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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頭王后,不過是個尚且年幼的小姑娘罷了,容貌平平,不如阿靈貌美,既無權(quán)無勢,無兵無錢的,拿捏起來還不是易如反掌。 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等將阿靈嫁過去作了妃子,想必那小昏君過不了幾日就會沉溺于溫柔鄉(xiāng)中,再也記不起王后姓誰名誰了。 劉夫人是打定了主意要促成此事,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決心待孫循來了之后好好吹一番枕頭風(fēng)。 等孫循踏入內(nèi)室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番光景。 見老妻如此精心打扮,又整治了一桌好菜,不由微微一怔。 劉夫人抿唇微微一笑,暈生兩靨,不勝溫柔小意地走上前來,為其褪去外袍,細(xì)細(xì)撣去塵灰,請起落座敬酒。 孫循哪里會拒絕,哈哈一笑,張開雙臂,接受了老妻這番服侍。 酒過三巡,劉夫人這才婉轉(zhuǎn)地吐露了目的。 孫循大吃了一驚,皺起眉道:“你想叫阿靈許配給陛下?” “是?!眲⒎蛉司従彽驼Z,“夫主不是覺得愧對辛家,想為阿靈尋一門好親事嗎?有什么比做君王的妻子更好的親事?” “不行?!蔽炊嗌钏迹瑢O循便厲聲反駁了劉夫人的提議,“這小暴君雙腿已斷,將阿靈嫁過去豈不是委屈了她?” 目光落在這一桌佳肴美酒上,孫循驟然沉下了臉色,擱了筷子。 “我當(dāng)是今日你為何這般殷勤,原來就沖著這個來的,你怎么就這么不樂意阿英娶阿靈?甚至不惜把阿靈嫁過去服侍一個瘸子?” “你啊 笨醋琶媲暗睦掀蓿孫循胃口全無,痛心疾首道,“你真是糊涂了!枉費(fèi)阿靈平日里這么孝順你?!?/br> 劉夫人渾身一震,被孫循指著鼻子罵,罵得臊紅了一張老臉。 “夫主怎可如此看待我!” “是,我的確不愿意阿英娶阿靈?!眲⒎蛉艘彩前l(fā)了狠,豁出去了一張老臉,痛聲將多年的委屈全都吐露了出來,“這天底下做母親的,又有哪個肯讓兒子娶個無權(quán)無勢的孤女。” “憑什么你寶貝兒子阿景能娶楊氏女,我阿英為了報恩卻只能娶個孤女啊【鴕蛭阿英是長子嗎?” “那你捫心自問,你這些年來可有真把阿英當(dāng)長子看?阿英可曾受到過你孫循長子該有的待遇?”劉夫人含淚恨恨道,“我若不再替阿英打算,恐怕你還要將家主之位傳給阿景吧!” 孫循皺起眉,他自然也意識到這幾年寵愛幼子孫景寵得有些過了,更知道發(fā)妻早就心生不滿,孫循有些心虛,語氣也軟化了下來。 “你這是說什么胡話!唉!我這不是怕委屈了阿靈嗎?阿靈才貌雙全,嫁給阿英怎么就不成了?” 孫夫人尤自垂淚道。 “阿靈養(yǎng)在我膝下這么多年,你當(dāng)真以為我不疼她?我今日這番提議,也是細(xì)細(xì)思量過之后才想出來的法子。” “一來,將阿靈嫁給陛下,我們孫家與牧家結(jié)為姻親,永結(jié)兩姓之好,不必再怕這小暴君毀約背盟,你也就成了國丈,這是于我們孫家有利啊?!?/br> “二來,阿英亦可另尋一高門結(jié)親,再為我孫家添一份助力?!?/br> 孫循嘆道:“你說的我并非不懂,辛兄為救我而死,我卻將其唯一的女兒嫁給牧臨川以求好,屆時天下人又該如何看我?” “更何況,這小暴君人身邊不還有個王后嗎?” 劉夫人又道:“嫁作妃子如何委屈了?這王后樣貌你也知道,生得平平。阿靈若是嫁過去,以她的才貌何愁不得寵?