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她心目中，縱使玩家是在跟著格拉迪斯他們學(xué)“技能”，但雙方依然是割裂的。

    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而且，其他導(dǎo)師還好說，唯有格拉迪斯這個法師，一方面遵從她的命令盡心盡力教導(dǎo)玩家，另一方面課程之外，又對玩家有多遠(yuǎn)離多遠(yuǎn)，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一直不好。

    據(jù)艾爾莎所知，玩家們還在論壇上戲稱格拉迪斯為“漂亮司馬臉”。

    從萊斯特那里得知“司馬”的真正含義后，艾爾莎雖覺得對不起人魚，但也認(rèn)為玩家這個綽號取得實在太貼切了。

    類似的還有“傻白甜精靈”“打鐵戰(zhàn)士岡格羅”以及“金毛灰心哥”之類的稱號。

    順便一提，萊斯特是“白毛笑面虎”，而她的綽號就是簡簡單單的“女王”，頂多在前面加個“小”字。

    考慮到她的年齡，在血族當(dāng)中的確不大，艾爾莎也就默認(rèn)了這個昵稱。

    ——總比“漂亮司馬臉”好，不是嗎？

    現(xiàn)在一看到格拉迪斯難看的臉色，艾爾莎腦中就不由自主閃現(xiàn)了他的外號。

    然后，為了掩飾，她輕咳一聲，溫聲詢問：“你聽說了什么？”

    格拉迪斯好像誤會了她的態(tài)度，深藍(lán)色瞳孔里一下就溢滿淚水，明晃晃地，仿佛被泉水浸潤的藍(lán)寶石。

    “陛下，”他拖長了嗓音，“他們說，您愛慕您的父親，還因此和一名女大公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是這樣的嗎？”

    “噗咳咳咳咳?。。　?/br>
    在聽到“愛慕”這個詞時，艾爾莎就心生不妙。

    果然，不等他說完，她已經(jīng)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陛下？”

    “沒事。”

    艾爾莎接過萊斯特遞來的手帕，擦擦嘴角，順便掩飾自己劇烈波動的情緒：“他們在胡說！”

    “真的嗎？”格拉迪斯看上去還有些懷疑。

    “真的！”

    “那就太好了！我相信陛下您的話?！比唆~破涕為笑，美艷的臉孔像一朵沾了晨露的藍(lán)色妖姬玫瑰。

    但艾爾莎卻笑不出來。

    她萬萬沒想到，關(guān)于她和阿德萊德，還有莉莉絲的緋聞，都已經(jīng)從玩家那里傳到了格拉迪斯耳中！

    既然格拉迪斯都知道了，那岡格羅他們肯定也聽說了？

    還有黑暗地精，以及即將加入的狗頭人……

    再往后，難道七大種族的人都要在茶余飯后討論她和自己父輩之間并不存在的香艷情事嗎？！

    艾爾莎不能接受！

    偏偏她還不能在格拉迪斯面前表現(xiàn)出來！

    他好不容易相信自己跟阿德萊德沒什么。

    要是現(xiàn)在得知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是在故意遮掩！

    畢竟，血族在選擇后裔時，的確會選擇他們欣賞的人。

    在這種基礎(chǔ)條件下，父輩和子嗣產(chǎn)生感情糾葛的先例不在少數(shù)！

    甚至初代始祖和二代女王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對！

    ……

    總之，她要表現(xiàn)得冷靜！

    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

    艾爾莎捏緊手帕，竭力保持鎮(zhèn)定，甚至為了加強說服力，她還嗤笑一聲：“我沒想到格拉迪斯你連這種戲言都相信了，真是讓我有些驚訝?！?/br>
    想到人魚對萊斯特的天生敵意，她又補充了一句：“像萊斯特，就從未信過這些鬼話?！?/br>
    萊斯特：“……”

    格拉迪斯：“是、是嗎……其實我沒信，我就是……唔，反正我沒信！我剛才是在跟陛下開玩笑！”

