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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察覺,此人武功如此不尋常,怎么會和趙昔同路相伴?“‘靈犀劍客’溫石橋?!绷殖淮鹪?,淡淡道,“久仰大名?!?/br>第39章身份羅浮門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圣手”季慈心的三個徒兒,唯有趙解秋是宋繹見過本人的。趙解秋十歲時身中奇毒,被季慈心交給宋老盟主帶往夢周山山腳的地底洞xue中,用那里極寒的鐘乳床鎮(zhèn)壓毒性,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見到宋繹。季慈心安頓好小徒弟后,就帶著大弟子溫石橋四處探訪,每年回來那么兩三次,試著用在探訪途中搜刮到的各種古怪藥材為小徒弟解毒。溫石橋比趙解秋大五歲,趙解秋直至十六歲身上的毒才完全清干凈,那時“靈犀劍客”已經(jīng)名動江湖。溫石橋十幾二十歲時,對自己這個小師弟不怎么喜歡,畢竟趙解秋每回解毒用的藥材,都是他不要命地擒殺各類猛禽,潛入蛇蟲環(huán)飼之地,或是和各路人爭搶得到的。辛辛苦苦弄來,給那小子吃了,不中用,又要去弄別的。他還記得趙解秋是師父某回外出游歷后帶回來的,整個人瘦骨嶙峋,看著也才六七歲大,季慈心說他中了一種稀世難見的熱毒。溫石橋不明白師父的意思,季慈心便摸著他頭笑道:“意思就是,就算是師父我,也沒辦法立馬解開他的毒,你恐怕要有一個小師弟了?!?/br>溫石橋瞪大眼睛,他可是劈了一個月的柴,把厚厚一本背得滾瓜爛熟才入的羅浮。這小鬼就因為生了一種他師父沒見過的病,就能做羅浮山的弟子了。這前后對比差異也太大了。這廂他還在震驚之中,那廂瘦弱得跟顆豆芽菜似的小孩子已經(jīng)乖覺無比,從床上爬起來就向季慈心磕了一個頭:“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br>溫石橋鼻子里嗤了一聲,瞥眼看那小孩的模樣,面黃肌瘦,唯有一雙眼睛,明亮得像秋雨后的池塘水面。季慈心也注意到他那雙眼睛,嘆了口氣,手掌撫過他頭頂?shù)溃骸澳阈遮w,就叫趙解秋吧?!?/br>季慈心一邊醫(yī)治趙解秋,一邊教他醫(yī)術(shù),花了足足六年。等趙解秋的毒解了,溫石橋的負擔(dān)沒了,就接過師父賜給他的劍,闖蕩江湖去了。再見到趙解秋時,發(fā)現(xiàn)他一改纏綿病榻時的其貌不揚,成了個面如冠玉的青年,掛著迷惑人的溫和笑容,一口一個“師哥”。溫石橋沒別的毛病,就喜歡以貌取人,幾聲“師哥”喊得舒服了,也就不在意以前因為這小子吃的苦了。再說師父前幾年又收了孫訥,此人性格乖張,目無尊長,相比于他,趙解秋實在再省心不過了。過往如走馬燈,或許是他們見得太少,總覺得事事都還在昨天。溫石橋抓著趙昔的手腕,從他腕骨的經(jīng)絡(luò)一路摸上去,皺緊眉頭道:“你可真行,當(dāng)年那么多藥材養(yǎng)好的身體,又給糟蹋成這個鬼樣子?!?/br>他又看著趙昔的眼睛,從前跟一泓秋水似的,此時卻黯淡無光,看得人心煩難受。趙昔面露慚愧,他如今落魄至此,實在對不起教養(yǎng)他的師門:“師兄……”溫石橋摸了摸下巴,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林朝:“你以前可都叫我‘師哥’的?!?/br>趙昔不明白師兄和師哥能有什么區(qū)別,不過還是改口道:“師哥,你來泉門是為什么事?”溫石橋道:“京城李尚書家人請我來的,我欠他家一個人情,據(jù)說是想請我做個和事佬,幫他家化解和郁孤山莊的恩怨?!?/br>趙昔訝異地挑起眉:“你和郁孤山莊的人有來往?”溫石橋笑道:“他們莊主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怎么,你也有事找他們?”趙昔道:“我……”剛想說進天一閣的事,林朝忽然打斷他道:“時候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br>趙昔才發(fā)覺自己光顧著跟溫石橋說話,把林朝給冷落了。他看了看林朝,覺得他沒什么不耐的表情,但仿佛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于往常的絲絲冷意。趙昔一想,讓人家大半夜站著這兒聽他們絮絮叨叨的確不妥,便要溫石橋先回自己住處,明日再聚。又想起溫石橋忽然找到這里,也不知是通過誰知道了他的下落,便問道:“師哥,你是怎么找過來的?”溫石橋道:“我陪李家人赴宴,碰巧遇上你那個徒弟。不是我說,你這個徒弟又蠢又笨,長得還不出色,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趙昔啞然。其實按理說,陶璋一無出色的資質(zhì),二無和他過深的交情,他就這么答應(yīng)了他的拜師請求,也未免太草率。況且他和陶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陶璋給他的印象還不怎么的。但牡丹寨外,陶璋一見了他,便一口一個“先生”,倒是勾起他心中那個和他共過生死的少年的影子。哪怕那場同生共死有韓音故意設(shè)計的部分,但當(dāng)心頭那口氣過去,趙昔也不得不承認,在他孤身一人的時候,是韓音給了他慰藉和幫助。即便欺騙和背叛不容原諒,可是不妨礙趙昔在聽到陶璋喚他先生時,動了一絲惻隱之心。想到這里,他笑了笑道:“我入門后那幾年,不也什么都干不了,還是個讓師父cao心的大累贅嗎?”溫石橋想到那時臥病在床的趙解秋,雖然麻煩又沒用,但總歸聰明安靜,比陶璋可強多了,不由冷哼一聲,道:“我也懶得夜里趕回去了,就在你這湊合一宿吧。”林朝的額角狠狠跳了兩下,脫口而出道:“不行。”溫石橋立即反問道:“怎么不行?”趙昔聽這兩人有些劍拔弩張的架勢,忙道:“這也罷了,林兄你就回屋休息吧。我讓師哥在我這屋湊合一晚。”他會錯了意,以為林朝不愿意和人同寢。溫石橋和他是同門師兄弟,自然沒有讓他和別人擠一張床的道理。林朝的唇線抿得緊緊的,又道:“不行?!?/br>溫石橋冷笑道:“我們師兄弟睡在一處敘敘舊,有何不妥?林少俠管得也太寬了。”林朝對上他打探審視的目光,慢慢道:“溫師兄大晚上地上門,怎么好讓你和趙昔擠在一起。”溫石橋冷笑一聲道:“這就不勞煩你cao心了?!睖貛熜??師兄是你能叫的嗎?真正一頭霧水的還是趙昔,他不明白這兩人既無什么利益沖突,又沒有仇怨,怎么就針鋒相對起來。雖然溫石橋是他自己人,但和林朝同路這么久,少見他有這樣對一件事十分在意的時候,趙昔不免心中奇怪,一時倒也沒出言幫誰。溫石橋不耐道:“林少俠是什么意思?”林朝抱著劍,往趙昔床榻上一坐道:“我的意思,是請溫少俠去我房中歇息一晚吧?!?/br>溫石橋瞪著眼睛,沒想到此人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