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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穿得太厚了點(diǎn),又強(qiáng)行從這柵欄縫隙中鉆,正好卡在了中間。 顧正榮伸手去扯了一下小幼崽的熊熊衣,把小幼崽的衣服一點(diǎn)點(diǎn)挪出來捋順,好給小幼崽的身體騰出空隙。 “爺爺,痛!輕輕~”小幼崽忽然奶聲奶氣地叫道。 顧正榮停下動作,不敢動了,“哪里痛?” 小槐米指了指前胸。 顧正榮遲疑了下,伸手去摸熊熊衣,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有拉鏈,而且這拉鏈設(shè)計(jì)的是熊熊形狀,正好硌著她。 顧正榮小心地幫她把拉鏈往下面拉了拉,“我?guī)湍惆淹馓酌摿?,你從這里穿過來?!?/br> “嗯。”小槐米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選擇,只好乖乖聽話。 顧正榮幫她把外套脫下,小幼崽終于成功脫困。 “謝謝爺爺~”小家伙禮貌地說。 顧正榮沒有和小孩子相處的經(jīng)歷,但眼前這只小幼崽又萌又乖,還有幾分顧家血脈的影子,很難讓他不喜歡。 一陣寒風(fēng)吹來,顧正榮抖了抖手上的熊熊衣,“來,把外套穿上。” 小槐米抬起雙臂,顧正榮把衣服給她套上。因沒有照顧過小孩,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生疏和笨拙。 槐米貼身的棉衣衣袖被外套袖子帶到手肘處,皺成一團(tuán),很不舒服。 “爺爺不會穿衣衣嗎?”小幼崽微微蹙起眉頭,偏著小腦袋問顧正榮。 被小幼崽質(zhì)疑,顧正榮面上的表情也有點(diǎn)僵。他膝下只有一子,卻不曾親自帶過,他對小孩談不上喜歡與否。有傭人和妻子照顧,不需要再假他之手。 而他在家庭中的角色也絕不是帶孩子。 后來顧立安有了兒子,他曾想過讓顧立安把顧澤蘭帶回顧家養(yǎng),不過顧立安拒絕了。再加上兩父子一直在冷戰(zhàn),顧正榮有意想讓顧立安碰壁再回去,他這一等,都快二十年了。 槐米不舒服地扯了扯手臂處皺成一團(tuán)的衣袖。 顧正榮似乎明白過來,他伸兩根手指放進(jìn)小家伙的外套袖子里,幫她把里面的衣服袖子拉扯出來。 小家伙的皮膚又嫩又軟,帶著溫?zé)岬捏w溫,像能把人融化。 顧正榮的手指碰到小家伙的肌膚,竟有一種陌生的、難以言明的情緒涌上心頭。 “米米。” “爸爸~”槐米聽見顧立安的聲音,脆生生應(yīng)道。她眼里像有星星在閃爍,毫不掩飾歡喜之情。 顧立安驅(qū)動著輪椅緩緩過來。 顧正榮直起身,隔著鐵柵欄望向輪椅上的人,那雙威嚴(yán)的眼底有了些波瀾。 仿佛松了一口氣,又有點(diǎn)久別重逢的欣喜。 顧立安則平靜無波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余情緒。 他的視線很快落在小槐米的身上,平靜地招呼:“米米,回來?!?/br> “嗯?!被泵渍Z帶喜悅,走到柵欄邊,看了一眼柵欄,猶豫了下。 “從外面過來。” 爸爸現(xiàn)在好聰明,除了不能走路,其他與常人沒什么區(qū)別。尤其是現(xiàn)在,簡直就像完全好了一樣。 看到這樣的爸爸,槐米也很高興,抱著鐵柵欄笑望著顧立安,“爸爸~等米米(*^▽^*)” 小家伙轉(zhuǎn)身就跑。 顧正榮吩咐一旁的管家護(hù)送槐米回去。 這里就只剩下兩父子隔著鐵柵欄四目相對。 兩人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都一樣輪廓分明,豐神俊逸。