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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著一個答案。陳盞沉吟片刻,突然把視線放在圓球身上。系統(tǒng)用短的看不見的手指了指自己,充滿疑惑發(fā)問:“我?”陳盞點頭,表示就是它:“有沒有辦法暫時解除綁定?”系統(tǒng)沉思的功夫,吳先生目中的譏誚格外強烈。出乎意料,陳盞取下他口中的東西,愿意短暫傾聽。“我的系統(tǒng)是完美主義者,不會臨陣脫逃?!?/br>長期磨合中,性格難免彼此影響,這點上陳盞同樣深有體會。吳先生冷笑:“何況我們是過命的交情?!?/br>陳盞不得已皺眉另想方案時,系統(tǒng)忽然跳到吳先生肩膀上,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出來,我有話說?!?/br>對著大腦喊話,畫面驚悚又滑稽。四下無聲,毫無回應。吳先生:“別再白費力氣。”系統(tǒng)不死心地又敲了兩下:“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撒潑無賴的樣子連陳盞都看不下去,招了招手示意它回來。系統(tǒng)突然看向陳盞:“宿主要記住我為你做的一切。”陳盞靜靜看著它的表演,以為接下來還會聽見以身相許等爛俗說辭,不料系統(tǒng)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痛心疾首道:“你出來,我請你吃腦花?!?/br>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憑空出現(xiàn)另一個圓球,語氣滿是狐疑:“真的?”“……”系統(tǒng)點頭,悲壯道:“為了成大事,我可以分你一些儲備糧?!?/br>雙方友好地握手,達成協(xié)議,吳先生的系統(tǒng)甚至沒再回頭看一眼。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說話,滯留者們想到自己的系統(tǒng)掛機翹班,不免觸景生情。陳盞輕咳一聲,兩個系統(tǒng)同時沒入他身體內消失。吳弭驚訝:“一個人體內可以寄居雙系統(tǒng)?”陳盞不語……這算什么,他腦子里天天有一支隊伍進行觀光游覽。于沉默中望著怔在原地的吳先生,嘆了口氣:“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的信任,哪怕是夫妻之間?!?/br>吳先生低著頭,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吐出。沒有系統(tǒng)便不足為懼,高個男人松了口氣,最后問了句:“要看管到什么時候?”陳盞:“很快?!?/br>等到系統(tǒng)篡位成功,一切就可以徹底畫上句號。原路折返,吳弭有意落下半步,方才的事讓她心中生出些畏懼。陳盞突然停下腳步:“我不習慣有人走我后面。”吳弭不得已跟了上來。相顧無言返回租住的房子,工作人員看到他們倒是分外熱情,問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陳盞點頭,佯裝高深莫測說:“不過是一種形式到另一種形式的轉換?!?/br>工作人員心提到嗓子眼:“可以解決么?”陳盞:“只要能量不變?!?/br>工作人員似懂非懂,目光愈發(fā)崇拜。吳弭心中無語,這不就是能量守恒定律?信口胡來總得有個度。可惜在場除了她,都當陳盞是世外高人,還有人竊竊私語說入夢者果真不同。各有盤算,陳盞如今只想快點歸國專心寫稿。夜晚降臨后,一行人站在陵園內。冷月如鉤,來這里祭拜的人不多,還有些只立了個牌子,連像樣的石碑都沒有。沒了日光照耀,和尸體只隔了些木板和泥土,心中不免發(fā)涼。主持人對著攝像頭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當?shù)貍髀勥@里每到夜晚就有啼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風中似乎夾雜著嗚咽。“我感覺到了,”一位男靈者手指顫抖,閉著眼睛喃喃:“怨恨,痛苦,死神的鐮刀在狂舞?!?/br>每多說一個字,嗚咽聲便越大,恐懼使每個人下意識靠攏。陳盞卻在這時突然朝前走了幾步,在一塊石碑前駐足。定了定心神將手掌貼上去,低聲喃喃。跟拍的攝像師膽子小,苦不堪言隨他走過去,還得拉鏡拍。時光此刻流淌得格外緩慢,陳盞的身子忽然有些搖晃,勉強站穩(wěn)后空氣中那種擾人的嗚咽也漸漸消停。眾人嘆為觀止。最驚訝的要屬吳弭,陳盞基本就在她的視野范圍內沒離開過,不可能有時間裝神弄鬼。暗道莫非他真的有什么過人的本領?“我的能力只夠超度一個亡靈?!标惐K嗓音變得低?。骸笆O碌木徒唤o你們?!?/br>說著亦步亦趨往回走。導演愣了,連忙叫住他。陳盞轉過身,臉色在月光下稱得慘白嚇人:“收工?!?/br>等導演回過神,人已經(jīng)走遠,再一看時間,才開播五分鐘。“……”陵園出口是虛無的寂靜,遠處的小路被掩蓋在漆黑的漩渦當中。陳盞四下環(huán)顧,快步走進側面的小樹林:“音效做得不錯?!?/br>殷榮瀾把裝備收好塞進背包:“確定今晚走?”陳盞點頭:“票我都訂好了?!?/br>凌晨的班機性價比高。行李殷榮瀾已經(jīng)收拾好,這座城市基本不存在堵車,一路順暢抵達機場。系好安全帶的一剎那,陳盞輕輕松了口氣,感嘆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抵達正好是晚上,可以避開大部分媒體。這種美好的想法在看到數(shù)個攝像頭后宣告終結。陳盞忍不住后退一步,自我懷疑:“我是犯罪了么?”為何聲勢會如此浩大?所有人簇擁在他身邊,圍繞著一個主題……他是真的通靈么?殷榮瀾在等行李箱,晚了幾分鐘出來。剛一跨出通道口,就看到陳盞周圍水泄不通。“這事你們得問他?!标惐K伸手指向這邊。目睹對方禍水東引,趁著轉移注意力沖出去的罪惡行徑,殷榮瀾好氣又好笑。跑了一個,媒體和跟拍者自然不可能放走剩下的,一窩蜂擠過來。眼看手機都要貼到自己臉上,殷榮瀾眼睛一瞇:“讓開?!?/br>他態(tài)度一冷,圍上來的人不由生出些怯意。·車窗半開著,陳盞坐在副駕駛座看手機等人,聽到有人上車的聲音,搖上車窗讓師傅出發(fā)。“夫妻本是同林鳥?!币髽s瀾神情復雜。縱然大難臨頭各自飛,他飛得未免有點太快了。陳盞解釋道:“我不好說重話?!?/br>半只腳踏入了娛樂圈,冷個臉都能被營銷號黑一把。出租車一直把他們送到門口,陳盞付車錢,殷榮瀾下車扛行李。夜風吹得人瞬間精神了,他見殷榮瀾不動,問:“怎么不走?”“有人?!?/br>循著視線望過去,門口盤腿坐著一名年輕男子,太暗了看不清臉,乍一看就像是在打坐。陳盞皺眉瞥向殷榮瀾,揶揄道:“你的小情人?”“干爹!”話音剛落,就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