    人魚之淚都落下來了，你說開玩笑誰信啊。

    艾爾莎暗暗腹誹了一句，又怕節(jié)外生枝，干脆順著格拉迪斯的話點頭：“我當(dāng)然知道你在開玩笑，但以后這種話不要亂說，我跟阿德萊德大人之間沒什么，就是很正常的繼承關(guān)系而已?！?/br>
    至少，她的直覺是這么告訴她的！

    雖然她的記憶現(xiàn)在依然混亂，但她相信自己的女性直覺！

    人魚狠狠點頭：“沒錯！我相信陛下！陛下之前從未愛過任何人，而以后……”

    他低下頭，臉頰和耳垂都浮上一層嬌羞的粉紅色。

    艾爾莎：“……咳，我還有事，先走了?！?/br>
    “陛下……”

    艾爾莎假裝沒聽見格拉迪斯的挽留，轉(zhuǎn)身急匆匆沖回城堡。

    古堡內(nèi)陰冷的、常年不變的腐朽空氣包圍了她，讓她有些發(fā)熱的大腦冷靜下來。

    艾爾莎步伐放緩，聽自己的腳步聲回蕩在空寂的走廊里，形成回音。

    過了一會兒，這些回音里加入另一個人的步伐。

    但萊斯特沒有立刻說話。

    直到艾爾莎的手摸上大廳鐵門的門把手，她才聽到他溫柔含笑的嗓音：“陛下，我可沒那么說過?！?/br>
    “什么？”艾爾莎回頭，一下就對上近侍透亮的綠眸。

    萊斯特嘴角含笑，眼神卻很認(rèn)真：“我沒說過，我不信。實際上，我還懷疑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只是陛下您沒問，我也就沒說?！?/br>
    “……現(xiàn)在呢?！?/br>
    “現(xiàn)在我知道了，陛下您的確對阿德萊德·梵卓沒有男女之情?！?/br>
    艾爾莎微微皺眉：“你應(yīng)該喊‘阿德萊德陛下’?！?/br>
    “對我來說，陛下只有一個，就算前面加上名字限定也不行，我只承認(rèn)唯一的陛下。”萊斯特笑笑，在艾爾莎不好意思之前，先一步轉(zhuǎn)移了話題，

    “保加利亞等人已在我這里進行了戰(zhàn)爭排行榜的兌換。不出意外，您準(zhǔn)備的那些稀有裝備首先被換完，其次是限量時裝，目前還剩余的是不限量的任務(wù)稱號，以及一些強化素材?！?/br>
    艾爾莎張開嘴，又閉上，然后再張開：“我沒想到，比起強化素材和稱號，他們居然更喜歡時裝……那些衣服首飾，除了好看，并不能提高他們的實力吧，他們怎么會那么喜歡？”

    “因為是限量?！比R斯特說得斬釘截鐵，“而且好看。要知道，玩家中，除了強度黨，還有很多外觀黨。有時候，這兩者還兼存。”

    艾爾莎若有所思：“比起裝備，這種純粹外表上的服飾反倒更好獲得?！?/br>
    “陛下心中有數(shù)就好?！?/br>
    艾爾莎點點頭。

    兩人之間忽然陷入一片靜默。

    過了片刻，又同時張嘴：

    “你……”

    “我……”

    艾爾莎快了一步，且堅持說完：“你還有事要回報？”

    萊斯特一笑：“其實沒什么，就是突然有個問題想請教陛下?！?/br>
    “說吧?！?/br>
    “莉莉絲·布魯赫在她的日記里記載了她第一次見到阿德萊德·梵卓時的情形，可以看出，她對當(dāng)時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記得特別清楚。那陛下您呢？您也是嗎？”

    艾爾莎沒想到他居然會問這個。

    也對。

    萊斯特并不知道她記憶混亂的事。

    “不記得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