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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折磨。 又看向身邊的牧臨川,對方一點兒都沒有覺得冷的意思。少年今天明顯好好地拾掇了一番,穿著打扮十分sao包。 拂拂心里鄙夷:孔雀開屏。 過了年,少年個頭兒也躥高了一截,烏發(fā)以紅色發(fā)帶高高地綁在腦后,海藻般微卷的長發(fā)垂在頰側(cè)。眉眼細長,熠熠生輝,顧盼間,如流霞飛走,給人以驚心動魄之美。 這一身打扮卻絲毫不顯女氣,笑起來時盈盈動人,不笑時,又顯得俊秀溫和。 左一句,孤今日這身衣服怎么樣? 右一句,嫂嫂怎么還沒來。 就在拂拂凍得幾乎快失去理智,揉著鼻子憋噴嚏的時候,牧臨川的白月光顧清輝終于姍姍來遲。 一輛低調(diào)的青幔馬車,載著少女駛?cè)肓藢m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打起車幔的一只手。 白皙修長,當(dāng)真指若削蔥。 緊接著,才露出小半張臉。 少女與她想象中的模樣相差并不大,雪膚烏發(fā),蛾眉櫻唇,眼如明月般皎皎生輝,唇很薄,頗有些疏朗冷淡之意。 下了車,顧清輝瞥見守在馬車外的牧臨川,不由微微一愣,臉上露出點兒淡淡的笑意來。 “文殊,你長大了?!?/br> 眾目睽睽之下,這位反復(fù)無常的少年帝王,垂下了眼睫,眼里竟然露出點兒委屈之色。如同還在孩提之時那般,堂而皇之地同這位嫂嫂撒起嬌來。 “嫂嫂,你許久未曾來看文殊了?!?/br> 顧清輝對于牧臨川的態(tài)度不可不謂復(fù)雜。 她不傻,當(dāng)然知道牧臨川對自己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故而等他年歲漸長,便開始有意無意地與他疏遠了距離,注意著避嫌。 曾經(jīng),她也借牧臨川試探過牧行簡的心意,然而…… 想到這兒,顧清輝目光不由黯淡了一瞬。 她此番進京是為了輔佐牧行簡成其霸業(yè)。 看著少年那不加矯飾的歡欣,顧清輝心中浮現(xiàn)出點愧疚之色。 又強打起精神,莞爾笑道:“都這么大人了,還撒嬌?!?/br> 少年無辜地眨眨眼,昳麗的眉眼落了丹綺霞光。上前一步,捉了顧清輝的手,貼在胸前,巧笑嫣然。 “在嫂嫂面前,文殊永遠只是文殊。” 顧清輝面色微微一變,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兩下,試著想掙脫開卻沒睜開。 眾人心下一片嘩然,面上卻盡量眼觀鼻鼻觀心,充當(dāng)木頭人。 看著少年這無辜恬巧的模樣,顧清輝又頭痛了。 少年牽著顧清輝的手走了一圈,便堂而皇之地緊握著,沒再松手,他目光落在顧清輝稍顯蒼白的臉上,溫聲道:“嫂嫂,外面冷,我們進殿說話吧?!?/br> 拂拂搓著胳膊,雞皮疙瘩都躥了出來。 無語凝噎地想,你才知道外面冷嗎?她都快凍成冰棍了。 長長的隊伍這才開始緩慢地移動起來。 也正在這時,顧清輝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與牧臨川并肩而行的只有她一人。不是說,他前段時間新封了個王后,愛寵甚之嗎? 顧清輝微微皺起眉,心念一轉(zhuǎn),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個七八分。 文殊行事浮浪,她卻不能陪著他一道胡來。 “文殊。”