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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組成的畫面映入眼簾。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從一輛通體漆黑的車上走下來。別墅前的傭人恭恭敬敬地為他打開門,迎他回家。男人走過美麗的花園,來到客廳,一邊喝茶一邊點開電視節(jié),電視節(jié)目中和主持人對話的人正是他自己,他坐在主持人面前分析著娛樂行業(yè)的發(fā)展前景,自信沉穩(wěn)。小溪眼里露出些疑惑,不知道這是誰,不明白為什么要看他,宸宸呢?他心里剛生出這個疑惑,畫面里很快就出現(xiàn)宸宸了。男人剛喝完茶,放下茶杯那一刻,傭人端著餐盤放在他面前,上面是一碗粥和一杯白水,男人端著它們,走到了地下室。小溪的視角跟著他,他推開地下室的門的一瞬間,瞳孔微縮,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心里生出nongnong的憤怒。他第一眼見到的月光小人,干凈寧靜的宸宸,細白的腳脖上拴著一條細細的鎖鏈,沒有衣物遮蔽的上半身,鞭痕交錯,脖子上一個紅紅掐痕,嘴角紅腫帶血,眼神空洞地坐在床上。像一個沒有生機的玩偶。“吃飯吧?!蹦腥寺曇魷厝?,把清淡的粥遞給他。宸宸眼神空洞,沒有任何反應。“吃飯?!蹦腥嗽俅握f,語氣少了些溫柔,多了點命令的口吻。宸宸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蘇亦宸,你知道你為什么落得今天這種下場嗎?”男人捏開他的嘴巴,一邊把粥朝他嘴里喂,一邊惡狠狠地說:“和別人無關,都是因為你自己!”“我對你有多用心,你不知道嗎!我因失去了什么,你不知道嗎!”“你別再逼我了!”男人面目猙獰,眼眶發(fā)紅,電視上雍容華貴的紳士風度全然消失,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瘋狂扭曲地向宸宸嘴巴里塞著稀飯。他的另一只手緊緊擰著宸宸玉白的耳朵,擰得耳朵通紅充血,擰得宸宸臉上的呆滯破裂,才終于露出一個輕笑。“你聽不到?jīng)]事,我會讓你知道我在說話?!?/br>“鋼琴小王子?!蹦腥酥币曞峰返难劬Γ凵窈吐曇粢粯訙厝?,“月光鋼琴者。”“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在臺上彈鋼琴時,想的是什么嗎?”“那次是在稷下大禮堂,多少彈鋼琴的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他們終其一生可能都無法登上的舞臺,你23歲就能上去獨奏了。”“臺下坐滿非富即貴的人,你在臺上一眼都沒看,安靜地坐在鋼琴前,所有的燈光都打在你身上,第一個琴鍵被你按下時,我就想扒開你的衣服?!?/br>微笑到扭曲,溫柔到暴烈,轉換只在一瞬間。“把你從藝術殿堂拉入污泥里?!蹦腥速N在宸宸的耳邊發(fā)出來自地獄般的聲音。聲音沉沉地粘膩,像吐著蛇信子的蛇。宸宸額疼出一層細汗,身上的傷口被狠狠地按壓,粥流到脖子里,空洞的眼神里滲出淚珠,修長的脖子極力后仰,掙出青紫色的血管,如一直瀕臨死亡的天鵝在做最后的掙扎。小溪移開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看,耳朵里傳來鞭子落在身上的聲音時,手指哆嗦一下,倏地站起身,跑到樹林里。“宸宸!”“宸宸,你在哪里?”記憶碎片里的畫面還跟著他,他不想看了,也不想聽了。他想下線,在游戲外打開地圖,找到宸宸。那個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鎖著一個白月光的一樣的小人,他凄厲叫聲鉆入小溪的耳朵。跑了一圈的小溪心驚膽戰(zhàn)地回頭,不知道宸宸他還要遭受什么。另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取代了原來的人,原來的男人拿著手機走了,他偷偷潛入地下室,臉上布滿nongnong的的嫉妒,眼里燃燒著怒火和厭惡。宸宸紅腫也這不住的美顏,靜靜在他眼里的怒火中燃燒。“你這個賤人,勾引我表叔,毀了他清譽的賤人!”狠毒和嫉妒扭曲著他本就普通的臉,更加丑陋地映在到片上。他手里拿著的刀子泛著冷白的光,劃破室內(nèi)唯一的暖光,落在宸宸的耳朵上,向下削。那一聲叫聲不大,沉悶絕望,一下下刺入小溪的腦袋。他找不到關閉鍵,找不到暫停鍵,跑得飛快,耳邊略過的風聲,呼嘯著擋住了另一個世界里的嗚咽。自己的房間里沒人,宸宸的房間里也沒人。小溪站在門口,看著茫茫的夜色,揉揉酸紅的眼睛。漫天星河,皎皎月光,照不到宸宸的角落。他重新跑回音樂廳,在音樂廳后面,看到蜷縮在地上的小人。他靠音樂廳的墻坐著,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里,沉靜地如一個沒有聲息的枯木。側臉頜骨后空蕩蕩,沒有耳朵,只有傷疤。小溪心里緊緊地酸疼。他不明白,這樣純凈安恬的一個人,為什么不能讓他一身清寧地彈鋼琴,為什么要那么傷害他。他不夠了解人性,不理解為什么有人會打著愛的旗號,肆意傷害踐踏。小溪在他面前蹲下,把一直抱在懷里的鮮花放在他的腳邊。從兜里拿出一個本子,在輕緩的夜風中,認真地寫下一個個端正的字。“宸宸不臟?!?/br>臟的是那些人心,長期浸泡在濃黑陰濕之地,見不得世間的好,想要撕碎毀滅來發(fā)泄心里的黑暗和暴虐。“我第一次看到宸宸的時候,心里跳出一個數(shù)學恒等式。”“宸宸=月光”他認真地在紙上做起了算術題,“月光=干凈+柔軟+驅趕黑暗的力量”毫無道理地嚴謹,“也就是說,宸宸是能帶給人光明,最清透,最想讓人靠近的人。”“月光是不會被地上的臟東西污染的,因為它們夠不到,只能可笑地在地上踩一腳。”“而月光生生不息。”“宸宸不臟,宸宸是我心里的月光?!?/br>一張張紙條放到宸宸眼下的草地上,映著皎潔的月光。小溪盯著他,眼睛不敢眨一下。萬籟無聲,一滴眼淚落在紙條上,泅開上面的“月”字。小溪眼眶酸澀,不再猶豫,上面抱住宸宸的頭,“宸宸不臟,我的宸宸一點都不臟?!?/br>他笨拙地抱著宸宸,嘴里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宸宸不臟。”“為什么會覺得自己臟,宸宸最干凈了?!?/br>宸宸側過臉,淚水沾到小溪的臉上,兩個小人臉貼著臉,月光下抱在一起,不管多用力都是柔軟的。小溪給他擦擦眼淚,把扣子給他系好,開心地抱著他,嘴里的話一直沒停,“宸宸不臟?!?/br>好像宸宸可以聽到。宸宸張開胳膊抱住他,懷里溫暖干凈的人貼在傷痕處,趕走了身上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