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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掉落懸崖之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4

分卷閱讀54

    三人走后,那冼家弟子站在一旁,上首之人思索了會,看了眼他手上的傷,不耐道:“一手的血,還不去洗干凈?!?/br>
第42章私語

三人回到偏廳中,那李家人已經(jīng)和管家約了改日拜訪,先行離開了。

仆人換了新茶上來,溫石橋看了趙昔幾眼,趙昔像是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開口問道:“師哥,方才在大堂中,你為何說我是你的朋友,不言明你我身份呢?”

溫石橋沉聲道:“與你背影相似,又會停云劍法的人,除了孫訥還能有誰?孫訥到底曾是咱們的師弟,若直言你的身份,只怕他們對你的疑心更大?!?/br>
趙昔道:“師哥這么確信偷書賊是孫訥?”

溫石橋道:“那守衛(wèi)所說的‘一招退敵’已經(jīng)叫我懷疑,后來你被說與那賊身形相似,我就確認個七八分了。當年孫訥還未被逐出師門時,就愛鉆研那些旁門左道。我好幾次聽他跟師父打聽沈醉禪的生平,他跑來偷他的手記,不是不可能?!?/br>
趙昔道:“如此大費周折,怕不只是為了愛好吧?!?/br>
溫石橋冷顏道:“不論他為了什么,師父對他的懲治還是太輕了,讓他在外招搖撞騙,作踐羅浮的名聲。”

趙昔笑道:“所以收徒弟還得看德行,笨一點兒倒無所謂。”

溫石橋瞥他一眼道:“這個時候了,還在給你那徒弟開脫?罷了。”從腰間取下一柄鑲嵌貓眼石的匕首,遞與趙昔,“只當是補上一份見面禮,我就認了他這個師侄?!?/br>
趙昔笑瞇瞇接過,但覺觸手寒涼,貓眼石十分溫潤,匕刃出鞘,他轉過頭去林朝:“林兄看如何?”

林朝道:“還算鋒利?!?/br>
溫石橋嗤了一聲。趙昔收起匕首,又道:“若使單手劍的人是孫訥,那另一個人又是誰呢?”

三人在廳中有一搭沒一搭地議論,忽然管家進來道:“三位客人,我家莊主一時半會怕是來不了了,得請貴客們先回去,來日再請幾位過來一敘?!?/br>
溫石橋道:“怎么,冼家還要為難你們?”

管家無奈道:“若只是冼家倒還好,只是方才……在冼家小住的頤王爺來了?!?/br>
王爺?三人不由一怔,林朝先開口道:“頤王,他雖在朝廷中主張與武林人交好,但插手天一閣之事,未免手伸得太長了些?!?/br>
管家道:“話雖如此,可頤王爺說,此事事關朝廷要犯沈醉禪,他不得不管一管?!?/br>
這個理由倒無可厚非,只是這樣一來,一件天一閣的失竊案,竟然有三家人插手進來,其中還有朝廷的勢力,卻未必是一件好事,反倒是人多手雜,各懷鬼胎。

溫石橋道:“那咱們就先回去,省得趟這趟渾水。”

趙昔點點頭,三人便起身告辭,隨著管家一路出去,大門外停著頤王的車仗,為避嫌也不便多做打量,上了馬就離開了。

趙昔和林朝先到了李家宅子,溫石橋將藥材交與他們,又向趙昔道:“你等一等,我再送你個玩意兒?!睂α殖溃骸皝砣ゴ颐?,我就不上茶招待了,林公子不妨先到外面等候,我和師弟取了東西就來?!?/br>
林朝情知他們是要避開他說話,也就走到院子外面。溫石橋對趙昔道:“隨我來?!?/br>
說著領他到內室,拿出一個木匣,打開,里面躺著一柄佩劍,他對趙昔道:“你試試看順不順手?!?/br>
趙昔依言拿起來,在手里拎了拎,出鞘一試,這劍也不知是何材質,劍刃鋒利,劍身柔韌,卻十分輕巧,不同于尋常鑄鐵。

他手腕經(jīng)絡受損,使不動重物,這把劍卻正正好。

溫石橋道:“此劍名為‘莫愁’。你拿著防身,總比拿木劍比劃要好。”

溫石橋不知那木劍是林朝一番心意,趙昔不由笑了笑,將“莫愁”歸入鞘中,道:“這一天便要去了師哥兩把趁手兵器,我卻沒什么好送出手的?!?/br>
溫石橋道:“好東西多得是,收著也是浪費了?!彼戳搜弁饷?,道,“你對那個人倒是很放心?!?/br>
趙昔知道他是說林朝,笑道:“我孑然一身,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溫石橋道:“你太大意了,你是誰,你是趙解秋,圣手季慈心的徒弟,一旦讓人知道你已不在武林盟庇護之下,而且武功盡失,不僅那些從前和你有仇怨的人要追著你,連同師門的那些恩怨,都會一并算在你頭上。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又不肯表明身份,要換做從前,你斷不會如此大意?!?/br>
趙昔慢慢道:“師哥,我重傷后剛醒來那一陣,什么都不記得,只記得自己是個大夫,可惜為醫(yī)卻不能自救,我明白自己是個什么狀況,也明白一身重傷醒來,貿然跑到外面去,恐怕更加兇險。但人一旦清楚自己的大限將至,就不愿想那么多了,如今也是,我覺得此人可靠,我就信他了,至于身份來歷,我自己不也說不出自己的身份來歷嗎?又何必強求別人呢。“

溫石橋臉色沉重道:“什么大限將至,你這是存心讓我看不起你,當年師父耗費多少心力治好你的病,你才受了一點挫折,便要自暴自棄?”

趙昔張了張口,低下頭,忽然摸了摸心口道:“師哥,不瞞你說,我自大半年前醒來后,這個地方總是難受得厲害,我也不曉得為了什么。”

他還未滿三十歲,卻是武功盡失,形容枯瘦,若說從前的青年溫潤好似玉雕,此刻便像是經(jīng)歷了摔摔打打,到處是劃痕,黯淡無光。溫石橋想起他前半生那偏執(zhí)的情愛,總不明白為什么看著冷靜理智的人,偏偏要把小半生耗費在沒有回報的感情上。

但好在,事情皆有轉圜的余地,趙昔如今不也把宋繹忘得干干凈凈了嗎。

趙昔聽見他半晌靜默,不知在想些什么,便笑了笑道:“我有時候也想知道,那位讓我‘色令智昏’的宋盟主,是個什么模樣?”

溫石橋當然不會跟他多提這個人,只哼了一聲道:“還能是什么模樣,兩個眼睛一張嘴,把你哄得神魂顛倒,我竟不知為什么?!?/br>
趙昔失笑道:“這話說得,像是個紅顏禍水。”

“可不就是個禍水。你想想你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只怕和武林盟脫不了干系?!睖厥瘶蚶漕伒?,“宋老盟主當年和咱們師父的交情不淺,他能置你于這等境地而不顧,怕不是為了宋繹,就是為了他那寶貝兒子?!?/br>
趙昔心念一動道:“宋舟?”

溫石橋道:“你已經(jīng)見過他了?”

趙昔道:“我去戲蒼山的路上,他曾派人在客棧里埋伏我,幸得林兄相救,此人性格乖戾,我與他怕是積怨已深?!?/br>
溫石橋道:“他的事,我倒知道一點兒。據(jù)說他是天生的三陰逆脈,剛出生他爹就連夜派人請了師父過去,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師父曾下了診斷,他這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