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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出神,聞言回過神來,抿了抿唇。 “我……逃掉了,他們本來想把我賣到青樓。我路上想辦法逃掉了?!?/br> “本來也想去找你的,可半路上又遇到了冀州軍,糊里糊涂又混進了流民隊伍里。” 拂拂舉起一只胳膊,對天發(fā)誓,努力表忠心:“真、真的?!?/br> “我擔(dān)心太招搖會被人抓走當(dāng)人質(zhì),就一直隱姓埋名?!?/br> 牧臨川譏諷道:“隱姓埋名到現(xiàn)在?” 拂拂頓時萎了,蔫巴巴地道:“也不是?!?/br> “我就是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了,想多逛會兒?!?/br> 牧臨川被她氣得一噎,面沉如水地開嘴炮:“逛戰(zhàn)場?” 拂拂臉都漲紅了:“你能別拆臺嗎?” 他好像被她氣地不輕,再度閉上了眼,嗓音沙啞:“過來?!?/br> “干嘛?” 拂拂不明所以地走到了他面前,手腕卻猝不及防地被牧臨川他一把扣住了。 他用了點兒力氣,往下一拉,陸拂拂就整個跌入了他懷里。 臥、臥槽! 落入牧臨川懷里的剎那,拂拂慌亂無措地睜大了眼,下意識地奮力掙扎起來。 他懷里有股冰冷的血腥、硝煙、皮革的味道,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很奇怪的男人的氣息。拂拂像是瞬間被戳中了定格鍵。從來沒有這么鮮明地認(rèn)識到,這小暴君他……長大了。 “動什么?”牧臨川不耐道,“你讓我仰望著你?” 拂拂:…… 她差點兒忘了,他坐輪椅來著。 保持著這么一個曖昧的姿勢,拂拂僵硬得沒敢在動。 手腕上的手一路往上摩挲,很輕微,沒有□□之意,最終果斷地,抬起手,掐住了她下巴。 他好像打算親她。 或許是五年沒見,覺得生疏了。 最終只是扣著她下巴看了一會兒,垂著眼,什么都沒干。 他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下來。 …… 陸拂拂失蹤之后,他找了他很久。 到最后,他自己都麻木了。 只當(dāng)她死在了戰(zhàn)火中,或許這樣還好受一點兒,總比她故意躲躲藏藏不見他要好。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只要他想,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這五年來,他攻略北方,幾乎成了北方的霸主,殺了孫循,不必再像以往那樣看他臉色過活,有無數(shù)棄他而去的人又紛紛來投奔他,討好他。 他的吃穿用度,幾乎和他在上京前相差無幾。 可他最懷念的竟然是和陸拂拂擠在一間破屋里的時候,吃不飽,穿不暖,晚上還有老鼠啃木頭的動靜。 他竟然最懷念這個! 他曾經(jīng)想過,要是再遇到陸拂拂,他會是個什么樣的心情,會不會一氣之下把她做成菩薩像。 可是沒有,真遇到陸拂拂之后,他的心情平靜得近乎發(fā)指。 沒有憤怒,只有難以言喻的失而復(fù)得的慶幸。 牧臨川忽然換了只手,抱住了她,將頭埋在了她肩窩,他的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谒鳖i上,黑白發(fā)搔得她肌膚發(fā)癢。 他就保持著這么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抱著她。 一秒、兩秒…… 一炷香、兩炷香…… 拂拂也不敢動彈,脖子和肩膀眼看著都酸了。 忍忍忍,終于忍不住。 “那啥,”雖然很煞風(fēng)景,拂拂還是愁眉苦臉地開了口,“抱完了沒?” 脖子好酸酸酸,撐不住了。 此話一出,牧臨川好像終于抱煩了,他松開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紅瞳幽深,在光線之下,看起來黑黝黝的。 牧臨川動了動嫣紅的唇瓣。 拂拂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牧臨川要發(fā)表什么小論文了,結(jié)果他竟然拔吊無情地一把推開了她。 “走吧?!蹦僚R川忽道。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下了逐客令:“讓我自己一個人靜靜。” 拂拂睜大了眼,差點兒咬到舌頭。 這算什么?! 久別重逢,將她掃地出門?沒有黑化小黑屋也就算了,竟然還趕她走?這還不如前女主崔蠻同學(xué)的待遇呢。 吐槽歸吐槽,拂拂還是長舒了一口氣,如蒙大赦般地趕緊溜了。 郡守府很大,前任姚郡守是個會享受的,戰(zhàn)火紛飛中,還不忘年前將郡守府翻修了一遍,可惜自己沒住多久,反倒便宜了牧臨川。 拂拂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偌大的府邸里轉(zhuǎn)了半天,終于找到了王女女和左慧。 在短暫的震恐和驚訝之后,兩人很快放松了下來,坐在一塊兒說話,阿妃正抓著糕點喂給沙彌。 戰(zhàn)亂中,物價飆升,糖是個尤為奢侈的東西。一個蘿莉一個正太吃得不亦樂乎,滿嘴糕點渣子。 陸拂拂一進來,左慧和王女女都愣了一下,然后兩人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了驚恐、猶豫,等等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復(fù)雜表情來。 還是王女女先開了口:“說完了?” 這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架勢,她怎么把這位給忘了!這位可不比牧臨川那小暴君好辦。她倆之前在村里死掐的時候,陸拂拂她就沒少在王女女手底下吃暗虧。 拂拂心念電轉(zhuǎn),從善如流地擠出個討好的笑:“說完啦?!?/br> 王女女乜了她一眼,哼了一聲,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陸拂拂,你出息了啊,長進了啊。都認(rèn)識皇帝了,還騙我?!?/br> 拂拂又?jǐn)D出個可憐巴巴的表情沒吭聲。 其實,說來說去她只是害怕,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會因為她“廢后”這一層身份而發(fā)生改變,就像之前她跟阿芬一樣。 她能看出阿芬的害怕、畏懼與疏遠(yuǎn),剛剛進門的時候,她一顆心幾乎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可王女女這副似嗔似怒的表情,拂拂怔了一下,反倒不緊張了。 還好,王女女還是那個不慕強權(quán),潑辣直爽的王女女。 心底松了口氣,拂拂蹬鼻子上臉,一步一步,期期艾艾蹭到了王女女身邊兒,撒嬌道:“我這不是早就說了自己是王后嗎?” “你又不信。” 王女女氣得直瞪她:“你空口無憑的這么說,我能信嗎?這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這實在不能怪她。 陸拂拂成了王后這事兒實在太玄幻了。到現(xiàn)在,王女女還沒有實感,完全不能將面前這姑娘和王后這一國之母聯(lián)系到一塊。 陸拂拂還是那個陸拂拂,當(dāng)初那個在村子里和她死掐,卻總是掐不過她的姑娘。 她承認(rèn),當(dāng)初是她過分了點兒,老逮著陸拂拂挑刺兒。 可是……咳咳,這不是村子里沒人玩嗎?其他人她又看不上,就隔壁家這個陸拂拂,傻不愣登的,笑起來的時候像條歡實的小狗崽子,她手賤老想著拽她尾巴,捋一把毛。 左慧失笑:“好了,拂拂又不是故意的——”話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