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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依舊有人騎馬緊追著他們不放,不停地放箭,保護她的幾名暗衛(wèi)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終于在馬中了幾箭發(fā)狂后,他們不得不跳下去,再度被圍困。 這里離塹庸關(guān)已然很近了,清晰可見塹庸關(guān)高大的城墻。 “太子妃,快跑,跑出這片林子,便可以向守關(guān)的將士求救。”其中一名暗衛(wèi)推了她一把。 溫亭晚眸間噙著淚,看著深受重傷的幾名暗衛(wèi)在前拼殺,只能頭也不回地向塹庸關(guān)的方向跑。兩次從馬上摔下來,縱然被保護得很好,她身上依舊有幾分擦傷,她咬牙努力地跑著,堅信只要能喊來救兵,他們就都能得救。 也不知跑了多久,眼看林子的出口就在前方,她還未來得及欣喜,突然竄出一個人持劍擋在了她的面前,溫亭晚看見雙眼猩紅,殺意濃重的呼延卓,踉蹌地后退了兩步,忽而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帶你回去參加封祭儀式太過麻煩?!焙粞幼恳徊讲降乜拷?,“國師說了,用這把他加持的寶劍殺了你也一樣能起解除詛咒的效果。” 他咧開嘴笑得瘋癲,高舉起那把劍,在刺過來的一瞬間,溫亭晚慌亂而又恐懼地閉上眼,腦海中似走馬燈一般閃過了很多人。 她不想死。 她還有父母親,還有哥哥,如今還多了一個毅兒。 可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她睜開眼,看見一人站在她的身前,擋住了刺目的日光,只勾勒出一個漆黑的背影輪廓。在他的對面,呼延卓胸口插著一把劍,鮮血噴濺而出,他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雙眼,緩緩地倒下,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溫亭晚渾身發(fā)軟,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顫聲喚了句“殿下”。 景詹沒有回身也沒有應她,溫亭晚又喚了一聲,伸出手想去觸碰他。 然手還未觸及,她便見景詹忽得向后倒去,溫亭晚的心停了一拍,驚慌失措地抱住他。低頭才見景詹的胸口也有一個血洞,鮮血潺潺地從中流出來,順著衣衫蔓延開來。 他和呼延卓的劍是同時刺中對方的! “沒事了?!碧稍跍赝ね響阎械木罢裁嫔n白,卻仍艱難地開口安慰她,“沒事了,晚兒......” “殿下,殿下......” 溫亭晚看著景詹緩緩閉上眼,拼命地喚他,可他卻沒了回應,她企圖用手按住傷口來止血,卻無濟于事,溫熱的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她指縫中溜走,漸漸染紅了她整只手。 她突然能體會到蕭溯當年抱著瀕死的樂環(huán)時那種無力與痛楚,可除了痛哭和呼喚,她腦中一片空白,什么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景詹的生命一點一滴地流逝。 分明是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她卻覺得一股寒意直滲到了骨子里。 溫亭澤趕到時,溫亭晚已幾近絕望。 被帶回塹庸關(guān)后,溫亭晚無措地站在門口,看著一盆又一盆地血水從屋里捧出來,室內(nèi)室外都彌漫著nongnong的血腥氣,溫亭晚的大半件衣裙都被染紅了,她垂首抽泣著,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軍醫(yī)從屋內(nèi)出來,蹙眉對溫亭澤嘆了口氣,溫亭晚只依稀聽見“傷了心脈”,“失血過多”,“恐熬不過去”這些字眼。 她想進去看看,卻被溫亭澤拉住了,他看著溫亭晚狼狽不堪,渾身多處擦傷,心疼地勸說道:“你著急也沒用,大夫說了這一關(guān)只能靠太子殿下自己撐,先去把衣服換了吧?!?/br> 溫亭晚木然地搖搖頭,“都怪我,若不是因為救我,殿下也不會......” 溫亭澤抱住溫亭晚,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他喚來一位婢女強行將溫亭晚拉去,沐浴換衣后溫亭晚連飯都沒吃,便迫不及待地守在了景詹的榻前。景詹的面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眸緊閉著,連呼吸都很微弱,若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胸膛有所起伏。 溫亭晚牽起他冰涼的手貼在臉上,努力將眼淚忍了回去,徐徐道:“殿下,你一定要醒過來,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你若是不醒,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殿下......” 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夠聽見,可她只能懷著希望一遍一遍地說。 此時的景詹正沉于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他只是一直茫然地向前走,在黑暗中越走越遠。 “殿下......” 他仿佛聽見有人喚他,前方驀地出現(xiàn)一道刺眼的光,他抬手遮擋,光芒散去,他看見一個明媚的笑容,對他道:“別睡了,今日你說好帶我去燈會玩的?!?/br> 眼前的人穿著一身異族的火紅的長裙,俏皮地癟癟嘴,“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景詹恍然地看著,輕聲喚道:“晚兒。” “你喚我什么?”她似乎沒有聽清,繼續(xù)撒嬌,“起來了,我們走吧,再晚就趕不上了?!?/br> 她將他從床榻上拉起來,景詹一個踉蹌,四周瞬間便換了景。 行人摩肩接踵的街巷上兩側(cè),掛著一排排描繪精致的花燈,璀璨耀眼,眼前的女子在各種商販之間穿梭,嘴上還啃著一串糖葫蘆,她倏然回頭,對他粲然一笑,將手中的糖葫蘆往前一伸。 “你吃嗎?” 見景詹搖了搖頭,她還頗有些可惜道:“我忘了,你不喜甜食。” 她蹦蹦跳跳地向前走,耳垂上懸掛著的圓形耳環(huán)隨著她如烈火般的裙擺一起飄蕩搖晃,眉眼間透著絲絲的媚態(tài)。 場景再換,在一棵盛開的桃花樹下,她隨著飄落的花瓣開始翩翩起舞,舞姿婆娑妖嬈,裙擺綻開似一朵絢麗的花,一雙眉眼似笑非笑,似能攝人心魄。 她踮腳旋轉(zhuǎn)停下,上前拉了景詹的手,“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去哪兒?”景詹蹙眉。 她指了指桃樹后那一個黑沉沉的洞,“去那兒,去一個再也沒有煩憂的地方?!?/br> 她莞爾一笑,拉了拉景詹卻沒能拉動,她回頭奇怪地看向他,卻見景詹撇開了她的手,面容端肅,“你不是我的晚兒?!?/br> 她們的面容雖然很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可她的一顰一笑卻幾乎看不到溫亭晚的影子,她們并非一個人。 “晚兒,我怎么會是你的晚兒呢。”那人愣了一下,旋即道,“你好像也不是我的蕭溯,我只帶我的蕭溯走。” 她再次拉起他的手,往前跑去,可景詹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動,她從自己的身體里拉出了另外一個人,那人側(cè)首,景詹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竟與自己生得一般無二。 女子再次回眸,沖他笑了笑,“你回去吧,這里不適合你,有人正在等你呢?!?/br> 景詹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越走越遠,他緩緩踏出一步,卻被身后地一道力量拉著重新扯回了黑暗之中。 伏在榻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