只不過顧正榮看上去更老練、更深不可測一些,他臉上有著上位者慣有的威嚴(yán)和專制。 靜默片刻,顧正榮遲疑地開口:“你……好了?” “你不該搬來這里?!鳖櫫矃s答非所問。 短暫的錯(cuò)愕之后,顧正榮蹙起眉,看了眼顧立安的腿,冷嘲道:“這副半殘不廢的樣子就是你的追求?” 兩人的對話簡直雞同鴨講。 顧立安沒有回答他,只是平靜地和他對視,深邃的眸子無波也無瀾。 “爺爺!”小幼崽忘了拿她的小球球,去而復(fù)返,兩只黑亮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不兇爸爸!爸爸棒棒!” 小家伙十分護(hù)短地站在顧正榮面前,兩道秀氣的眉毛糾結(jié)在一起,奶兇奶兇的。 顧立安平靜的眼底有了些光,唇角的弧度也微微上揚(yáng)。 被當(dāng)成壞人的顧正榮忽地感覺胸中有一口氣提不上來,沉著臉道:“我沒兇他。” 槐米顯然不信,剛才她都聽到了。 爸爸一定很傷心,他生病那么久,爺爺都沒來看過他。 小幼崽又一臉認(rèn)真地對顧正榮擺擺手,“不(可以)傷爸爸的心心?!?/br> 顧正榮:…… 正好沈老爺子也拄著拐杖尋來,不巧正好撞見小槐米和顧正榮爭論的一幕。 “發(fā)生了什么?米米,你怎么跑去隔壁了?” “外公,米米撿球球?!?/br> 沈老爺子的視線在顧正榮身上逡巡一圈,“你們認(rèn)識?” 顧正榮:“我是槐米的親爺爺?!?/br> 沈老爺子似乎并不意外,臉上的表情過于平淡,甚至比陌生人之間的寒暄更冷淡一些。 他讓身邊的傭人把米米接回來,推顧立安回屋休息。 顧立安也并未多言,沉默地任由沈家的傭人推自己回屋。 等人都走了,沈老爺子雙手杵著拐杖,身姿挺拔地站在柵欄邊,幽幽開口:“自從立安成植物人以來,一直都是蓁蓁和澤蘭在照顧,我從未聽說過米米還有爺爺,還以為顧家那邊沒人了。” 顧正榮臉色一沉。 沈老爺子卻像看不懂他的臉色一樣,繼續(xù)說:“既然大家以前沒什么走動,關(guān)系也不是那么熟,還是保持點(diǎn)距離比較好。立安住在我們沈家,恢復(fù)得很好,他和蓁蓁、以及兩個(gè)孩子都是我們沈家的人,女兒兒子女婿兒媳進(jìn)了我們沈家的門,都一視同仁?!?/br> 顧正榮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的唇角威嚴(yán)往下壓,“他們流著顧家的血?!?/br> 沈老爺子冷冷嗤笑,“對親兒子的生死尚且能不聞不問,也不見你對這血脈有多珍視!” 沈文驥調(diào)查當(dāng)年的真相時(shí),也順便查了顧立安的過去,雖然得到的消息不多,不過還是查出了一些家庭背景。 顧正榮和顧立安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鬧掰,更確切地說大概有二十年。顧立安并沒有按照顧正榮的希冀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光耀顧家門楣。 兩父子在理念、理想和人生觀上有很大的分歧,再加上顧立安推掉了顧正榮給他安排的聯(lián)姻,兩父子的關(guān)系更是雪上加霜,后來索性直接斷了父子關(guān)系。 顧立安在上淮與葉蓁相戀,兩人一起組建家庭,和顧家鮮有來往。其實(shí)倒也不是完全斷絕關(guān)系,顧立安也從回去看過顧正榮,不過每次都不歡而散。 顧正榮拉長了臉,“我們顧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置喙!” “他們既沒住在你家,又沒有在你家戶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