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已經(jīng)不可考了。這些是他們密謀的事情。史官自然記錄不到。虺柰娘動用禁術(shù)造成大祭司隕落。這個倒是確鑿。我們五龍壇禁止使用巫蠱傷人。就和你們中原朝廷禁止動武傷人一樣；有些巫蠱法術(shù)。本身就是禁止研習(xí)的?！彼f著。略一停頓。才繼續(xù)道：

“我們現(xiàn)任的八巫和大祭司都知道。其實(shí)虺柰娘真正做的事情。就是盜取記載了禁術(shù)的蠱術(shù)書籍。并且在被當(dāng)任大祭司發(fā)現(xiàn)之后。殺死了他?！?/br>
竹夜清的聲音沉滯了下來：“之后她逃跑了。記載為叛教出逃。因為她手上還有禁術(shù)秘籍。我們也會怕她會像你們漢人說的那樣‘狗急跳墻’。所以沒有長時間搜捕。之后的事。在我南詔國史之中零星拼湊。也能見到一個大概?！?/br>
如果吳積白在的話。他會說這故事是一個逆襲打臉的好梗。不過還好他不在。

“這些事。其實(shí)是在下自己推斷出來的。尚未驗證?！敝褚骨迓月元q豫。不知該不該說?！皹枪觾H作為參考吧。我也不知這事情對是不對?！?/br>
樓轅頷首。帶著淡淡淺笑：“好。”

竹夜清便繼續(xù)道：

“我雖不清楚具體是怎樣的。但南詔乃至整個西南。都有了一個新起的教派。叫獨(dú)龍壇的。在某個意義上講。它是在處處與我五龍壇作對?！?/br>
樓轅淺淺抿起一個笑影。那是他感興趣了的模樣：“有趣。你們是五龍壇。它偏偏就叫獨(dú)龍壇。大有個一枝獨(dú)秀的意思啊。”

竹夜清微微頷首。繼而輕聲嘆息：“我五龍壇執(zhí)掌南詔國政已經(jīng)不知幾個世代了。原本也并未在意它那般胡鬧。只當(dāng)做是個拜異神的教派。并未在意。只是時間久了。才看出來。那獨(dú)龍壇根本是個毒瘤?！?/br>
一直安靜旁觀的倪彀忍不住出聲詢問：“難道是jianyin擄掠無惡不作?！彼芙橐膺@個獨(dú)龍壇是什么來頭。畢竟他受雇于湘夫人。誰知道他是不是助紂為虐了。

竹夜清略一沉默。是在想怎么用漢話好好說明白。想清楚之后。才慢慢說到：

“他們做的不是這樣的事。是利用巫蠱殺人?！?/br>
霍湘震聽得有些懵。打斷了一句：“這些和湘夫人虺柰娘有什么關(guān)系?！?/br>
樓轅仿佛是恨鐵不成鋼一般看了他一眼。而后微微搖頭：

“我猜?！娣蛉恕褪撬麄儶?dú)龍壇取代八巫地位的一個職位。而虺柰娘。就是竹巫彭認(rèn)為的獨(dú)龍壇大祭司。或者說是虺柰娘建立了獨(dú)龍壇。名字和五龍壇對著來。殺人的伎倆出自她當(dāng)年偷走的秘籍?！?/br>
竹夜清頗為欣賞地看樓轅一眼。微微頷首：“的確如此。我們五龍壇自它‘從洱海里面浮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了?！?/br>
“從洱海里面浮出來”。他在說啥?；粝嬲鹈悦？戳藰寝@一眼。倪彀也沒明白。不過看大師兄的樣子就覺得小師弟應(yīng)該懂。于是也看向樓轅。樓轅微微一琢磨。輕聲問道：

“竹巫彭是不是想說……浮出水面。”

