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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牧臨川無不驚恐地想。 他這玩意兒竟然還能長大嗎? 對上少女怒氣沖沖的明亮雙眼,少年嫣紅的唇瓣又漏出細碎的口申口今,眼皮一跳,幾乎是任由本能驅使,伸手一把扣住了少女的腳踝。 少女穿著小巧的翹頭履,鞋履內的五根腳趾幾乎是毫不留情地碾在他身上。 男子漢的尊嚴被挑釁。少年臉色先是一黑,紅眸中飛快地掠過了一抹不加掩飾的殺意,瞳色陡然凌厲。 清楚地看到了牧臨川的殺意,拂拂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唯一的“依仗”,又一腳踩了下去。 一腳下去,牧臨川神情驟然一變,面色緊繃,軟了下來。 少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低下了頭,眼角紅得幾乎快流出眼淚來,喉結上下滾了滾,似乎是被踩懵了。 他雙眼懵然無知,像是個大惑不解的孩子,然而在拂拂看來簡直不亞于恐怖片一般驚悚。 用力掙扎了一下,沒掙扎開,拂拂又急又惱:“放開!” 牧臨川不知就里地看著她,纖長的眼睫微顫,衣襟散落,露出勻亭的骨rou走勢,一副任君□□的模樣。 拂拂被牧臨川看得汗毛根根炸起,一咬牙,又狠狠踩了下去,可她這一踩,好像又翹得更高了。 拂拂臉色一陣青青白白。 媽的,真變態(tài)。 手忙腳亂地從對方身上爬起來,拂拂攥緊了刀,一腳蹬在了他臉上,轉身就跑。 她必須要離開。 門鎖上了,她可以用刀劈開。逃跑也好,去找毒藥也好。 沖到洞口的時候,門忽然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炫目的強光照射進眼睛,拂拂短暫地失明了一瞬,再一睜眼,對上了張嵩驚訝的視線。 身后傳來了少年似含疑惑的嗓音。 “張嵩,幫孤拿下她?!?/br> 陸拂拂一顆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張嵩雖然驚訝,卻還是忠心地遵從了牧臨川的吩咐,抬手劈暈了她。 等拂拂再醒來的時候,兩人之間的局勢又發(fā)生了調轉。 拂拂心里一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雙手被緊縛在身后。 牧臨川提著刀站在不遠處,少年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她,蒼白秀美的一張臉在明明滅滅的燭火下看不分明。 拂拂也看不清他是喜是怒,試著掙扎了一下,沒用,綁得太緊了。 她放棄了,少女垂下了眼,眼尾眉梢冷冷的,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屈從于現實:“單憑陛下發(fā)落?!?/br> 四周安靜得仿佛只能聽到呼吸聲。 少女垂著頭,露出了一截修長的脖頸,在燈火的照耀下,泛著蜜色的光澤。 牧臨川好像在思索,思索要不要殺了她這個大逆不道的王后。 目光猝不及防地落在陸拂拂的脖頸上,牧臨川下意識地微微一怔,燭光自她脖頸上滾過,又像是走珠從他心上滾過一樣,引起了一陣奇異的戰(zhàn)栗。 牧臨川:…… 少年沉下眼,面色黑如鍋底,憋氣發(fā)燥地移開了視線張嵩好奇又震驚,神情復雜地看著這位陸王后。方才是他替牧臨川解的綁,自然也猜出來了是王后綁架了陛下。 牧臨川沒有動。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陸拂拂咬緊了下唇,別過臉不讓牧臨川看她。 她覺得悲傷,一會兒想到了幺妮,一會兒又想到了爸媽,眼淚奪眶而出。 她救不了幺妮,也回不去了。 拂拂死死閉著眼,她覺得自己哭得很可笑,盡量不讓眼淚流下來,使牧臨川察覺。 仿佛這樣,死還能死得體面一點兒,絕不是像現在這般畏畏縮縮,搖尾乞憐。 牧臨川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刀,面上又露出了點兒古怪和微妙之色。 下頷還彌漫著那細微的疼痛。 牧臨川微微一怔,在張嵩震驚的視線之下,少年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發(fā)瘋殺人。 陸拂拂在牧臨川拿起刀的時候,就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迎接死亡。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死就死了!反正她都死過一次了! 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未襲來,拂拂眼前一花,頭腳失重,茫然地睜開眼,竟然落入了個一個混雜著藥香與血腥味兒的懷抱。 少年一副陰郁厭世的表情,冷冷道:“誰說孤要殺你了。” 拂拂愣住了。 本來都已經做好便當的準備了,這突然公主抱是怎么回事??! 【叮咚,牧臨川好感度+10%】 【叮咚,牧臨川好感度+10%】 【叮咚,牧臨川好感度+10%】 【……】 系統(tǒng)提示音再度如同催命一般瘋狂在耳畔響起。 最后一聲。 【叮咚,牧臨川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60%,恭喜宿主開啟戀愛劇情?!糠鞣鞯谋砬槟淘诹四樕?。 被她一頓威脅卻加了好感度…… 小姑娘無不驚恐地想起了一件事。 她在KTV上班的時候聽說大城市不少光鮮體面的有錢人喜歡玩什么“SM”、“穿刺”。 難道說牧臨川是受虐狂嗎! 少年抱著她剛走了幾步,突然身形一晃,栽了下去。 張嵩:“陛下!!” 少年臉上那陰郁又炫酷的大魔王笑容僵硬了。才剛走了沒幾步,臉上就直冒熱氣,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牧臨川這才認識到了自己是個病懨懨弱雞的事實,并且前腳殺老婆不成被自己老婆中途反殺。 少年面無表情地看著沖上前準備幫他的張嵩:“找死是不是?” 悶哼了一聲,又直起身子,唇瓣蒼白,卻堅強地抱著老婆繼續(xù)往外走。 張嵩忙剎住腳步,輕吁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 又看上地上散落的那把錯金刀。 心中默道: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外如是。 經歷了這么多,拂拂大腦一片混沌,一會兒是牧臨川是個變態(tài)殺人狂殺了這么多人,一會兒又是牧臨川是個受虐狂。 一會兒又是她是不是吃多了,太重了。 身處一個小變態(tài)的懷中,這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 少年心情不錯,看小姑娘僵硬在自己懷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奇地問:“你哭什么?” “剛剛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陸拂拂別過臉,覺得自己剛剛哭得實在可笑。 “我沒哭。” 從千佛窟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宮中的明燈一盞一盞亮起,像是螢火。 拂拂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寒風中飄揚的“螢火”。 點點流螢飛舞在她身側。有輕柔的鵝毛大雪緩緩落了下來,一會兒就落滿了她的肩頭與發(fā)頂。 張嵩立刻抖開大氅,披在了牧臨川的肩頭。 少年卻一扯大氅,給陸拂拂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