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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 袁令宜凍得面色蒼白,走路好像都是飄的,昨天洗衣服的時候差點兒厥過去。 拂拂臉上燒得發(fā)燙,昏昏沉沉地吸溜著鼻涕,卻聽到屋外好像傳來了點兒爭執(zhí)聲。 一道聲音是方虎頭的,另一道聲音又尖又細(xì),拂拂一聽,一個激靈立刻清醒。 這是永巷令曹忠的聲音。 方虎頭這是在為炭火的事兒和曹忠吵架。 拂拂翻身而起,靸著鞋子跑出了屋,看到屋外遠(yuǎn)遠(yuǎn)地圍了不少宮婢。 方虎頭臉都?xì)饧t了,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這閹人,平日里我們敬你,給你三分顏色,你還蹬鼻子上天了不成?” “連這炭火的錢也貪,你這是給自己攢棺材本還是怎么?!” 受曹忠和他手下這批內(nèi)侍欺壓已久,方虎頭終于是忍無可忍。 曹忠是個中年男人,面白無須,瘦長。一聽“閹人”兩個字登時就變了臉,怒道:“放肆!” “還不快給我拿下!” 身邊的內(nèi)侍立刻一擁而上,將方虎頭架起。 曹忠走上前,不由分說地,竟然反手就給了方虎頭一耳光,冷冷笑著:“我是永巷令,這地方自然歸我管。哪個要是不服管教,就是這下場?!?/br> 方虎頭硬生生地受了這一耳光,臉高高腫起,眼里冒火,要不是幾個內(nèi)侍架著,看上去幾乎要同曹忠拼命。 宗愛牢牢架住她胳膊,小聲勸慰道:“唉,你就少說兩句吧。” “我們是陛下的妻子,就算身處永巷也依然不改身份。而你,不過是個沒把的奴才,也膽敢以下犯上?!?/br> 曹忠好整以暇地笑起來:“說得好,那便請陛下來主持公道啊?!?/br> 一轉(zhuǎn)頭,又叫身邊兒的小內(nèi)侍繼續(xù)動手。 這一耳光,把陸拂拂也打懵了,回過神來,拂拂怒火中燒地瞪大了眼,抿了抿唇,想都沒想,沖上前推開這幾個內(nèi)侍,拉起方虎頭扭身就跑。 方虎頭:! 曹忠:! 半路殺出個陸拂拂,曹忠一眼認(rèn)出她,氣急敗壞:“陸拂拂!你作死!” 踹了一腳離他最近的內(nèi)侍:“你們還不快追!” 奈何陸拂拂身形矯健,像頭橫沖直撞的小鹿。這幾個內(nèi)侍被永巷的油水養(yǎng)得好吃懶做,竟然挨不上兩人衣角。 拂拂平日雖然看似木訥了點兒,沉默了點兒,但她可不是個包子,上學(xué)的時候就敢跟欺負(fù)她和幺妮的男生打架。 奔跑中,拂拂順手抄起了晾衣服的竹竿,兇神惡煞地瞪著眼,棍掃一片。 不大的永巷,頓時雞飛狗跳,這動靜很快就引來了附近的女官。 “住手?!?/br> 一道清澈動人如黃鶯啼囀的嗓音響起。 拂拂抬起眼,看到個容貌清冷的女官,踩在門檻上,微蹙著娥眉,正冷冷地看著她和方虎頭? 一直圍觀不敢上前的妃嬪們,此刻卻“嗡”地一聲炸開了,眼里涌動著深深的羨慕,交頭接耳道。 “裴女史!” “是裴女史” 方虎頭竟然也遽然變色,按住了她:“拂拂別動?!?/br> 就在此時,【叮咚】,一聲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音再度響起。 拂拂怒火立刻像是被一盆冰水給澆熄了大半:…… 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AI那抑揚頓挫,莫得感情的旁白再度響起。 【一陣香風(fēng)襲來,原本吵鬧的永巷陡然安靜了下來。 但見一個容貌傾城的女子婷婷裊裊,款款而來。 女子女官打扮,云鬢半挽,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容貌清冷。 唯獨眼下一顆淚痣平添了幾分妖嬈】 陸拂拂驚得手里的晾衣桿都掉了。 一直以來,拂拂都以為AI旁白=女主角標(biāo)配待遇,怎么這位女官她怎么也有旁白?不是說崔蠻才是女主角嗎? 看著眼前的系統(tǒng)面板,陸拂拂精神一陣恍惚。 姓名:裴姝 性別:女 年齡:18 身份:河?xùn)|裴氏女(服膺儒教,身份高貴) 愛好:琴棋書畫。 她這才恍惚想起,原著里的確有這么一個角色來著。裴姝她是牧行簡安插在牧臨川身邊的臥底,以刺殺牧臨川為己任,偏偏卻又同時愛上了牧行簡與牧臨川兩個人,叫女主角崔蠻吃盡了苦頭。 原、原來如此。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可是這原本都是牧臨川的女人啊,拂拂有片刻的震驚和無語。 那位男主角牧行簡是有綠帽癖嗎?想到這兒,拂拂又想起來了前幾天才見過的少年陛下,頓時,對腦袋發(fā)綠光的牧臨川報以了深深的同情…… 裴姝在宮中負(fù)責(zé)記書功過,與曹忠關(guān)系不錯,她與牧臨川的三夫人之一小鄭貴人也有些親戚關(guān)系,有裴姝相護(hù),曹忠可謂是手眼通天。 作為負(fù)責(zé)記書功過的女史,自然要了解這番鬧劇因何而起。 果不其然,在了解完事情經(jīng)過后,裴姝眉頭皺得更緊了。 “炭火?這天尚算暖和,并不是供炭火的時候。娘娘請回吧?!?/br> 陸拂拂定了定心神,抿著嘴巴認(rèn)死理,據(jù)理力爭道:“可是俺聽說別的宮已經(jīng)用上了。” 別的宮是別的宮,永巷是永巷。克扣永巷的份例在后宮中幾乎已成了人人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裴姝平日里掌記功過,事務(wù)繁忙,常常抽不開身子。 如今見這一場鬧劇,更覺頭疼?!?/br> 裴女史有些不耐,眉梢都冷冷的:“許是才人弄錯了也未可知?!?/br> 宮婢們竊竊私語起來。 “叫她平日里傲。” “一個才人正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這回犯到裴女史面前了吧?!?/br> 要論受寵,這裴女史不比她受寵多了。 這些竊竊私語自然而然地也傳到了裴姝耳朵里。 裴姝神色稍霽,心里不由多了點兒得色,想到前幾日在華林園中夸她顏色好,蕙質(zhì)蘭心的少年,更有些面紅耳熱。 拂拂有點兒生氣,她差點兒和這裴女史打起來,最后當(dāng)然是沒打成的,她這個永巷的小才人,哪里比得過如今風(fēng)頭正盛的裴女史。 曹忠冷笑:“聽見沒?這炭各宮都是按份例撥的,給奴十個膽子,奴也不敢克扣啊?!?/br> 將院子里被撞翻的木盆扶起,裴姝捺下了心頭浮動的心思,淡淡道:“兩位才人擾亂宮紀(jì),宮規(guī)當(dāng)罰,就罰兩位才人緊閉半日,扣除這個月俸祿?!?/br> 明明是曹忠克扣炭火在前,如今被罰緊閉,又被扣了月俸的卻只有她倆。 天上的日頭照在人身上有些晃眼,陸拂拂一個恍神,忽然想到,陛下前幾天在華林園碰見了裴女史,還夸了句裴女史長得好看,人人都說裴女史被陛下看中要一飛沖天了。 怪不得裴女史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