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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難怪趙極對此人如此上心。這世上果然有男人的身體,美到可以讓男人也忍不住想占有蹂|躪。希孟赤著腳一步一步往溫泉中走去,這泉水不涼不燙,溫度十分怡人,水面上霧氣蒸騰,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幾個宮人舀了水往希孟身上淋,幾個宮人用花瓣往他身上灑,希孟靠坐在池邊由人擺弄著,心里是一片空白。為什么突然來這樣一個地方?平日見師父都不必這么麻煩,今日見師父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得這樣洗刷一番?師父要干什么呢?一切都是未知,希孟懵懵懂懂地由人將身子洗刷干凈,然后走出浴池,被人披上一件半透的雪白紗衣。沒有衣服了么?希孟遲疑了一會兒,轉(zhuǎn)頭看了看蔡俅。“天熱了,就這樣穿剛好?!辈藤袋c點頭。希孟咬了咬唇,只得回頭隨宮人的指引,往后殿走去。蔡太師沒有跟來,希孟前后左右簇擁著十二位身穿綺羅的宮人,她們手中提的琉璃百花燈色彩繽紛,照得前路迷離夢幻,恍如天宮。希孟沒有穿鞋,也不必穿鞋。通往后殿的一路都鋪著柔軟的羊毛地毯,金線繡著細細的花紋,在燈光下璀璨閃爍。那金燦燦的光,閃得人有些眩暈,希孟閉上眼緩了緩,然而不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覺得更加昏沉,就像脫了力一般,腳下直發(fā)軟。“希孟?!币浑p有力的手托住了搖搖欲墜的人兒,將希孟輕輕抱起,望房中走去。五彩琉璃的燈光被隔絕在一扇精致的雕花木門外,眼前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希孟摟著師父的脖頸,才能確定自己此刻是安全的。趙極抱著被藥物作用得柔柔軟軟的人兒,輕輕放在軟榻上。“師父,這是哪兒……”“我們的房里啊?!壁w極對床上的人欺身而上,忍不住在希孟柔軟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柔聲問道,“你想和師父在一起嗎?”“師父……我好暈沒有力氣……明天再說……”希孟只覺渾身無力,伸手抓了抓,抓住了趙極的衣襟在手心里,“師父……”“有一件事情,一定要今天說?!壁w極捧著希孟的臉,認真說道,“希孟,師父喜歡你,一直一直都喜歡你?!?/br>“師父……”希孟昏昏沉沉的,想了好久也沒明白師父說的“喜歡”是什么意思,懵懵地點了點頭。“希孟……師父希望永遠和你在一起。”趙極輕輕扯開希孟單薄的衣衫,輕輕落下一吻,“好嗎?”“嗯……”“啊……師父……痛……唔……”待詔:宋代對手工藝人的尊稱。第21章遠行希孟是第二天早晨就決定遠行的,他沒有說別的,就說想出去走走看看。趙極心里明白,他其實是想逃避自己,遠離自己,然而趙極沒有阻止,也阻止不了。他的心遠了,強留在身邊又有何意義。“他回來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走了,還帶了幾本冊子,剩下的什么都沒帶?!蓖踝谠獙懋嬙豪镌儐柕内w極道。“他可說了什么時候回來?”趙極問道。“少則三五個月,也可能是三五年?!睏钭谠溃皼]個定數(shù)的。大概等他看完了想看的,做完了想做的就回來。”“終究還是會回來的?!壁w極輕聲嘀咕著自我安慰。“他說他做過一件很對不起您的事,在桌上放了一幅畫給您?!蓖踝谠溃澳梢匀ニ坷锟匆豢?。”“哦?給我的?”趙極聽聞有給自己的東西,連忙往希孟的房中走去。希孟的桌上果然擺著一幅畫,畫中十二只仙鶴姿態(tài)各異,或振翅欲飛,過盤旋低徊,或仰天長鳴,與自己曾經(jīng)送他的扇上之畫雖不相同,卻九分神似。趙極將畫卷好,寶貝似的握在手中,這是希孟臨走送給自己的畫,要拿回去好好掛在床頭,每天睡前看醒來也看,就像時時刻刻看見他一樣。趙極回過頭,只見希孟的房中有幾只不起眼的木頭大箱子,不知裝的是什么畫,估計是他平時的習(xí)作。他平時都畫了些什么呢?趙極好奇地上前打開那幾只大木箱。入目之物,令趙極不禁失色。那一整箱一整箱的金銀珠寶,都是趙極歷年賞賜之物,他竟然分文未動,全如草芥一般堆在箱子里!有什么說不上的東西郁結(jié)在心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趙極合上箱子,站起身來。自己送他再多金銀,對他來說還不及一分關(guān)懷來得實在。他需要的從來不是金銀吧,可惜自己如今才看明白。墻上掛了一支紫竹簫,趙極伸手去取下試了試音,宮音竟然錯了幾分。等他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趙極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坐下在竹簫上仔仔細細刻了一叢蘭花。那蘭花的一蕊正好探|入五六兩孔之間,趙極在那花蕊上巧妙地鉆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小孔,使得宮音正好被校正道準確的音位。大功告成,時間也轉(zhuǎn)眼到了午后,趙極試弄了一曲,自己對簫的聲色和音準都十分滿意,才將簫掛回了墻上。那孩子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簫準了音,會不會又驚訝又興奮呢?泛舟江海,逍遙自在地度過余生,是多少人的夢想。一個人走遍祖國的山河壯闊,把它們都畫作圖畫,又是怎樣一種成就呢?漠北煙沙漫漫,少年筆下蒼涼;三峽江流湍急,少年疾筆如飛;江南春雨濛濛,少年淺畫水云,水云間殘紅青杏。有時候一紙都裝不下了,少年的才思就鋪滿千萬張畫紙,畫紙像一只只展翅高飛的鳥兒,向四面八方,遙遠的天際高飛而去。希孟到各地畫的山水均能窮形盡相,將千山萬水囿于方寸紙間,依照地域的特色不斷變換筆法與風(fēng)格,收到各地達官貴人的喜愛,皆愿重金求購。此時對師父分文不取的希孟卻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將自己的畫作一幅幅賣出與人,毫無清高可言。如果實現(xiàn)夙愿只有這一個辦法,哪怕十年二十年,希孟也會把自己的畫繼續(xù)賣下去。兩年后,東京鎮(zhèn)安坊暮春的雨打落荼靡滿地,戴著斗笠的黑衣少年踏著滿地殘雪往鎮(zhèn)安坊中走去,雨簾遮擋了他的面目,只能見清瘦的少年若一株修竹,傲然佇立風(fēng)雨之間。“你說你贖誰?”聽完少年來意,李mama驚訝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