竹夜清愣了一下。眨眨眼。而后恍然大悟一樣點(diǎn)頭啊點(diǎn)頭：“對。就是這個詞?！?/br>
“……”該說什么呢這個漢話水平。

樓轅微微一笑：“別在意他們。竹巫彭繼續(xù)說?！?/br>
竹夜清頷首。繼續(xù)道：“我們查到。他們的八巫變成了你們漢人那本楚辭里面的那幾個神靈。也就是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東君、河伯、山鬼這八個。而他們的大祭司。就被叫做‘東皇太一’。又是和五龍壇相反。他們的八巫七人為女。只有湘君是男子?！?/br>
說著。伸手指桌上的器物：“上面畫的就是他們之中湘夫人的徽記。他們徽記主體都是一樣的。是我五龍壇巫姑的紋章。但是后面的襯紋不一樣。云中君的是流云。湘君的是所謂的湘妃竹。大司命的是南斗星圖。少司命的是北斗星圖。東君的是夾竹桃。河伯的是魚。山鬼的是蒼山?！?/br>
竹夜清面具下的眉頭微微蹙起：“大祭司和其他七巫也想到了。很可能東皇太一就是虺柰娘。她以前是巫姑。最熟悉巫姑的紋章。而且那個男人是漢人。虺柰娘很可能受他影響。學(xué)到了一些漢人的東西?！?/br>
樓轅微微淺笑。品評到：

“可惜她學(xué)的都是皮毛?！闭f著。微微嘖了一聲。道：

“云中君。云神豐隆也。一曰屏翳；既然是云神。流云易散難聚。怎么能代表神格。而東君用夾竹桃便更奇怪了。曰：‘朱明、耀靈、東君、日也。’。東君分明是太陽神。并非是她理解的那個東風(fēng)之君。傳說湘妃竹乃是娥皇女英垂淚而成。給湘夫人還差不多。卻成了湘君的。難道她是想這夫妻三人怎么恩愛。大司命主掌壽夭。南斗掌生、北斗注死。這就都該給他用；少司命是司掌子嗣繁衍。應(yīng)該用秋蘭、蘼蕪；所謂蘭為國香。生子之祥；蘼蕪之根。主治婦人無子。可她為何卻用了代表壽夭的北斗。河伯和山鬼就更稀奇了……”

掉書袋技能一旦發(fā)動。不分?jǐn)澄译p方全部進(jìn)入眩暈狀態(tài)。能強(qiáng)制打斷此技能的只有一個霍湘震。趕緊伸手?jǐn)r著：“行了行了暮皓我們知道了你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胸懷三千書卷腹有百萬雄兵……”

樓轅這個技能點(diǎn)加得實(shí)在略高。此時還在書袋還在繼續(xù)掉：“你說的就更不對了。你那句話原句叫‘小范老子胸中有數(shù)百萬甲兵’。是出自……”

霍湘震實(shí)在受不了了。必須讓這個小半妖安靜。于是又一次彎下了腰。一張嘴咬住那雙喋喋不休的檀口。

全天下都清凈了。

霍湘震心滿意足地想。順便享受一下這個軟軟清甜的滋味。

竹夜清愣。怎么原來他們是這個關(guān)系。好吧一路上所有他想不通的事情瞬間就全明白了。

倪彀看這場面。面無表情轉(zhuǎn)過了身看著一邊的窗子。微微搖頭。自言自語：“非禮勿視。你們好了再叫我?！?/br>
竹夜清看看倪彀。自覺沒有這個好定力。默默低頭轉(zhuǎn)身去門口。一想到門外還有兩個衙役。他不好出去。便自己在門邊罰站起來。

樓轅這才從懵了的狀態(tài)里面醒過來。連貫動作就是往后一仰頭。連帶著雙手推霍湘震肩膀。在分開足夠距離之后立刻甩手一個耳光。

這回霍大少爺沒來得及躲開。直接一聲脆響。

火辣辣的疼的小半妖涼絲絲的傲嬌：“作死沒夠的玩意兒。滾一邊去?！?/br>
這孩子。還當(dāng)著外人的面呢。就不能給我留個面子么?；舸笊贍斎嘀樐莻€不忿啊。瞇著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又在小半妖唇上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