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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自己房間,并且不允許任何人進(jìn)去。他沒有擺放任何香燭祭拜的東西,而是將那個骨灰盒子當(dāng)成一件精美瓷器般,每天都會抱在手里仔細(xì)擦拭。那個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分外柔和,甚至,還有一點深情。除此之外,他的表現(xiàn)非常正常,跟平時無異。但穆箴越是表現(xiàn)得自然,別人越覺毛骨悚然。尤其別墅管家某次經(jīng)過穆箴房前,聽到里面似乎傳來說話聲,語氣低柔,像在哄著什么人一樣,管家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服務(wù)穆家?guī)资?,穆箴幾乎可以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他怎么能讓自己的少爺被什么臟東西纏上。管家深知穆箴的性格,他沒有一開始就采取激烈的手段。而是對穆箴說,死者為大,他這樣做會驚擾亡者的安寧,輕則無法轉(zhuǎn)生成為孤魂野鬼,重則魂飛魄散。穆箴也不知是否信了他的話,他抱著骨灰盒子,專心而仔細(xì)地擦拭著上面的紋路,仿佛沒有聽到管家的話。在管家忍不住要再次勸說時,穆箴抬眼看向他,淡淡地問了一句。“那要怎么做?”管家心中一喜,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也沒有說讓穆箴將骨灰送去安葬的話,因為他知道穆箴一定不會同意。“可以請高人來念往生咒,好讓亡靈早入輪回?!惫芗艺遄弥Z句,謹(jǐn)慎地回答。穆箴眉眼一沉,想也不想地拒絕,“不,我不會讓他往生,至少現(xiàn)在還不行?!?/br>管家心頭一跳,心中浮起nongnong的擔(dān)憂,覺得穆箴病得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厲害。他沉思片刻,順著穆箴地話說道:“那么,可以念安魂咒,讓死者得到安息?!?/br>穆箴這次沒有馬上拒絕,他垂下頭,望著手里的骨灰盒子,半晌之后,輕輕地點了下頭。穆箴不知道的是,那個一直在他夢里出現(xiàn)的人,此時站在他的對面,正一臉悲傷地望著他。蘇辰不知道穆箴怎么了,就算是想起那一世的事情,也不應(yīng)該變成這樣。而且就算他將自己的骨灰放在了房里,睡眠狀況也并沒有改變多少,還是每隔幾天就會做夢,醒過后會發(fā)呆很久。蘇辰無法進(jìn)入穆箴的夢境,只能從他偶爾的囈語中猜測他可能夢到什么。到目前為止,穆箴說的大多都是些跟那一世相關(guān)的過往,仿佛在夢里的那個他,在一點一點記起并重歷那一世的事情。在管家得到穆箴的同意后,不久別墅里便來了一位道士,看起來非常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穆箴留在書房沒有出來,蘇辰則想知道,既然這個世界存在鬼,那么是不是也存在著些超自然的力量,所以他出來站在二樓的欄桿處看熱鬧。那道士擺好道具,在客廳各處都貼了不少符紙,穿上道袍,拿起桃木劍,開始跳大神——怎么看都是一個神棍的樣子。蘇辰看了一會兒,也沒感覺到哪里不舒服,覺得無聊,決定還是回書房陪穆箴。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霎,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孽畜,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人鬼殊途,豈能滯留人世!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去!”蘇辰只覺白光一閃,身后一股大力傳來,他驟不及防之下,撲倒在地,然后感到后背一陣火辣辣的痛。坐在書房的穆箴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他聽到客廳的響動,“碰”一下推開書房門跑了出來。當(dāng)他看到客廳的情景時,臉?biāo)查g沉了下來——就算不懂這些,現(xiàn)在的場面,看起來怎么也不像是念安魂咒的樣子。“你們在干什么?”因為穆箴的出現(xiàn),法事被打斷,那名道士被趕了出去。而穆箴念在管家照顧他多年的份上,這次的事沒有追究,只是告訴他下不為例。離開前,穆箴往二樓的某個位置看去一眼,他說不清為什么要往那看,總覺目光往那掃過時,心里似乎有一絲異樣感覺。蘇辰花了好半天的時間才爬起來,覺得身體變得很沉重。他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只是經(jīng)此一事,蘇辰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世界不僅存在鬼,也存在能傷害鬼的東西——那是否說明,也有能讓鬼和人溝通的東西存在呢?那天的事情過后,蘇辰發(fā)現(xiàn),他可以不用每天都跟著穆箴了。在穆箴外出上班時,他可以自己留在別墅里,不過,卻出不去。除了跟在穆箴身邊,他可以呆的地方,似乎就是這棟別墅。是因為那一世在這里居住過的原因嗎?蘇辰不知道。穆箴這幾天一直沒再作夢,睡得比較好,精神也漸漸恢復(fù)了。但是他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反而更加陰沉著臉,仿佛所有的人都欠他錢似的。不做夢,就見不到夢里那個人,穆箴便覺得心里很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仿佛他已經(jīng)從這個世界抽離出去一樣。“真是的,怎么說都沒用,老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除了我,還有誰敢靠近你?!碧K辰習(xí)慣性地?fù)嵘夏麦鸬拿夹模擦?xí)慣性地念叨幾句。跟在穆箴身邊后,蘇辰養(yǎng)成了自言自語的習(xí)慣。沒辦法,他現(xiàn)在是一只鬼,沒人能看見,也沒人能聽見,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不發(fā)出點聲音,有時他自己都會忘了自己的存在。曾經(jīng)做為人時,總覺說話煩,跟人說話更煩?,F(xiàn)在變成鬼,反而話多了起來。穆箴正在打領(lǐng)帶,挑了一條不滿意,放回去,又挑一條,還是覺得哪里不對。蘇辰站在他身邊,往衣柜里掃了一眼,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我覺得那條淺棕色的不錯,你今天穿的是灰色西服,這個搭配還好?!?/br>穆箴停在藍(lán)色領(lǐng)帶上空的手頓了頓,往旁邊移動了點,挑起一條淺棕色的領(lǐng)帶系上,對著鏡子調(diào)整了下,總算覺得看起來順眼了。他步子一錯,正要離開房間去上班,忽然腳步一頓,往身后右側(cè)的地方看了一眼。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沒有,穆箴收回視線,走下樓去。到了公司后,秘書送來一份文件,目光似不經(jīng)意地在穆箴的領(lǐng)帶上停留一瞬,正在翻看文件的穆箴抬起頭掃了她一眼,秘書嚇得趕緊低下頭去。卻聽到穆箴忽然開口,淡淡地問了她一句:“你也覺得這條領(lǐng)帶不錯?”秘書震驚地下巴都快要掉了,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幻聽,連工作起來也是惜字如金,除了工作其他時間從不開口說話的老板,今天突然問她領(lǐng)帶怎么樣?公司要倒閉了嗎?世界要末日了嗎?心里瘋狂吶喊著,表面卻沒有顯出任何異樣。秘書展現(xiàn)出了她工作以來最強(qiáng)大的業(yè)務(wù)素質(zhì),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矜持地點了下頭。“是,老板,跟今天的西服非常搭配。”說完后,她又覺得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因為她似乎看到老板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