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事宜,如今成功完成使命,將于不日返京。至于朱宮棣千里夜奔的真實原因,和那個如花少年的凋逝,已被牢牢地封存在皇家眾多的秘密中,嚴令不可外泄。離京多日的皇長子就這樣帶著冰冷的面具重返皇城。他為了柳兒離開這個沒有一點溫情的地方,也為了柳兒重新踏上這塊土地。走的人和回來的人,已經(jīng)不是同一個人。他的手心,一直攥著兩枚利箭的箭頭。那是從他所愛的情人身體內(nèi),用小刀挖出來的。在正陽殿拜見父皇時,朱宮棣完美地表達了他的懺悔之意,連久經(jīng)沙場的皇帝,也未能看出他真正的心思所在。來到皇后膝前,做母親的還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場,同時也不免狠狠地抱怨,表示自己這些天來有多么的心驚rou跳。“你倒是逃到鄴州,皇上奈何不了你,怎么就沒想想母后該怎么辦?還有你在外游歷的弟弟怎么辦?”皇后大聲罵著,仿佛由宮棣保護她與次子,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其它的,比如宮棣的幸福,都無關(guān)緊要。“您放心,”宮棣淡淡地道,“再也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你們了?!?/br>第二天,皇長子召來自己宮中的總管,遞給他一份清洗的名單,表示自己從實時起,絕不想再在自己府中看到名單上的這些人出現(xiàn)。第三天,朱宮棣召集了府中剩余的忠心臣仆訓(xùn)話,不論品級,每人賞了三百兩銀子,并命總管公布了新獎罰規(guī)矩。第四天夜里,時過三更,皇長子府的內(nèi)院秘密來了一群朝廷的六部實職官員。這些人都是朱宮棣按照鳳陽王提供的名單召集來的,掌握著朝廷的中樞。密談一直進行到五更,臨走時所有人都表示,要像效忠鳳陽王一樣效忠大皇子。來人散去后,一夜未眠的朱宮棣來到廊中散步。聞邐瑛等在月亮門旁,發(fā)絲盡濕,已不知站了多久。“天氣涼了,你快去睡吧,小心生病?!睂m棣淡淡地對她說,想要擦身而過。聞邐瑛伸手緊緊抱住他,貼在身后的柔軟女體微微顫抖。“我也可以幫你,我去找我父親!”皇長子妃急切地說,“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宮棣冷冷一笑,笑得聞邐瑛全身的血液冰涼:“不用找國師。他只要明面上站在我這邊就行了。我將要做的事情他根本幫不上忙,這種時候能幫我的,也只有鳳非離了?!彼焓州p輕地將聞邐瑛緊抓著自己的手拿開,轉(zhuǎn)身離去。皇長子妃跌在地上,開始哭泣。宮棣回頭看她一眼,嘆息道:“傻女人,和我一樣傻。當(dāng)初我娶你時,明明大家都很清醒的?!?/br>聞邐瑛慘然一笑,她知道宮棣說的沒錯,自己當(dāng)初決定嫁他,為的只是將來的皇后之位,兩人在洞房之夜還冷靜地討論彼此的權(quán)利與義務(wù),沒想到短短數(shù)載的婚姻生活,竟使自己真的愛上了他。愛上了,便是輸了。朱宮棣在府內(nèi)所有的地方,盡可能地栽種飄逸的柳樹,希望有一天,滿目所及,都是長長柔軟的枝條,如同那個少年溫情的眼波。皇長子開始作風(fēng)凌厲地干涉六部事務(wù),主掌朝廷要事。他每每提出一項建議,鄴州方面便會寄來一封附議的奏折,令反對的人不得不閉嘴。對此種情形皇帝半喜半憂。喜得是終有一個皇子可以駕馭鄴州,憂得是以目前宮棣的實力,想篡位也并非做不到。不過很快皇帝就發(fā)現(xiàn)宮棣的目標(biāo)不是皇位。雖然也很疼愛櫛王,但皇帝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放棄掉他,來換取一個強硬冷血的鐵腕皇子。失掉了來自至尊天子的正面保護,櫛王的性命處于風(fēng)雨飄搖之中,只待玩耍戲弄夠了的宮棣,降下雷霆巨掌。曾經(jīng)風(fēng)光招搖、名盛一時,差點成為皇太子的這位王爺如今小心翼翼,幾乎不敢出門。每每不得已在朝房遇見朱宮棣時,所出的冷汗都會濕透幾層衣衫。這個異母哥哥的眼睛已不像以前那樣,戒備中還夾雜著憂郁與溫情。如今的他,目光飄然冰冷,已仿佛不再注視人世間,只看得見幽冥虛空。幾個月后,旋在上空的鷹終于厭倦了觀賞獵物的恐慌之態(tài),尖嘯著撲了下來。百般小心在意的櫛王在某一天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一個年輕女子的身上,兩人都是一絲不掛。他認出這個女子就是父皇新納的寵妃。被抓捕入獄的一路上,他高喊著冤枉,喊得聲嘶力竭,雖然他知道是不是真的冤枉,早已不算什么重要的事了。櫛王入獄后的第三天,皇帝下旨將他貶為庶民,杖責(zé)八十后刺配東北。被打得皮開rou綻的櫛王在離開京城不到百里的樹林里斷了氣。押送他的公差們草草就地挖坑,掩埋這個高貴血統(tǒng)的王子。離京多日的琛棣恰在此時回京,吃驚地撞見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堂兄,謠傳中的異母哥哥的葬禮。公差們用戲謔的口氣說,得罪了大皇子,這種下場還算是便宜的。琛棣的手上從沒沾過任何形式的血跡,也根本不知道大哥為了保有自己的純潔付出過什么樣的努力,他只是單純的憤怒,憤怒于同胞相煎的殘忍與血腥。二皇子沖進皇宮,大聲責(zé)備兄長下手太狠。“就算是政敵,也畢竟是同族,何必一定要置之于死地?他已經(jīng)被貶為庶民,為什么還不肯放過他?”朱琛棣激憤地問。皇長子慘然一笑,覺得什么話也不想多說。雖然弟弟過著這種純凈的生活是他的愿望,但一想到自己疼愛他那么多年,生死攸關(guān)時不見他人影,復(fù)仇時卻看見他跳了出來宣講仁義孝悌,心里不免有些蒼涼。當(dāng)晚朱琛棣喝的大醉,捉住陪伴他的聞烈不停地問:“大哥的心腸怎么會這樣狠?還有什么是他不敢下手殺的?”聞烈安慰朋友道:“至少他還愛你,無論如何,他不會對你下手?!?/br>“也許那是因為他知道我是絕不會和他爭那個皇位的……”朱琛棣灌下一杯酒,“對他來說,皇位真的那么重要?”對兄長充滿不信任的二皇子并不知道,在這個世間上最沒有資格質(zhì)疑朱宮棣的人就是他,被保護和寵愛著長大的他根本從來也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大哥,沒有看到過冷硬面具下那顆傷痕累累的心。琛棣與聞烈兩個人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朱宮棣那段被抹殺掉的凄美愛情,不知道那張冷淡面容下所蘊藏的激情、熱血與勇氣,更不知道那個冰涼的皇位,從來都沒有被宮棣放在眼里過。在這個世界上,真正了解朱宮棣這個人的,只有那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