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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會說話的少年,是讓世界上所有喪尸臣服的存在。數(shù)年前的深夜,他被趕出家門,在路上眼淚變成冰,是他身體異變的開始,實驗的刺激,冰雪的滋養(yǎng),將這個冰屬性的小喪尸推上最恐怖層次。其實,很早之前,他作為喪尸的跡象已經(jīng)慢慢展露,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少,臉色越來越蒼白,指甲長得飛快,只是關(guān)心他的人太少了,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不同。他和普通的喪尸與眾不同,不腐爛不昏沉,生而為王。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頭腦清晰,還有人類的感情,還渴求愛和溫暖。只是,他從來沒有擁有過,不管是作為喪尸還是作為人類。即便他是冰屬性的喪尸,他也懼怕寒冷,渴望溫暖。回到十三區(qū)后,他想讓那個女人兌現(xiàn)諾言,當時逼著他殺死爸爸的時候,說的會對他好,會給她烤地瓜。他等了十幾年,無數(shù)個獨孤又寒冷的夜里,無數(shù)個想離開這個世界的片刻,都靠著童年記憶里一個暖乎乎的烤地瓜度過。還沒有給他。可是那個女人只會哭,和滿區(qū)的人一起哭,求他放過他們。那時,他想他永遠永遠,都吃不到烤地瓜了。哪怕他能活得再長。永遠得不到溫暖。后來,他感受到了。被帶進溫暖的泉水中,洗去一身冰寒,被毛巾裹住洗頭,溫暖的泉水在頭他頭皮上流動的時候,他止不住地顫抖,不是冷的,他覺得是他的靈魂在顫抖。一生飄零,被冰霜風(fēng)雪嚴打的孤小靈魂,被一雙手捧著,放入溫溫?zé)釤岬娜小?/br>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是身體解凍后,終于可以軟下來,鼻頭和眼眶發(fā)酸的感受。是一種終于知道什么是委屈的感受。你為什么不早點來接我啊。原來可以委屈是一件這么幸福的事。他給他洗頭,給他做衣服,他不知所措地幸福著,可是幸福如此短暫,他要帶他去醫(yī)院。醫(yī)院對于他來說是什么,不止是折磨還是背叛。原來他做這些都是為了他帶他去醫(yī)院嗎?他無法接受,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變成了躲在房間里不敢出去的小孩。再看到他,只想?yún)群?,只想質(zhì)問,只想把他打走,可他真的走了……走了他又后悔了。后悔得恨不得飛出去咬死他,把他變成一只小喪尸,不會再說要帶他去醫(yī)院,不會離開他,只會和其他喪尸一樣臣服于他,永遠陪在他身邊。可是變成喪尸,他也就會冷冰冰,沒有溫暖了。洋洋覺得絕望,他的世界冰冷而黑暗。正在這時,一抹光照了進來,他帶著光亮和溫暖回來了。洋洋緊張地向里縮縮,一朵小小的煙花在心里炸開。不知道是不是討厭自己了,他坐在離自己很遠很遠的地方,洋洋低著頭,看著自己指甲,不敢委屈。就在他要忍不住之時,一股讓他恍惚的香氣傳來。沒過多久,一個只存在于他心里的烤地瓜出現(xiàn)在他面前,耳邊響起讓他落淚的話。“洋洋,吃烤地瓜?!?/br>他還笑著,他抱著他的頭,摸著他頭上無人問津的傷口,說會永遠陪著他。那一刻,洋洋覺得很久都沒跳動過的心,開始笨拙而緩慢地跳動。他吃了兩個烤地瓜,從一場噩夢開始,十幾年求而不得的烤地瓜。那個女人不會給他,她永遠不知道烤地瓜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她不明白他為什么以那樣的身份回去,不計較會死多少人,專門跟她要一個烤地瓜。末世里,世界貧瘠枯涼,找不到地瓜了。沒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有了。洋洋想,即便他要他去醫(yī)院,他也愿意了,只要他一直陪著他。因為他給了他烤地瓜,給了他曾求而不得的東西。……知道洋洋喜歡畫畫后,莊溪又去給他買了不同顏色的畫筆,多買了兩本畫本。小人洋洋把今天用的那本,第二頁他寫字的撕掉,第一頁的畫留下,打算把這個畫本,拿其他的寫字。一上午的時間,洋洋都沒從圖書館里出去,一直畫畫,他在小溪面前畫了一副小鎮(zhèn)欣欣向榮的畫。莊溪在一邊看著他畫畫,一邊得出一個讓他淡淡憂傷和心疼的結(jié)論。之前他猜測他的紙片人可能不止是紙片人,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活著的人的意識,還是死了的人的靈魂,其實那時候他就偏向小人們可能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間了,因為禮禮日記里的“北宇”王朝,曾在歷史課上,被上了年紀的歷史老師隨口提起過。那是一個很遙遠的王朝,湮沒于歷史長河之中。洋洋的出現(xiàn)證明了他的猜測,死于實驗室,長眠于冰雪之下的洋洋。莊溪想著,這都是一個小靈魂,他們存在于不同世界,不同空間之中,冥冥之中和自己的小鎮(zhèn)有了聯(lián)系,來到自己的小鎮(zhèn)。這個聯(lián)系,遠遠是他送去的一瓶草莓汁,禮禮是一身小裙子,洋洋是一個烤地瓜,澤澤略有不同,是他的小火車拉來了他魔宮的鐵翼木。因為這些小物件,把他們的亡魂引到這個小鎮(zhèn)。是這樣嗎?這是莊溪能想到的唯一答案。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小人毛茸茸的頭上,陽光在細軟的頭發(fā)上跳躍著,越看越覺得洋洋是個小天使。安安靜靜,心里灑滿陽光,會畫畫的小天使。摸摸他的頭,小溪站了起來,他剛站起來,洋洋立即抬起頭,黑漆漆的眼睛看向他。小溪:“洋洋在這里畫畫吧,我要去種地了?!?/br>洋洋也收起小畫本,跟他一起站起來,跟著他一起走,一副要隨時跟著小溪的樣子。于是,小溪帶著洋洋來到田地里,洋洋來了之后,他們的土地又擴大了很多,幾個小房子前的土地已經(jīng)很壯觀。小溪:“洋洋,這些是我們的田地,種的這些東西可以賣錢,賣了錢就可以給你們治病。”看到他直勾勾盯著田地的神色,小溪說:“洋洋不想去醫(yī)院的話,可遠遠和澤澤還是要去的,遠遠的腿和澤澤的眼睛都要攢錢治療。”洋洋看了一會兒,緩緩地點了一下頭,應(yīng)該是明白了。小溪:“除了種田,還有可以下礦挖礦賺錢,遠遠和澤澤喜歡下礦,禮禮喜歡種地,那個小花園也是禮禮開辟出來的。”小溪問洋洋:“洋洋,你喜歡做什么啊?”洋洋毫不猶豫地指向田地,他剛來就跟他們打架,就是因為田地和田地里的莊稼,他是想打倒他們,搶奪這些食物。在末世,食物比人命還珍貴,多少人為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