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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酸鹵水與軟豆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里有人,我著急就先出來,結果那頭廁所周圍堵了好幾個人,我還以為都是要排隊上廁所呢,結果人壓根不讓我靠近,沒到門口就直接把我推出來了……那一個個人高馬大的,我覺得不太對勁,就趕緊過來了。”

胡爾杰聽完這個,心說壞了,徐子悌別是在那頭被人給堵著打了。他急忙往另一頭沖,整條走廊空空蕩蕩,全是他那噼啪的腳步聲,震得頭頂燈穗直晃悠。他先一頭扎進廁所,里面陳設干干凈凈,目光流轉過快時頭頂橘黃色燈管被余光拉扯出一條虛光,反射到漆黑的大理石梳洗臺上,銀色锃亮地自動感應出水口上,以及半人鏡中胡爾杰慌張的眼睛里。這廁所比之前那個還整齊,連“小心地滑”的黃色小標牌都安安靜靜屈居角落,黑色小人常年維持著跌一跤倒地兩腿大敞的姿勢,猶如智障。胡爾杰連忙往樓梯跑,扒著攔腰的扶手往下一瞅,果然在矮一樓的地方逮到了最后一個黑衣保鏢的背影。

胡爾杰扯著嗓子大叫一聲:“哥們!等下!你老板東西丟廁所了!”

下面的人停下步子,胡爾杰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真不是他慫,樓下七八個身高起碼一米九、體型個個能裝他一個半的人都冒了頭,一水地寸頭,抬頭戴著黑色墨鏡,黑壓壓的目光陰沉地落在胡爾杰身上。

他勢單體薄,正想著要不要真為了徐子悌那牲口兩肋插刀拼了的時候,他口袋里手機響了,跳出來的號碼提示是徐子悌。樓下的人沒一個動彈的,靜靜地看他接了電話。

徐子悌那頭有一閃而過地喇叭聲,他聲音低啞,卻依舊清晰地傳到胡爾杰耳朵里,忽然有種鬧中取靜的味道。徐子悌說:“胡哥,我先回去了啊。”

胡爾杰捏死他的心都有了:“你他娘的怎么沒被人堵著打一頓呢?”

徐子悌:“什么?”

胡爾杰甩了聲沒事,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然后扒在欄桿上向下笑得溫柔如水:“幾位兄弟,對不起啊,我看錯了,幾位著急就先走?!?/br>
樓下的人還真轉過身,一個接一個走了。

胡爾杰喘了一口氣,他不是怕事的人,但是他怕挨打,要是那幾個長得像保鏢結果不太像是保鏢的人真沖了上來,就算日后能把場子找回來,今天這頓打也免不了。他捏著手機往回走,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剛才那電話是徐子悌用自己手機打過來的,明明那小子把手機丟在了包廂里,是什么時候到了他手上的?按理說自己這兩邊廁所兩頭跑,不應該碰不上他啊。

胡爾杰又撥了一通電話回去,提示的是那邊手機關機。他把剛才那短短兩來回對話在腦子里琢磨了一下,忽然注意到最開頭那句“胡哥”,心里頓時涼了半截,那牲口除了真出了事,什么時候叫過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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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悌掛了電話,坐在他邊上的人遞給他一杯水,配了倆片白色的藥,大小跟紐扣似的;另一手自然而然拿了手機,順便關了機。

徐子悌拿著水跟藥沒動,邊上紀伯望摸了一把這小孩的頭發(fā),他玩摸頭殺都跟別人不一樣,不是那種摸一把就放開,而是手指□□發(fā)根處,掌心貼著頭皮,又細密又溫柔的婆娑。摸著摸著手又不老實地往下滑,磨蹭到徐子悌的后頸處,還有往衣領里伸的意向。

徐子悌現(xiàn)在不裝無動于衷了,拽了一把他。紀伯望也不惱,順著他的力道就把手撤下來,還趁勢抓住徐子悌的手,細心地理了理袖口。這溫柔又小意的動作,一點也看不出他在廁所隔間里的心狠手辣。

紀伯望說:“把藥吃掉?!彼緛矶纪W×?,又開口道,“小心發(fā)炎?!?/br>
徐子悌還是不動,他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路燈,一言不發(fā)。

紀伯望把玩著這小孩的手。其實邊上這人今年都二十有三了,已經不是那種可以稱為“孩子”的年紀了。可紀伯望看著他,只覺得他跟當年幾乎沒什么變化。

這樣的年紀,說大吧,真有人在這年紀成家立業(yè),再積極一點的,孩子都生出來滿地跑了。說小吧……還真是小,不是個兒小——徐子悌個子不輸給誰,正兒八經立直了站也近一米八,上高中排隊跑步,不是站倒數(shù)第一排就是倒數(shù)第二。可他骨架小,又瘦,手在紀伯望這兒,真有點瘦骨伶仃的味道,折斷一根指骨不比折斷一根筷子難多少,且指節(jié)勻稱細白,掌心細皮嫩rou,一道細小的傷痕也沒有,連掌心的紋理都比別人的淺,仿佛深一點能把手掌割穿。在這昏暗的車廂里,乍一眼看上去,只覺得這手似乎白玉雕就,一丁點瑕疵都沒有。紀伯望握住他的手,與自己掌心相貼,或許是因為他放慢了速度,剛才那些動作,真有一番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意味。

徐子悌與他掌心相貼,好像被那粗糙的觸感嚇了一跳,目光從窗外收回時,那眼角還帶著窗外點點路燈的暖光,倒影在他眼底。那一眼看過來,紀伯望只覺得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虛化,只有眼前這雙眼睛,含著兩汪春潭,被窗外俶爾到來、翕忽而逝的燈光,攪得水光粼粼。

司機在前面仔仔細細地開車,為了減少存在感,一路上連喇叭都沒敢按,更不敢手賤開廣播。車里靜得驚人,只有一點點衣物摩擦的聲音。前方車忽然紅了兩點尾燈,后面有人等不及,按車長鳴,這才讓車里有了一點動靜。

紀伯望忽然覺得鼻子發(fā)酸,他咬著牙,暼向一邊。就剛才那一眼,他看著徐子悌眼底,他聽到心底有個聲音小小的冒了個頭,那個聲音簡直摧枯拉朽,破開層層血rou,將一切疼痛與苦澀、骯臟與齷齪、血與淚、怨與恨通通棄之不顧,細而清晰的、用恍惚間還是少年時的聲音對他說:“過去的,就這么算了吧?!?/br>
紀伯望閉上眼睛,他想,過去的,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呢?

車穩(wěn)步向前,紀伯望倚向另一旁看窗外,窗外有光,更襯得車內晦暗。紀伯望的背不再是挺拔向上的姿態(tài),似乎有些半躬,護著一顆被疼痛撕扯的心臟。徐子悌扭頭看了他一眼,與以前一樣,慢慢地偏過身,將頭埋進他肩膀里。

紀伯望將人抱緊,滿心的不忿仿佛通通被這溫溫熱熱的身體擠了出去,他向后一靠,簡直是妥協(xié)般地嘆氣,算了就算了吧,以后再慢慢教訓他。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求收藏求評論

☆、第三章

徐子悌生在紅旗下,脖上系了根紅領巾,招搖著在春風里呼啦啦躥到了要上高中的年紀,在徐老娘十幾年如一日的溺愛下,活生生喂成了一只受黨恩卻不知回報的小白眼狼。這只狼崽子在蜜糖罐里滾得油光水滑,皮毛如緞,學習卻是晃晃蕩蕩半壺水,考上了個勉強還有些名氣的高中后,在家里吃飽喝足,夾著尾巴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