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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那邊,大郡主主持王府一應事務,一向忙得很,但各處安好,王爺盡可放心。大郡主十分牽掛王爺,讓小人來問王爺起居安危。小郡主替大郡主分憂,去廚上親手做了這許多粽子送來,請趙王殿下品嘗?!?/br>楊熙笑道:“是小眉做的粽子,那的確得嘗嘗?!彼葥烊∫槐P送到任鸛面前,任鸛忙起身道謝,楊熙又招呼楊曄道:“小狼,你起來吃,吃完再睡?!?/br>楊曄早已被驚醒,卻接著裝睡。此時聽得楊熙呼喚,只得懶懶地爬了起來,瞥了一眼,淡淡地道:“我不愛吃粽子?!?/br>那位仆從是岑王府的副總管,做事一向認真謹慎,當下轉(zhuǎn)向楊曄:“那么侯爺是否愛吃rou?小人記得那次岑王府的宴席上,趙王殿下說過侯爺愛吃rou,所以這次的粽子是rou粽。我們關中一向用紅棗白米做粽,這rou粽,本是江南做法。幸而岑王府的廚上有幾位南邊兒來的師父,小郡主特地去請教了一番,才包出這等rou粽,不知淮南侯可否喜歡?”楊曄回頭看著那位總管,心中忽然震驚起來,卻是眉頭微蹙,慢慢地沉下了臉,片刻后不耐煩地道:“rou粽我也不愛吃。不是說給趙王殿下送的么?你問我干什么?”那仆從只得道:“是是,侯爺自便?!?/br>楊熙輕咳兩聲,道:“小狼……”楊曄已經(jīng)截斷了他的話:“云起不在么?我去看看他在忙什么。”伸手扯起自己的一件披風裹住身體,反身出門而去。門外車聲碌碌,是北辰擎帶著兵士在查看一桶桶的火油。楊曄湊過去,道:“云起,你要這火油干什么?”北辰擎道:“你來看看這浮橋?!睅е@道黃河邊,此時東方已經(jīng)微微發(fā)白,三道浮橋均建起了大半,他道:“袁將軍在浸月渡那邊牽制住了敵軍,但估計很快就會被衛(wèi)勐鐸發(fā)現(xiàn)我們是在調(diào)虎離山,所以我必須趕在今晚之前把浮橋建好。然后把火油桶藏到浮橋下的小舟和羊皮筏中,回頭我把對方的兵馬誘上浮橋,就放火燒橋?!?/br>楊曄皺眉道:“才建成就燒?”北辰擎道:“按常理,耗費人力物力建了這三座浮橋恁不容易了,當然是燒不得的。不過岑王爺家業(yè)雄厚,他拿出錢來,征集了許多的舟船和羊皮筏子,把再一次建浮橋的東西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況且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九牛一毛,想來岑王爺也不會在乎。只要趙王殿下能得住天下,這不算什么。所以我們不用心疼。”楊曄笑道:“你這敗家子兒,敗的是別人的家產(chǎn),自己當然不心疼?!?/br>北辰擎微笑,道:“跟我往東邊再看看戰(zhàn)船?!睏顣媳銛堉刂铀鶘|走,北辰擎指著岸邊的戰(zhàn)船道:“我把投石機搬到戰(zhàn)船上來了,趁著這江上風勢好,既然打算用火攻,就用得徹底一些?!彼呀?jīng)兩天兩夜未曾合眼,此時眼眶發(fā)黑,卻依舊精神百倍地指指點點。楊曄伸手替他揉揉額頭,觸手微微有些發(fā)燒,詫異道:“你是不是病了?”北辰擎道:“傷風了,不過不要緊,我能支撐到拿下風陵渡?!睏顣虾矫庀伦约旱呐L把他裹了起來,嘆道:“所謂巧者勞,智者憂,我這無能者無憂愁。唉,等風陵渡拿下,你可要好好歇歇。”