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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兒子抱著酒過路的時候,一輛馬車忽然奔過來,驚得他將酒壇摔在了地上,兒子慌得問父親,‘爹,爹,怎么辦呢?’他的父親看那破損的半截壇子里還殘存了一些酒,便瞪眼喝道‘你說怎么辦?還不趕緊把酒喝了,難道還等下酒菜不成?’”凌疏怔怔地看著他,卻聽得他接著笑道:“凌大人不肯喝酒,莫非也是在等下酒菜?”旁邊的荊懷玉一聲輕笑,凌疏終于明白過來,從來沒有人如此調(diào)侃過他,也覺得有趣,抬起頭來,對著金雅仁微微一笑。這次輪到金雅仁一呆,手中的羊脂玉杯差點失手落在案上。他卻極快地回神,輕咳兩聲,道:“凌大人請。”凌疏便也舉杯將酒飲盡,入口綿軟清甜,果然與適才那馬奶子酒滋味天壤之別。卻聽身旁“啪”一聲響,竟是那斟酒的侍女將酒壺重重地頓在案上,他的眼光掃過時,那女子卻迅速地低下頭去,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來,將自己的空酒杯重新斟上了酒。他也便以為這女子不小心失手了,不虞有他。見金雅仁再一次舉杯相邀:“好事須成雙,兩位請?!边@酒喝起來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妖冶怪異,因此凌疏放松了戒心,見荊懷玉舉杯飲盡,便也跟著將酒喝了。金雅仁甚是滿意,道:“等得兩位回轉(zhuǎn)洛陽的時候,且將這酒給貴國的皇帝陛下帶兩壇,算是我金雅仁的一點小小心意。來來來,兩位再請,這酒雖然奇妙,卻是不上頭的,今日我們放開了喝,須得賓主盡歡才成。便是功效太好,有這十個美麗的女子在這里,卻怕什么?我已經(jīng)跟三王叔說過,今晚不還他了。待會兒兩位貴客一人五個,好好享受一番美人恩?!?/br>他話音剛落,卻聽凌疏身邊斟酒的女子再一次把酒壺磕在了案上。金雅仁詫異地看看這個女子,見他身材比一般的女子要高大些,面目漆黑,終覺得有些怪異,但因楊曄始終不抬頭,他卻也瞧不出個端倪。凌疏側(cè)頭瞥了楊曄一眼,同樣心生疑慮,自己伸手把酒壺拿了過來,冷聲道:“走開?!睏顣险诤蠡谧约簹鈶嵵聝纱问B(tài),也不知暴露了形跡沒有,聽他驅(qū)趕自己,慌忙借機(jī)躲得遠(yuǎn)了些,混入眾女子之中。于是金雅仁接著一杯一杯地勸酒,殿中歌舞升平,春融酒暖,正其樂融融的時候,卻忽然殿門口有一侍衛(wèi)慌慌張張地湊了過來,在金雅仁耳邊低聲道:“駙馬不好,大公主來了。”金雅仁也還罷了,金尼克卻嚇得一哆嗦,忙吩咐金雅仁身邊奉酒的女子道:“快快快,你們快挪到客人那邊去,別離駙馬太近!”眾女子聞言,紛紛都挪到凌疏和荊懷玉那一側(cè),沒有人敢離凌疏太近,便都擠到了荊侍郎的身邊。眾人剛穩(wěn)住心神,那位彪悍的大公主闞于婕已經(jīng)邁著豪邁的步子走了進(jìn)來,眼光凌厲,在殿中掃視一圈,凌疏和荊懷玉見過這位大公主一次,忙起身行禮。金雅仁便也跟著站起身來。闞于婕擺手道:“不必,兩位貴客請落座!”兩人便依言坐下。金雅仁抬頭看著她,不知她意欲為何,卻聽闞于婕冷笑道:“這十個妖精是你去弄來的?跟三王叔借的?他老不正經(jīng),你也跟著不正經(jīng)?你還帶著我弟弟,你帶壞了他可怎么辦?于稚,過來!”闞于稚慌忙跳起來沖過去,被闞于婕一把扯到了身邊,聽她接著發(fā)作道:“金雅仁,你拿著有貴客來做理由,背著我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嗎?”