等你助其復(fù)國了,阿靈與這小暴君有患難之誼,還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br> “再說了?!眲⒎蛉隧馕?,咬了咬唇道,“這暴君封過的王后還少嗎?到時候,憑我孫家的權(quán)勢,左右一個后位不還是輕而易舉?” 孫循本也不是什么忠義之徒,聞言心中略有意動。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長嘆一聲擺擺手道:“罷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再好好想想吧,總不能委屈了阿靈,再說此事還得照會阿靈,阿靈同意了才行?!?/br> 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孫循這么一說,劉夫人心知此事十有八九是已經(jīng)成了,便不再多勸,不勝喜悅地繼續(xù)為其布菜倒酒。 可惜孫循如今已沒了興致,喝了兩杯,便將筷子一擱,找了個由頭離開了。 劉夫人知曉他或許是去了宋氏那里,雖然忿恨,卻又無可奈何,擲了筷子低嘆了一聲。 不過,與劉夫人所想不同的是,孫循卻沒去宋氏那兒,而是深夜招來心腹幕僚徐延與其議事,問其將辛靈嫁給牧臨川可行? 徐延卻沒直說可或不可,直將其中利弊,細(xì)細(xì)說與了孫循聽。 利,與劉夫人所言相差無幾。 至于弊。 “郎主若是將女郎嫁予陛下,只怕會引來天下人恥笑,說郎主忘恩負(fù)義,欺壓孤女,獻(xiàn)上辛氏女以求榮?!?/br> 這是要利,還是要名,則全看孫循如何抉擇了。 孫循沉吟了一陣,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也罷,此事尚需從長計議?!?/br> “唉,我真是怕了家中悍室的嘮叨了。” “不如這般。”聽郎主抱怨老妻難辦,徐延微微一笑道,“郎主不如叫女君找個機(jī)會,安排陛下與女郎見上一見,一來,先看看女郎與陛下的反應(yīng),二來也可暫且撫慰女君?!?/br> 孫循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也好,就照你說的辦,我明日便同她說去?!?/br> …… 天高云淡,秋風(fēng)越過汾河,吹動浩浩天穹上的白云,拂過地上已著了霜色的庭樹。 蕭蕭雁群自窗前飛過,留下幾點(diǎn)雁影。 天氣轉(zhuǎn)涼,在窗前坐得久了,更覺遍體生寒。 尤其是在聽聞眼前人吐露來意之后。 “你說,叔母有意要將我嫁予陛下為妃?”辛靈目光怔怔,指腹寸寸掠過膝前的篾籮,繡了一半的卻繡不下去了。 面前的韓媼似是沒看出她的怔忪,許是看出來了,又當(dāng)作沒看見,眼珠子一轉(zhuǎn),喜不自勝地笑道:“女郎,這可是好事啊?!?/br> “女郎若嫁了陛下,那變成帝妃了?!?/br> 辛靈目光自韓媼臉上掠過,淡淡地擱下了花繃子,也懶得與這老媼說些什么。 若非這韓媼是她的乳母,她早已找了個由頭將她打發(fā)了出去。韓媼眼皮子淺,好利,愛慕虛榮,認(rèn)為她早晚要嫁給孫英,便常仗著她乳母的身份,橫行霸道,欺壓府中的小侍婢。 如今孫英是嫁不成了,便巴巴地盼望著她能嫁給那位少年天子。 胡地多飚風(fēng),遙望著草木搖落,雁群南飛。 辛靈唇角漫起些許苦笑,驀然發(fā)覺心思竟無一人能說的。 叔母雖非她生母,對她卻真心實(shí)意,堪比生身母親,除了牽扯到阿英阿兄。 一牽扯到孫英,這對“母女倆”便不約而同地裝聾作啞了起來。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