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 怎么心腸這么狠毒？張劍那小子可是他嫡嫡親的妹夫, 這也能狠得下心把人送到牢房里去？”

    “要我說啊，這喬家人都心腸狠, 你看那喬婉, 這么多天, 也沒說去派出所看看張劍, 成天窩在家里, 好吃好喝的！”

    “張劍那小子可真的倒了血霉了，娶了這么一個婆娘, 有這么一門親戚?！?/br>
    “要我說啊, 還不如打光棍呢！總好過娶了這么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

    “哈哈, 張老六，你是娶不著老婆才說打光棍好吧！你看那喬婉，皮子多白, 比這地上的雪都白。要是能弄一弄……不是都說嘛,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我看啊, 這張劍就是這牡丹花下的鬼, 能和這么漂亮的女人躺一個被窩, 被抓就被抓吧，要知道那牢里還管飯呢！”

    “說的也是，哎你說, 這張劍都進(jìn)去了。沒人滋潤這喬婉，可不就成了活寡婦？”

    “都說寡婦浪起來，比那金三角里的娘們都浪呢，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

    這群人越說越?jīng)]有底線，喬五聽著，怒火直沖天靈蓋，恨不得把這群臭嘴全都縫起來。

    喬大軍見喬五臉色不對，連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人拽走了。

    “小五，咱們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去看看喬婉，咱就兩個人，鬧起來吃虧！等回去，咱們南山村的人還能怕這群姓張的不成？”

    喬五深吸一口氣，也知道打起來吃虧，他苦笑一聲，“大軍哥，咱們走吧。”

    也不知道這么長時間喬婉都聽了多少污言穢語。

    到了張家，屋門緊閉，喬五敲了敲門，里頭沒有人回應(yīng)。

    他又喊了兩聲：“喬婉，喬婉你在不在？”

    喬婉沒有回應(yīng)，倒是張寶寶聽到聲音，從屋里跑了出來，小孩奶聲奶氣地問道：“你是誰？”

    “寶寶，我是你舅舅，你媽在不在？”

    張寶寶回頭看了一眼房間，他媽喬婉正埋頭躲在被窩里。

    這段時間母子兩可不好過，本地人都排外，張劍被抓，這些人不會覺得是他罪有應(yīng)得，只會覺得是因為她娘家的原因。

    別管平時和張劍關(guān)系多差，這時候倒都是正義使者，成天在她家門口鬧騰，不是罵她喬婉沒良心，心思狠毒，就是來占便宜的。

    錢，或者色！

    昨天晚上喬婉在廁所洗澡，居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墻外偷窺，可把她嚇得夠嗆，匆匆忙忙穿上衣服躲進(jìn)了房間里。

    她也不怎么敢出門，一出門全是眾人異樣的眼光，還有村里的那些個二流子，故意跑到她面前說些不著四六的話。

    要不是喬婉脾氣暴躁，狠狠地懟了回去，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這會兒聽到喬五的聲音，喬婉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憤怒！

    委屈是喬五怎么來的這么晚，憤怒是要不是她哥這么有‘原則’，張劍在家里，她也不會遇到現(xiàn)在這些惡心事。

    喬婉心頭委屈，越委屈，她就越憤怒，越憤怒就不想搭理喬五——要讓他等，讓他急，等她氣消了，她再去開門。

    但喬五哪里想得到喬婉心里這么多彎彎繞繞，他在門口又喊了一會兒，見喬婉還是不答話，便以為她真的還在生氣，不想見他。

    “喬婉，你帶著寶寶回家過年吧！媽她很惦記你?！?/br>
    呸，她才不惦記我呢！

    喬婉還是不應(yīng)聲，喬五無奈嘆口氣，蹲下身體，拿出一張綠票子，從門縫里塞進(jìn)去，對張寶寶道：“寶寶，這錢你拿去給你媽，就說舅舅給你的壓歲錢！”

    小孩拿起錢，跑進(jìn)房間里，喬五才對喬大軍道，“大軍哥，咱們先回去吧！等喬婉想通了，自個兒就回來了?！?/br>
    喬婉接到張寶寶拿過來的百元大鈔，瞪得眼睛都大了，“寶寶，這錢你是那兒來的？”

    “舅舅給的！”張寶寶笑道，“舅舅讓我給mama?！?/br>
    喬婉將錢賽回張寶寶手里，指著門口道：“寶寶，你拿回去，還給你舅舅，就說mama不要他的錢！”

    張寶寶看了mama一眼，乖乖地接過錢做兩人的傳聲筒，他到了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便見剛剛還在的大長腿現(xiàn)在沒了。

    張寶寶一愣，他小聲喊道：“舅舅，舅舅，舅舅你在不在？”

    屋外沒有人回應(yīng)。

    小孩一轉(zhuǎn)身跑回家，“媽，媽，舅舅不在了！”

    “什么？”喬婉一把掀開被子，跑到門口，打開大門，看到門口空無一人，頓時氣瘋了，她搶過張寶寶手里的錢幣，捏成團(tuán)往地上一扔，“哼，走都走了，誰稀罕你的臭錢！”

    定定看了兩秒，她又將錢撿了起來，“算了，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和錢過不去呢？”

    *

    話說喬五剛到家，喬奶奶便迎了上去，目光不住地往他身后探望，見沒有喬婉和張寶寶的身影，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失望。

    “還是不肯來嗎？”喬奶奶問。

    喬五搖了搖頭：“媽，你別擔(dān)心了，我去看過了，她沒事兒?！?/br>
    至于張家村的那些污言穢語，喬五不打算說給喬奶奶聽，讓她知道了除了擔(dān)心，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喬五打算等過完年，初二喬婉要是還沒來家，他再去一趟張家村，到時候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把她帶回家來。

    張家村環(huán)境那么差，以后是不能住下去了，還不如回喬家住。

    喬奶奶點了點頭，問喬五：“餓了吧，我去給你煮碗面？”

    喬五摸了摸肚子，點了點頭：“還真的餓了！”

    從他們南山村走到縣城，一來一回就是五六個小時，中間又去了一趟張家村，耽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肚子早就餓空了。

    喬奶奶去廚房煮面，喬五開始整理年貨，順便定下明天的菜單。

    rou類，家里有豬rou、雞rou和魚rou，他著重買了牛羊鴨rou，海產(chǎn)選了大蝦和螃蟹，還買了兩只活甲魚。

    干菜喬奶奶準(zhǔn)備的多，只要夏天有的蔬菜，她都曬成了菜干，比如干黃花、干豆角、干辣椒、空心菜桿、馬齒莧、茄條、黃瓜片、冬瓜片、南瓜片……

    喬五只買了家里沒有的菌類如香菇、黑木耳、白木耳。粉絲、腐竹和海帶，是之前家里就有的，便不用買。

    喬五看著這些東西，一眨眼功夫腦子里就浮現(xiàn)了一堆菜譜。

    他挑選了十二道，做年夜飯的主菜。然后便開始處理原材料。

    凍好的rou類拿出來解凍，干菜要浸泡清洗，所有都處理好后，喬五發(fā)現(xiàn)雞還沒有殺。

    恰好這時喬奶奶的面也煮好了，喬五呼呼啦啦吃碗面，往剩下的面湯里添了幾瓢水，燒開了就能燙雞毛。

    轉(zhuǎn)眼就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忙活了起來，這是一年之尾，又是新年之始。

    因著頭天準(zhǔn)備充足，母子兩個并不慌忙。喬五將對聯(lián)、貼畫、福字都貼好之后，便進(jìn)了廚房做菜。

    家里兩口大鍋，喬奶奶和喬五各占一個。很快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