金雅仁臉色平靜,溫言細(xì)語地解釋道:“何曾勾三搭四?有貴客遠(yuǎn)道而來飲宴,沒有歌舞總歸不好,因此我才去借了這十個女子。尼克在這里,他可以作證,我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br>金尼克忙道:“是的是的,大公主。尼克可以作證,駙馬爺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碰一下?!?/br>闞于婕冷笑道:“他面子上沒有碰,心里早就不知道碰了幾百回!尼克,趕快把那十個女人送還給三王叔。不然我要拿皮鞭統(tǒng)統(tǒng)地抽一遍,最討厭這些迷惑男人的狐貍精!”言罷轉(zhuǎn)頭對著金雅仁道:“你跪下!”金雅仁立時道:“是,謹(jǐn)遵公主吩咐?!本偷匾?guī)規(guī)矩矩地跪了下去,一頭卷曲的長發(fā)便拖在地上。荊懷玉和凌疏見他當(dāng)著自己的面下跪,臉上神色不變,可見傳言果然不假,這位駙馬爺早已跪出了風(fēng)范,跪出了境界。如今他跪著,自己總不好再坐著,只得又站起身來。金尼克小心翼翼地繞過大公主,帶著一干狐貍精狼狽逃竄。闞于婕黝黑的面上終于浮現(xiàn)了一絲笑容,道:“一個時辰?!蹦鞘墙淮鹧湃室驂蛞粋€時辰,而后扯著闞于稚轉(zhuǎn)身就要揚長而去。卻聽金雅仁在身后道:“公主且慢,聽我一言。這兩位貴客,我請他們品嘗了玲瓏春色,那十個女子,本是打算用來伺候貴客的,我自己絕對不碰。如今便是公主生我的氣,也不能委屈了客人?!?/br>荊懷玉見這般陣勢,忙擺手道:“我等不用,我等不用。公主請自便,駙馬爺請自便?!?/br>闞于婕聞言笑道:“兩位不用客氣。我們西迦國人素來豪爽好客,自不能委屈了客人。這不是還有二十個女人嗎?一人十個好了。你們這就伺候兩位貴客去歇息去吧!”言罷向著兩人一笑,竟頗有幾分嬌羞之意。凌疏也還罷了,荊懷玉卻頓覺毛骨悚然,不由得心中暗暗佩服金雅仁,能和這位公主將夫妻做下去,真乃深藏不露的大英雄也,此人決不可小瞧了!他心中翻江倒海,面上不動聲色,恭恭敬敬地看著這位大公主扯著小王子轉(zhuǎn)身出殿而去。眾女子從前都算得上是良家女子,見雖然是伺候自己本國的官員,也吃驚不小,一個個哆哆嗦嗦不敢靠前。更有白庭壁見自己竟然真被要求侍寢,一時間驚恐萬分,心里又害怕萬一侍寢的對象是凌疏,豈不是要被他扒皮拆骨地吞入腹中?思至此不由得全身發(fā)抖,恨不得立時嚎啕大哭一場。卻拼命忍住了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楊曄。楊曄見他害怕,連忙向他使了個眼色,令他稍安勿躁,心中暗罵道:“又不是要凌遲了你,怎么就嚇成這樣?小爺我做夢都想侍寢,這總算有機(jī)會了,為什么要放過?”荊懷玉久經(jīng)人事,此時已經(jīng)感到酒力上來,舉手投足間,竟是飄飄然如御風(fēng)而行一般。他轉(zhuǎn)頭看看跪在地下的金雅仁,甚是尷尬。金雅仁十分善解人意,微笑道:“兩位貴客不必管我,我們這等夫妻情趣,外人豈能體會?來人,送兩位貴客去歇息?!?/br>立時過來幾個侍衛(wèi),要帶著諸人離開。凌疏酒力本就淺,站著不動也還罷了,此時跟著侍衛(wèi)走,竟是頭昏目眩,不小心微一趔趄。他心中一驚,忙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了心神,勉強(qiáng)跟在荊懷玉身后去了歇息的地方。兩人這次來西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