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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為什么會這樣的對話了,現(xiàn)在回頭看那時候,自己怎么就舍得對自己心愛的小貓兒動怒?怎么就容忍不了他心愛的小貓兒那一點點的脾氣?他的暮皓那時候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才會恨得用那樣的話刺傷他?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些傷?吳積白說,暮皓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都是因為他,連暮皓自己也說,這些事都怪他……霍湘震忽然就想明白了。那十六年來他一直和暮皓生活在一起,是虞暮皓不是樓暮皓。所以他就覺得沒有人知道這是樓家的子孫,因為連他自己都快要忘了,甚至忘了十幾歲的時候他的暮皓只是個半大小子,而且雙腿都被他給……那時候是不是,自保尚且為難?霍湘震一樣不傻。思路打開了,他自己也能想得明白。的確是都怪他……的確!是因為他的沖動他的大意他的過錯才讓他的暮皓遇到了傷害,是他的失職,是他沒有照顧好他最愛的這個人!于是心疼了,抱緊了他。霍湘震感到自己的喉嚨很疼,是想要哭的感覺,連說出的話都是控制不住的哽咽:“暮皓,我不問了……都是我的錯。我不問了。以后都不問了?!?/br>——你一直責怪他,一直說你的一切傷痛都是因為他?,F(xiàn)在他承認了,你為什么又心疼不已呢?樓轅問自己。而后又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總是責備他,我說自己有今天都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我。因為我不肯面對事實,我不承認那時候是因為我自己沒有能力自保,才會有現(xiàn)在的自食其果。我把這些都推給他,因為這樣,我就會覺得自己不是廢物。而現(xiàn)在他說一切都是他的錯,只是因為,他愿意承擔。小的時候,我覺得全天下就只是他一個人;現(xiàn)在,他的全天下,不過是我。樓轅的眼眶忽然有點酸疼,伸手亦把霍湘震抱得緊緊。什么計劃謀略、忍辱負重有什么要緊?那些人,誰有他待我這般?!“師兄,”樓轅輕輕嘆息了一聲,慢慢道,“今生今世,你若是此心不改,樓暮皓定不負你。”霍湘震怔了片刻,才明白樓轅這是在對他海誓山盟。若心里有了那樣一個人,自然是不會嫌情話多的。他眸光微微流動,這是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聽到樓轅給他“承諾”。閉上眼,憑著感覺,去尋找樓轅那雙柔軟的唇……【竹林深處】小小的身影,在林間靈活穿梭。苗秀兒向著吊腳竹樓的方向一路疾行而去,她經(jīng)過的地方,蟲鳴聲亦是詭異地一停。身后五龍壇的追兵,自然早就被她遠遠地甩了開。林間道路本就復雜,又是他們獨龍壇的潛伏之處,自然不會讓五龍壇的人跟得到她這個堂堂的圣女,未來的大祭司。現(xiàn)在師父落在五龍壇那些人手上……苗秀兒一邊往虺柰娘的吊腳樓去,一邊心里暗自盤算。她知道自己這是被樓轅放出來的,卻不明白樓轅為什么要放她。……是不是情蠱還是有些用處的?苗秀兒忍不住想,樓哥哥其實還是有些不忍她落在五龍壇的那些人手里的吧?所以才悄悄放了她對不對?但是虺柰娘是她師父啊!苗秀兒想,只能對不起樓哥哥了,要找?guī)煾讣依锬莻€神仙,去救師父出來!匆匆忙忙間趕到了吊腳樓外,苗秀兒才徹底放下了心。這下就算是五龍壇的人追來了也無所謂,因為這吊腳竹樓外的紫煙乃是劇毒,五龍壇的人來了也是送死無疑。為何是找沈鹿鳴,而非是獨龍壇的其他人?苗秀兒在心里暗暗嘆息,她雖然年少,卻不傻的。知道她們的獨龍壇其實就是一盤散沙,那幾個人都期待不得。她和大司命苗老板以開客棧為掩護,在大理城內潛伏,自然知道她們獨龍壇里這幾個人都是什么貨色。幾乎全都是五龍壇的通緝要犯,投靠了獨龍壇,只不過是為了找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和五龍壇是完全的不一樣。五龍壇若是大祭司遇險,十巫自然會全力相救??蛇@獨龍壇……大抵就是中原人所謂的“樹倒猢猻散”吧?會去救她師父的,想來就只有這個神仙了!想著,苗秀兒推開了吊腳樓的竹門。【次日】天光大亮,外面人聲嘈雜。樓轅昨夜“勞累”得很,此時十分不悅地低聲哼唧了幾下。一旁的忠犬藿香立刻就醒了過來,一骨碌下了床,回身給樓轅掖好了被角,而后隨便扯了件衣裳披著就出了房門。門外人來人往,大多是竹夜清家的仆役??匆娀粝嬲鸪鰜砹?,仆役們立刻噤聲。霍湘震先是一呆,在他自我印象里面,自己比樓轅這個小刁鉆鬼兒好多了啊,怎么這些人都怕他的?繼而再一想,明白了。估計是昨天他跟阿貓動怒、還有和竹夜清吳積白做戲的時候,把別人給嚇到了。于是客客氣氣對著個路過的下人拱手,問了一句:“今日是有什么要緊事么?”看著他們手上拿著不少的東西,仿佛是在準備什么要緊事。仆人看著霍湘震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好像也不是跟昨天那樣要吃人似的,便放心下來,低著頭看著地面回答:“霍公子,今日是我們五龍壇的祭典第一日,所以大家都在忙著張羅?!?/br>霍湘震點點頭,道了聲謝,便回了房間。房內,少見的是樓轅還沒起床?;粝嬲鹩悬c擔憂,伸手摸了摸樓轅的額頭。竟然不燒了。難道行房中事還能治?。炕粝嬲鸩惶斫獾叵?,沒聽說過啊。要不回頭問問烏雞?好像是知道霍湘震在想什么一樣,樓轅從被窩里騰出手,拍了霍湘震依然留在他額頭上的爪子一下,依然閉著眼睛,迷迷糊糊:“走開……我困!”霍湘震怕他睡得久了反而難受,坐到床上,俯下身用鼻尖蹭蹭他的臉頰,一手不安分地,隔著被子摟上樓轅的腰:“暮皓,睡太久會沒精神的吧?今天五龍壇有祭典,我們出去看看?”樓轅嘆了口氣,扒開一只眼皮看霍湘震:“你要是閑的沒事了,就過來陪我躺會兒?!?/br>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是,睡夠了,但是不想起,還想在被窩里懶一會兒。霍湘震便躺到了他旁邊,想了想,掀開一點點被子,看樓轅的胸口——想看看情蠱留的紅痕還在不在。樓轅的褻衣還是敞著懷的,原因不好細說。入眼先是白皙到病態(tài)的肌膚,上面累累的傷疤,紅痕卻已經(jīng)很淡了?;粝嬲鹑滩蛔∩焓秩ポp輕撫摸樓轅的傷疤,樓轅往后躲了躲。而后抓住了霍湘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