏忽然想起此事,百忙中呼喝道:“箭射火把!”翼軫衛(wèi)會意,毒箭齊發(fā),立時將那火把打滅了不少,周遭變得黯淡了許多。凌疏心中憂急,游目四顧處,便是四周暗下來,但是四面俱是敵人,哪里會有脫身的機會?他在剛才的拼殺中,雖然斬殺敵人無數(shù),但自己也已經(jīng)掛了幾處彩,背上的舊傷口也因為和敵人的格斗,傷口復(fù)又裂開,慢慢滲出血跡來。他忍著疼痛,回頭看看楊燾,低聲道:“陛下,我們出來得有些晚,如今脫身不易。但是不管怎樣,我會一直陪著陛下的,我聽陛下的命令行事?!焙螒c春道:“老奴…老奴和凌少卿一樣,陪著陛下!”楊燾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聲音顫抖,語氣憤恨,帶著十二分的不甘心:“遠梅,朕不想降,也不想死!”凌疏為難了,左右顧望間,忽然看到了身邊不遠處的楊照。楊照正笑嘻嘻地看著眼前這一切,混亂中,也許這位王爺看得太過興奮,竟然忘了掩飾自己,那眼中的神色是分明是冷靜的,是遺世而獨立的調(diào)侃和嘲弄!他嘲弄的不單有到此地步仍舊不死心的楊燾,想來還有野心勃勃的楊熙。凌疏心中一動,狠狠咬牙:“人家一動兵,你就犯病,分明是在提醒榮正甫,好讓他趕緊過來保護你!既然你這么能裝瘋賣傻,那么休怪我不客氣!”拉著楊燾和何慶春就湊了過去,道:“梁王殿下,這里處處都很危險,剛才榮將軍交代我照顧您,您不可離我太遠!”楊照對著他“呵呵”一笑,又變了一副傻相出來:“打來打去的有什么趣,你還不如跟著我去塞外射雕呢!你長得倒是不笨,可是真叫死心眼!??!”隨著他一聲慘嚎,凌疏出手如電,一記手刀重重地劈在他后頸處,看著在地下軟成一堆兒的楊照,他冷冷道:“不錯,我是死心眼,王爺所言極是。不過既然王爺沒瘋,那么你白吃了這么多年親王的俸祿,也是你該為大衍皇朝的皇帝陛下盡忠的時候了!”第88章黎明前的這一刻,最是黑暗。待這無邊的暗夜過去,榮正甫已經(jīng)帶兵殺到北辰擎身前不遠處。北辰擎長刀一橫,正準備去跟這位梁王手下的勇將見個高下,旁邊卻擠過來一個副將,匆匆稟報道:“將軍,皇帝在那邊,已經(jīng)被我等困住了!”北辰擎大驚復(fù)大喜,一回頭間,借著微弱的天光和火光,果然見那邊兵士紛紛圍向幾個人,在這戰(zhàn)場上竟形成了巨大的漩渦。依稀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在晃動,而他身邊那個頭發(fā)花白的人,分明就是一直跟著他的那個老太監(jiān)。這一剎那間,北辰擎心中怦怦直跳,若是這一戰(zhàn)果然能將這位皇帝擒獲或者殺死,自己跟著楊熙這兩年的餐風露宿、戎馬倥傯總算都有了回報。他打馬就擠了過去,好不容易卷入那漩渦的中心里去,見身著龍袍的楊燾被何慶春攙扶著,正縮身在幾個翼軫衛(wèi)身后,跌跌撞撞地躲避兵士的進攻。眼見得刀劍齊發(fā),就要將那楊燾剁成碎塊,卻見他忽然抬起頭來,張牙舞爪地驚叫道:“放開我,我不是皇帝!我不是皇帝!你們別盯著我!你!還有你!不準盯著我!再盯挖了你眼珠子出來!”北辰擎聽出怪異來,忙喝道:“先住手!”兵士立時便聽從命令住了手,卻將這幾人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北辰擎凝神打量那人,發(fā)現(xiàn)他的確不是皇帝,只不過穿了一件龍袍而已。他再接著游目四顧,亂軍中早已經(jīng)不見了楊燾的影子。遠處的榮正甫聽到這邊假皇帝的驚叫聲,發(fā)瘋一般地沖過來,遠遠喝道:“殿下,怎么是你?”原來那竟是梁王楊照。北辰擎下馬,趁著榮正甫沒有搶到跟前,搶過去要將楊照先抓到手中再說,楊照卻忽然提起一把刀,就向他砍過來,北辰擎長刀輕輕一撥,把他的刀撥到一邊,問道:“怎么是你?聽說你不是瘋了嗎?”楊照聞言,只好對著他傻笑,北辰擎皺眉道:“楊燾呢?”楊照道:“不知道,大約跑了吧。他跑得倒好,我卻被那個天煞孤星強行給套了一件龍袍。虧我還好心要帶著他去沙漠上射雕!我又沒說我要當皇帝,他給我套龍袍干什么?”北辰擎不理他的瘋言瘋語,轉(zhuǎn)向何慶春問道:“你家皇帝呢?”何慶春顫聲道:“走了。老奴年紀大了,這走也走不了,就不拖累他們了,將軍莫要問老奴陛下去了哪里,要殺要剮只管隨意?!?/br>北辰擎皺眉,慢慢舉起了刀,榮正甫已經(jīng)從他后面趕過來,厲聲叫道:“不許傷害梁王殿下!”隨著他的叫聲,北辰擎迅捷無比地將刀架到了楊照的頸項中,道:“那么你勿要輕舉妄動!”榮正甫只得收了手中兵刃,冷冷地道:“你也看清楚了,他不是皇帝,而且他有病。大名鼎鼎的北辰將軍總不會欺凌一個病人吧?”北辰擎沉聲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得等趙王殿下發(fā)話。趙王就在后面不遠處,將軍若想留下梁王殿下的性命,這就扔了手中兵刃,跟末將走一趟吧!”榮正甫不想扔掉兵刃任人宰割,便看看楊照。楊照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榮正甫跟著這位瘋瘋癲癲的王爺在封地上混了許多年,也算是相濡以沫,若說拋棄了他自己走掉,可是有些做不出來,只得將長刀哐啷一聲投擲于地,道:“走吧!”楊熙果然在后面不遠處,正在應(yīng)付剛剛從金陵趕回來的楊曄。楊曄這兩天已經(jīng)徹底想通了一個道理,楊燾一天不死,凌疏就得跟著他一天,若是永遠不死,那就永遠輪不到自己,因此要殺掉楊燾的心思越發(fā)強烈。他聞聽滁州城池已破,便一門心思立即要去前面捉住楊燾,想先砍掉那顆討人嫌的腦袋再說。楊熙見他蠢蠢欲動,喝止道:“哪輪得到你去殺人了,給我乖乖地呆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