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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房,嗓音像打雷。 “俺這不是在這兒嗎?!找俺做什么?!” 一邊走,兩只虎目一邊四處亂瞟。 目光好巧不巧正好又與陸拂拂撞了個正著。 陸拂拂:…… 石黑悚然一驚,嗓音大得像平地起了個雷。 “王后?! “你怎么在這兒?!” 這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值夜的漢子倒抽了一口冷氣,也傻了眼。 拂拂嘴角一抽:“石將軍?!?/br> 石黑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冷汗都滴了下來。 拂拂“嘿”地一聲露出個賊兮兮的笑容,特豪邁地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我請將軍喝酒來的。” 夜深雪重,風(fēng)就跟刀子似得梳了過來,尤其是入了夜,北風(fēng)聲更如鬼嘯。 雪都結(jié)成了冰,一腳踩上去咯吱脆響。 此時營房里卻篝火熊熊。 一眾五大三粗的漢子們,個個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眼里閃動著疑惑和好奇。 待陸拂拂看過去,又俱都作一副恭敬的模樣,儼然是將怨氣全都老老實實地藏了起來。 女孩兒一進屋,就特別熟稔地給自己挑了個位子,一屁股坐下來。 察覺到四周一片安靜,拂拂眨巴著眼睛笑:“大家伙兒坐啊?!?/br> 眾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畏畏縮縮地坐了下來,又驚訝又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這位少女王后。 少女毫無貴女那一身嬌嬌的習(xí)氣,大大方方地席地而坐、“這么說王后今日不是一個人來的?”石黑驚疑不定地問。 “是陛下要過來的?!迸好佳蹚潖澋匦Γ氨菹氯缃袢パ惨暊I房了,待會兒才過來呢?!?/br> 敢放任自己的王后一人來這種地方,這代表什么,這代表信任??! 起初,這些將士還頗有些緊張,放不開。 但看陸拂拂她一舉一動,都十分接地氣,也都大著膽子和她說起了話。 “王后和那些貴人一點兒都不像?!币蝗诵⌒囊硪淼卣f道。 和那些出個門都要幕籬遮臉的貴女不同,陸拂拂此言此舉可謂是十分豪放了。 抬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女孩兒臉色沒變。 笑道:“我哪里算得上什么高門貴女,眾將軍就別埋汰我了?!?/br> 眾人面面相覷,這如何算不上貴人了?王后都不算貴人,那這世界上還有貴人嗎? “諸位將軍有所不知,俺其實出生鄉(xiāng)野?!?/br> 一張嘴,這一口土話,俱將眾將士驚得一個倒仰,一臉懵。 “就是前幾年陛下選妃,選到俺們村子里去了?!庇昧δ四ù竭叺木茲n,陸拂拂盤著腿胡坐著,端得上是一個氣派豪爽。 “俺當(dāng)時正好被選中,就這樣入了宮,一路也不知怎么地,稀里糊涂地就混上了王后?!?/br> “說是王后,其實俺碰上那些貴人也害怕?!迸喉忪陟?,老老實實地笑著交代道,“俺就是個魚目混珠的,生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合規(guī)矩,叫那些貴人笑話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只有3000_(:з”∠)_感謝在2021-01-1512:39:55 ̄2021-01-1611:35: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gailnono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啦啦啦啦啦啦啦嘿嘿、妾身君抱慣,尺寸細思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沒有昵稱30瓶;和單號好的弧度不大混20瓶;rou呼呼的圓臉16瓶;丿妖丶狐、明天,你好、花非花10瓶;·時笙·8瓶;燕白3瓶;今天是個好日子2瓶;岳綺羅、薄荷味的糖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8章 石黑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下巴。 這這這 他有幾分疑心,打量了陸拂拂一眼。 但少女這一舉一動,干凈利落,盤著腿十分自在利落,說話聲兒又脆又直,一點兒都沒那種貴人們的彎彎繞繞。 身上這股熱鬧勁兒和他們所接觸的姑娘女人沒兩樣,這是不論如何都學(xué)不出來的。 而且……王后也犯不著為了拉攏他們這幾個大老粗,故意學(xué)這副做派。 心念電轉(zhuǎn)間,石黑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 其他人沒想那么多,卻早已“哄”地一聲,炸開了鍋,激動地七嘴八舌,你問一句我一問。 “王后是哪里人氏?” “聽王后這口音可是豫州的?俺老家就在豫州呢!” “王后你……你真是……咱們這兒出來的???” 有些問題已然十分冒犯,聽得石黑心驚rou跳,恨不得上去一個暴栗。 然而女孩兒卻沒有絲毫不適,有問必答。 耳聽王后竟然也和他們一樣,都是莊稼漢生的,笑容又和善,說話也沒那酸不拉幾的習(xí)氣。 眾人之中無形的距離被拉近了不少,那隱約的隔閡也在幾碗黃湯下肚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有幾人壯著膽子問了不少王宮新鮮事兒,拂拂口齒伶俐,俱都答了。 拂拂她是真的喜歡這種氛圍,也喜歡和這些將士們漫無邊際地胡吹侃大山。 有句話不是這么說的嗎?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在這兒就跟在家里一樣,她超喜歡這里的!天知道她入宮之后,又進了刺史府,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高大上的世家男女,究竟憋了多久。 等牧臨川隨姚茂一踏入營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陸拂拂十分豪放地坐在一群壯漢之中,面不改色地喝著酒,神光奕奕,能說會道。 一張嘴叭叭叭的,恨不得能當(dāng)眾說段快板相聲來,簡直像回了家一般如魚得水。 反倒是他一進帳子,帳子里這熱切的氣氛明顯為之一頓。 眾將士見是陛下,全都閉上了嘴,手足無措,慌得差點兒打翻了面前的酒碗。 “陛下!” “陛下!” 眾人慌亂無措地忙起身行禮。 瞥見少年的模樣后,心中更是紛紛打起了小鼓。 這陛下看起來就陰郁刻薄不好相處吶。 少年眉眼狹長,薄光淡淡,烏發(fā)中間雜著幾縷霜白,躍動的篝火照耀在那一雙木鐵所制的假腿上,看著就滲人。 又有“暴君”的惡名在外…… 想到之前他們這一通抱怨,一眾威猛的漢子豆大的汗都要冒出來了。 拂拂正說得正歡,一抬頭這才看到牧臨川陰晴不定地站在帳子外面,不由睜大了眼,牽著裙子站起身,興致勃勃道,“誒,你來啦?!” 說著,便挽著少年的胳膊一同入了席。 牧臨川垂著眼,他剛從帳子外面進來,渾身上下冒著一股寒氣。 此時被拂拂拽著入了席,肩上的,頭發(fā)里的雪珠子被熱氣一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