顧清輝定了定心神,莞爾微笑,以長姐的身份寵溺般地笑道,“聽說你前段時間新封了個王后,甚為寵愛?弟妹在何處?” 牧臨川一愣,這才想起被他早已拋之腦后十萬八千里之外的陸拂拂來。 少年天子與長嫂說著體己話,身為王后卻沉默地遠遠綴在了身后。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看到了被凍得面色通紅的少女。 “哦,”將陸拂拂一把拽過來,少年得意洋洋道,“這是孤今年新納的王后?!?/br> “怎么樣?嫂嫂,你喜不喜歡?是不是比之前那幾個都不錯?!?/br> 言語間,頗有小孩子炫耀自己新玩具的意思。 荒唐。 身后眾宮人們啞然無聲。 心里齊齊掠過這兩個大字。 一國之后,竟然被當(dāng)作個玩意兒一樣拉出來向臣妻展示。 王后的威嚴何存?? 拂拂這個時候卻沒心思想威嚴不威嚴的,也沒心思去多想宮人們或同情或幸災(zāi)樂禍的視線。 她快凍死了,比誰都更迫切地想要入殿。 北風(fēng)吹得她臉上發(fā)僵,鼻涕要掉不掉的。 拂拂哭喪著臉,朝顧清輝微微頷首,并不敢有大幅度的表情和動作。 顧清輝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有幾分復(fù)雜,又有幾分歉疚。 “原來這便是弟妹?!?/br> 她與顧清輝的這番互動,落在有心人眼里卻成了另一番光景。她明明是被凍得不敢有大幅度表情,卻成了王后被輕視感到不滿,神情僵硬,面容冷淡。 之后自然是一番宴飲作樂,也算得上賓主盡歡。宴會還沒結(jié)束,牧臨川便興致勃勃地拉著顧清輝離了席。 “刷”——眾嬪妃的的目光齊齊地落在了這位陸王后身上。 拂拂頂著商業(yè)化的微笑,輕輕地抿著唇角,接收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異的視線。 終于完成了任務(wù),拂拂長舒了口氣,掂量著自己的身份,拂拂明智地沒有回昭陽殿當(dāng)電燈泡,而是頭也不回地去了枍栺殿。 動手去摘頭上的發(fā)簪,一邊踹了腳上的翹頭履,一邊脫衣服。 往床上一撲。這幾天,她忙得幾乎沒怎么合過眼。宴會結(jié)束后,拂拂累得骨頭幾乎都快散架了。 身陷綿軟的被褥中,拂拂很快就沉沉睡去。 殿外。 “睡了?”方虎頭皺起了眉,攔住了準備進殿通報的宮婢。 與袁令宜交換了個眼神。 “算了,讓她好好歇息吧?!?/br> 顧清輝入宮這事兒明日也能再詳談。 未曾想,第二天拂拂卻又雙叒一次病倒了,本來病便沒好全,這幾日又忙里忙外cao勞過度,兼之又陪著牧臨川大冷天站在宮門前等他白月光。病來如山倒,這一病倒是比上一次病得更為沉重。 很不幸地是,另一廂,顧清輝也病倒了。顧清輝身子骨本來就算不上多好,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憂思過重,入宮沒兩天,就染上了風(fēng)寒,一病不起。 這幾日少年天子也不見那股瘋癲陰郁的模樣,一心一意地侍奉著長嫂,事無巨細。還因為自己親手熬藥,被火燎了頭發(fā)。 牧臨川不甚在意自己頰側(cè)燒焦的半縷碎發(fā),眼睫低垂繼續(xù)煎藥。 待藥熬好了,必然是自己先親嘗燙不燙,苦不苦。 嫂嫂是個貓兒舌頭,容不得一點兒燙。 牧臨川皺了皺眉,拿起扇子又細細扇了幾遍,直到覺得溫度差不多了,再自己親自端著藥送到了顧清輝的寢宮。 當(dāng)牧臨川踏入顧清輝寢宮的時候,少女正靠在床前看書,她眉眼低垂,看得專注,以至于一縷碎發(fā)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