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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看他,便會起身來將她扶回去,讓她休息。 說起來明明是關(guān)心的話,可從殿下口里說出來,冷冰冰的… ** 一向繁華的杭州城里,這幾日卻出奇的死寂。 入了夜,街道上行人甚少,就連向來營業(yè)到最晚的酒肆,也全都閉門休業(yè)。 云鶴攏著袖子,正在總督府大門前候著,方才小廝入了門口去通報,他想見見江公子。 連日來都沒有長卿那丫頭的消息,他這為人師表再是豪放不羈,在青蓮居里也坐不住了。 長卿被江弘接入總督府的第二日,他便接了從總督府里回來的書信,是江公子親自寫的。說是松意被太子殿下相中,要陪同殿下一起去靖州,約要去個三五日??蛇@三五日過去了,這丫頭依然了無消息,她那貼身護衛(wèi)明鏡也不見了人影。 然而這幾日來,杭州城里都在私下里傳著些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太子殿下在靖州畫扇閣中留宿,與云松意姑娘撫琴為樂,卻慘遭畫扇閣大火,怕是已經(jīng)罹難… 一聽著這傳聞,云鶴便趕來了總督府,他得要個說法兒。 他一介草民,官府朝堂的事情他管不了,可他那好好的徒兒,交給了江公子,現(xiàn)如今怎聽起來似給太子殿下陪了葬? 江弘從府中出來,見得云鶴,禮貌一拜,“云先生?!?/br> 云鶴卻顧不得禮節(jié)了,直問著,“江公子,松意呢?” 卻聽江弘道,“云先生,江某本該往青蓮居去與你說法兒,可因得太子之事,自從靖州回來,便被阿爹留著商議。耽擱了…” 云鶴聽出來些不大對勁兒,喉嚨里都有些哽咽,又問了一聲,“我徒兒松意呢?” “哎…”江弘同是面露惋惜之色,“松意姑娘,在大火中,同太子一起失了蹤…其余的,江某也不便多說了?!?/br> 云鶴腳步有些踉蹌,他今日沒喝酒,卻好似是醉了,“我那么好的姑娘,交與你手中。你便就一句,失了蹤?江公子,松意失蹤了,你且就只是幾分惋惜?可有派人找過?就算不見活人,也該要有尸首…” 江弘?yún)s對云鶴再是一拜,“云先生,這件事關(guān)乎朝廷聲名。江某只能跟你說這些了。其余的首尾,還得等朝廷文書下來,方才能與你有個交代…” “這是什么話?”云鶴不平,那丫頭雖是半路來的他家,可日日里給他洗衣做飯,他早當人做自己的親侄女兒了?!叭苏f沒就沒了,江弘你就這么糊弄我?” 話沒完,江弘?yún)s一揮手,府中來了好幾個小廝,直將云鶴架了起來。江弘面上卻仍是溫溫和和,又對云鶴拜了一拜,“云先生,家父是顧全大局,只好先委屈你一陣子了?!?/br> “什么意思?”云鶴還未反應(yīng)過來,嘴里便被塞了粗布,手腳也被人上了繩索… 江弘一聲吩咐,直讓小廝將人拖進了府內(nèi)。趁著夜色深沉,街巷無人,總督府的大門悄聲合上。 江弘入了府,一路繞過假山園林,尋來了江鎮(zhèn)的書房。 書房里,付成也在。二人正面對面坐在茶座上。 江弘入來房間,見得二人茶碗已空。父親議事,屋子里向來沒有婢女伺候。江弘親去與二人添了茶水。又在一側(cè)陪同父親坐了下來。 卻聽付成對父親道,“江大人,太子殿下薨亡給朝廷的文書,付某已經(jīng)派了親信送回去了。后日一早,付某便會護送太子殿下的棺槨上路?!?/br> 江鎮(zhèn)笑得幾分周正,“付大人辦事周祥?!?/br> “不及江大人的巧計。”付成舉起茶碗,微微一敬?!坝媚窃扑梢鈱⑻诱T入了機關(guān)?!?/br> 江鎮(zhèn)喝了一口茶,方摩挲著下巴上的胡須,“還得多虧了付大人提醒,那云松意便就是太子在東宮時候的寵婢阮長卿。太子為那姑娘一夜白了雙鬢,該是著緊得很。” 付成又笑道,“江大人客氣。此次一石二鳥,晉王殿下該會滿意。等得事情落定。江大人遷官京城,指日可待。付某便在京城候著與江大人一聚?!?/br> 江弘陪著父親在書房,與付成周旋了許久。等得付成要回廂房,他方才出來相送。依著父親的吩咐,客客道道將付成送回了客院。 方才從客院里出來,眼前卻晃過一抹嬌俏的臉蛋兒。 表妹夏常念手里不知何時拿著一朵鵝毛扇,撲騰在他面上,“表哥和阿舅談完了事兒,可要回常念那里聽聽琴?” “常念剛得來那把松石間意,還沒給表哥彈著聽過呢!” 江弘忙一把捂起她的嘴來,“輕聲些,那琴的來歷不好。且是你喜歡,我才特地幫你拿回來的。你莫讓人都知道了?!?/br> 夏常念被捂著嘴,卻忙眨巴了兩下眼睛,便是“知道了”的意思。 江弘這才一把將人松了開來,又從夏常念手中接過來那把鵝毛扇,扇尖兒輕拍了拍她的鼻尖兒,“表哥去聽你彈琴便是?!?/br> ** 連日來,長卿不是吃就是睡,今日一落定下來,便自覺著精神好了許多。傍晚殿下出去與世子爺和劉大人議事,她便得了自由去莊園里逛了逛。 可沒多久便被殿下捉了回來屋子,讓她吃飯吃藥,上床躺著… 她實在睡不著,殿下便扔了本棋書給她,明明知道她不喜歡下棋,這分明就是在給她催眠。他自己卻在一旁看著兵書。 長卿翻著那棋書,實在無趣。便從枕頭下頭翻出那盒胭脂來,珊瑚鏤空雕的小蓋,里頭是個精巧的金龜子。搖一搖,那金龜子的幾只小腳腳便也跟著搖搖晃晃。 她把玩得正起了興致,手里卻忽的一空。那胭脂盒子竟是被殿下?lián)屃诉^去。 “……還我。”她半坐在床上,殿下立在她床前,她正伸手去拿回來,卻被殿下一把躲開了。 殿下垂眸目色掃在她面上,幾分不屑,“真是很喜歡?” “喜歡!”她夠不到殿下的手,腮幫子都氣鼓了。她都病成這樣了,他還搶她喜歡的東西。 殿下又問:“江弘送的?” “……”她忽的想起被殿下捏碎的那個藥瓶,心覺不妙,“不是?!?/br> 殿下擰了擰眉頭,“還想狡辯,孤看到了?!?/br> 搶是搶不過他了,長卿只好抽著氣兒,擦了擦眼角,硬生生擠出來兩顆眼淚,“可是我喜歡的東西,殿下都要全要毀了?以前的胭脂都用舊了,好不容易得來個新的…” 凌墨見不得那眼淚,又聽她只是著緊胭脂,心口里的氣方才放了放,將那盒子遞回去她眼前,“等事情過了,孤給你買。便把這個扔了?!?/br> 長卿失而復得,忙收了眼角假淚,一把搶來那煙紙盒子,仰頭對他笑著,“不必麻煩殿下了,江公子會送我的。” “……你!”他竟是中了她的苦情計…正還要發(fā)難,門外明英來報。 “殿下,明循將人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