衛(wèi)勐鐸并不在風陵渡,本一直在河北后方組織兵馬,得住潼關被偷襲的消息后加急往這邊趕來,卻終究晚了一步,待趕到風陵渡,潼關已經(jīng)失守,聽得副將稟報浸月渡那邊去防備偷襲的人遲遲沒有回應,他警覺不對,沖著副將怒吼道:“還不快去把浸月渡的人馬調(diào)回來!”副將慌忙令人傳訊過去,命令那水軍將領擺脫袁藕明的糾纏迅速折返回來。北辰擎已經(jīng)借機指揮著戰(zhàn)船開始攻打風陵渡,戰(zhàn)船排成幾對,從浮橋兩側(cè)守護著兵士開拔過來,待衛(wèi)勐鐸帶著兵士反擊過去,雙方短兵相接,北辰擎的水軍不如風陵渡這邊強大,眼見不敵,便緩緩退了回去,卻在江面上盤桓不去,顯見得十分地不甘心。北辰擎屬下兵士也跟著慌忙從浮橋上退回,混亂之下,被殺有之,落水有之,亂紛紛退過橋來,瞧來甚是狼狽不堪。因著潼關失守,衛(wèi)勐鐸作為多年的將領,也未免心浮氣躁,眼見得北辰擎退走,便令人帶著兵馬從浮橋上追擊,結(jié)果就在兵馬上了浮橋之后,站在一只戰(zhàn)船上的北辰擎忽然揮動了手中的旗幟,一時間,戰(zhàn)船上萬支火箭齊發(fā),均都對著浮橋下的小舟和羊皮筏,隨著砰砰砰的巨響聲,浮橋起火。江上風大,風助火勢,瞬間三座浮橋成了三條火龍,水面上頓時青煙四起,滿江俱是哀嚎呼喝之聲。趁著對方驚慌失措,北辰擎將戰(zhàn)船排成陣勢,開拔過去,待得距離拉近了,投石機轉(zhuǎn)動起來,投出的不是大石,卻是一桶桶的火油,那木桶是特制的,砸到對方的船上,頓時粉碎,火油流淌在甲板上。衛(wèi)勐鐸在后面看著,只叫得一聲不好,吩咐快快退開,卻已經(jīng)晚矣。隨著這邊火箭射上去,大船紛紛燃燒起來,兵士無處躲藏,許多只得跳入了水中。這一日,黃河上漂浮了無數(shù)的兵士尸體,和船只的殘骸,看著這滿江紅遍滿目慘然,北辰擎對楊曄道:“其實有時候,打仗就是打銀子。古來兩軍作戰(zhàn),計謀什么的也不能少用,但兵力和財力才是最關鍵的。有錢打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我說得對不對?”楊曄笑道:“不對,你也就是仗著岑王爺有錢,才敢這么使喚兵馬,糟踐東西?!北背角嬉呀?jīng)cao勞了幾天,忽然覺得疲憊不堪,慢慢靠在他身上,低聲道:“我平生的志向是帶著兵馬縱橫天下,將來趙王殿下若真能拿到這萬里江山,我還想接著替他開拓疆土。屆時岑王爺不拿銀子了,小狼,你得替我把銀子拿出來,你得給我賺錢去。”楊曄道:“我平生的志向卻是懷揣萬兩銀票,睡遍天下頭牌。我有銀子了也得先逛秦樓楚館去,決不讓你糟踐我的錢!”兩人一邊隨口調(diào)笑,一邊看著己方的兵士重新造起了三座浮橋,北辰擎道:“若是衛(wèi)勐鐸敢過來,我不在乎再燒三座橋……”風陵渡大捷,衛(wèi)勐鐸眼見得水軍損失慘重,岌岌可危,待北辰擎帶兵攻過來的時候,便選擇了避其鋒芒,退出了風陵渡,往河北撤軍而去。這一日,恰好端午。戰(zhàn)場上的接連失利,并不阻礙遠在京師的皇帝陛下帶著臣子和京師民眾過端午。伊河和洛河里是各色龍舟,裝點得花團錦簇,弄潮健兒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要博得一個好彩頭。岸邊人山人海,賣花之人穿梭來去,熱鬧非凡。賽龍舟附近的岸邊已經(jīng)扎好了彩樓,點綴著菖蒲艾葉等物,侍衛(wèi)們甲胄鮮明,守護在最大的彩樓周圍。楊燾坐在樓上,看著眼前這一片不堪的盛世繁華,案上各色鮮果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