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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那個總是立在長廊盡頭提著燈籠等他的嬌弱女子,陸靖言就覺得胸口一陣陣發(fā)緊。 冷風(fēng)刮著臉,生生地疼,他一路趕往長清園,此時(shí)寒冬,齊雪音心疼下人也都不叫他們站在院中,因此一時(shí)之間竟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世子回來了。 他走到門口是,深吸一口氣,怕把身上的寒氣帶進(jìn)去,卻在剛要推開門的時(shí)候聽到屋內(nèi)很輕的說話聲。 齊雪音對著火盆,回想到侯府安排的小通房剛剛的發(fā)問。 小通房才十六,嬌嫩清秀,臉龐紅透,低聲說:“世子妃,敢問世子那方面是不是很殘暴?妾有幸見過一次世子,只覺他身高八尺,孔武有力,眼神冷得可怕,似乎,似乎隨時(shí)都能把妾捏死……” 這要是到了床上,還得了? 見小通房這樣問,齊雪音忍不住笑出來,她倒是也不避諱,直言:“你莫要怕,世子于房事上沒什么興趣,大約也是不擅長,你咬牙忍上一盞茶時(shí)間也就盡夠了。” 這話一出,另一位小通房咂舌,世子就這么不行?一盞茶?這還是男人嗎? 陸靖言站在門口,咬咬牙,手落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若非她次次才開始就落淚,半盞茶就求饒,他恨不得與她顛鸞倒鳳一整夜! 3. 第 3 章 你若是不喜歡我,便休了我…… 趕到年下,天竟一日都未好過,雪音打發(fā)了那兩個小通房便再也未曾出門過,侯夫人不把她當(dāng)成宣平侯府的人,公中一切事物不需要她插手,她就樂得清閑,每日里躲在屋子里喝些湯藥,吃些滋補(bǔ)的食物,只期待來年身子能徹底養(yǎng)好。 過了十五,她就要同世子提出和離,十五之前提這樣的事情畢竟也不吉利。 連著三日,雪音都平靜極了,她吃了飯也睡夠了,便倚在燈下看書,看花樣子,絲毫不提其他的。 不提回齊家送年禮一事,也不提世子如何了。 這讓翠鶯高興極了,如此這般便可證明姑娘已經(jīng)絲毫不在意世子了吧? 世子回來三日,未曾踏足這里,明明姑娘前些日子病成那般,是個人都該來看上一眼問上兩句吧? 世子不問,他們姑娘也不稀罕! 臘月二十九,掌燈時(shí)分,陸靖言從宮中回來,他走路一向匆忙,張三李四緊跟著他跑氣喘吁吁的,渾身都是汗。 待到了長清園門口,陸靖言停下步子:“風(fēng)雪大,你們且回去休息?!?/br> 張三李四搓搓手:“是,世子!” 兩人很快走了,陸靖言瞧著暗沉沉的天,風(fēng)把雪沫子吹到臉上,比皇上斥責(zé)的話還要疼。 兩年前父親死的不明不白,一年前,那些人枉顧他還在孝期便尋了由頭把齊家的養(yǎng)女塞給他做世子妃。 說是齊家養(yǎng)女,實(shí)則誰不知道,是一對歹毒農(nóng)婦的女兒,雖是養(yǎng)在齊家,身世終究不明不白,說不準(zhǔn)還是那些人安插到宣平侯府的棋子。 新婚之后,他晾了這棋子三個月,直至有一晚自己帶了一身的夜色與酒意回府,她就穿著一身海棠紅的裙子提著燈籠站在長廊處,巴掌臉上帶著謹(jǐn)慎且羞澀的笑意,小心地問:“世子,您回來了?” 小姑娘生得的確貌美,如嬌花似清月,烏發(fā)雪膚,唇紅齒白,她不知道在此等了多久,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微微散亂,瘦弱的肩微微地抖著,眸子如小鹿一般,瞧著讓人心軟。 他面色冰冷地與她擦身而過,卻不知道惹上了麻煩。 她以為他不生氣,打那晚開始,便次次都等在那里。 “世子,您回來了?” “世子,您可用過晚膳了?我親手煮了些烏雞湯……” “世子,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diǎn),您要不要嘗嘗?” “世子,晚上風(fēng)大,這披風(fēng)您試試合不合適?” 即便他不說話,或者是冷淡地說:“無需再麻煩。” 她都不曾放棄,一次一次地等在那里,仿佛只需要看上他一眼,她便滿足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直至后來,她咬著唇眸中盛著盈盈淚意,牽著他衣擺:“世子若是不喜歡我,便休了我吧……” 那句話不知道如何就戳中了他的逆鱗,他捏著她的下巴:“休了你?” 若是他有那個本事休了她,當(dāng)初便不會娶她。 女孩兒瑩白的臉上都是失望和傷心,豆大的淚從臉頰上爬下來,她抽泣著說:“自婚后,世子一次未曾踏入我房中,是嫌棄我生得不夠好,還是為何?世子若是不喜歡,我可以改……” 他心中復(fù)雜,一邊痛恨她,更痛恨她身后那些人,一邊又覺得她那眼淚都是因他而起。 無論如何,她的的確確是他的世子妃。 陸靖言打橫把她抱起來,那一晚幸了她。 女孩兒才十七,嬌嫩得如桃花瓣,他終究是生出了幾分憐惜,也不敢使勁兒,匆匆地結(jié)束了,清醒之后又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是中了美人計(jì)。 他又晾了她一個月,她依舊日日站在廊下等著他,直到他無可奈何地告訴她,不必在那廊下等,他三日會去一次。 就當(dāng),解決他的個人需求罷了,他是個男人,有需求不是很正常嗎? 他冷淡地待她,她卻似乎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世子妃,事事周到細(xì)致地伺候著他。 思及此處,陸靖言微微閉眼,而后睜開,他發(fā)現(xiàn)似乎是哪里變了。 安插在她院中的丫鬟銀杏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世子,急匆匆走過來:“世子?!?/br> 陸靖言背著手,站得筆直:“她在做什么?” 若是往常,定然是在癡癡地等他吧。 銀杏遲疑了下,低聲說:“世子,世子妃自打大病一場之后似乎與從前有些不同了。她這幾日未曾問過一句您的事,每一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清醒的時(shí)候也只是獨(dú)自看看書罷了。” “身子好了?” 銀杏頓了下,答:“大約是好了,比先前精神好了許多?!?/br> 陸靖言心中輕輕一嘆,雖他沒有來,卻是知道她所有的情況的,知道齊家未曾有人來看過一次,但她既然活下來了,想必也沒有大礙了吧。 他抬腳走過去,推開門,翠鶯聽到響動立即走過去,行禮說道:“世子,世子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