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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真有幾分本事,還是初生牛犢不畏虎的胡吹大氣。余橫江被氣笑了,用他細小的眼睛盯著單薄,陰陰地道:”好大的口氣,我敗了解散道觀,那么閣下若敗,是不是魔教應該解散了?”單薄語氣平淡依舊,“教中之事有教主裁決,我只聽從教主命令行事。你敗,解散道觀;我觀,命你拿去?!?/br>他的這句話再次讓臺下響起一陣驚呼,每次的大選雖然也有人受傷,甚至也不乏死亡事件發(fā)生,但很少有人直接提出以性命為賭注。畢竟他們只是來爭奪一個位置,又不是來拼命的。蘇辰皺了皺眉,看向東方闕,東方闕還是懶洋洋靠在扶手上,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淺笑,“小辰不用擔心,好好看著就是?!?/br>余橫江拉開架勢,繞著單薄快速走動起來,他既以身法詭譎著稱,快速轉動起來時,旁人眼中無法捕捉到他的行動軌跡,甚而只能看到殘影。單薄屹立場中不動,似乎不知余橫江已離他越來越近。忽然一聲大喝,單薄上方憑空出現(xiàn)一道黑影,如隕石墜空般襲向他的頭頂。單薄不見如何起勢,人已在原地消失,下一刻突然出現(xiàn)在那道黑影之側,兩道黑影纏斗在一起。在場的只有寥寥幾人能看清兩人動作,其他人眼中,只覺得黑影連閃,眼花繚亂。忽從場上傳出“叮”的一聲,兩道身影乍然分開,沒看清個中內情的人忍不住發(fā)問:“誰贏了,誰贏了?”嘩然聲很快自動靜止下來,因為他們看到臺上的兩個人背向而立,一時都沒有動。忽而余橫江肩頭血光一閃,他的一只胳膊自肩膀處斷落,掉在地上。從兩人動手到停止,不過幾個呼吸之間,而創(chuàng)立一個門派并闖得若干聲名余橫江余觀主,竟被人生生斷去一只胳膊。且由于動作太快直到兩人落定后胳膊與身體才分離,更無人看清單薄用的是何武器。一時之間,臺下圍著的數(shù)千人都鴉雀無聲,場面安靜的落針可聞。此一回合,魔教勝,祈山赤城觀余橫江,斷去一臂。失去一只胳膊的余橫江,還能維系住他的道觀嗎?樹倒猢猻散,只怕不解散也得解散了。接下來數(shù)場,魔教又連戰(zhàn)連捷,指名挑戰(zhàn)那些武林名宿,激得他們不得不下場比試,結果皆不敵魔教諸人。尤其單薄,下場至今,還沒有人可以讓他使出全力,即一直單手對敵。東方坐直身體,看著臺上的比試,喃喃念叨了一句,“這大半年的時間,單薄功力有所精進,看來有人要更加苦惱了。”蘇辰轉頭看了他一眼,東方闕坐過來一點,挨在他身邊,注視著他的眼睛問:“小辰看著他們的武功,會覺得羨慕嗎?”蘇辰眨了下眼,“你不是說我的身體好了之后,就可以修習武藝,并且可以一日千里?”東方闕默默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摸了下他的頭,說道:“嗯,小辰現(xiàn)在就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吧,會有那么一天的?!?/br>蘇辰瞥了下他放在自己頭頂?shù)氖郑鏌o表情。別以為這種哄小孩子的敷衍口吻他聽不出來,果然之前說什么好了后習武進步快是騙人的么?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東方闕又靠近了點,說話時的氣息都撲到了蘇辰臉上,他盯著蘇辰的眼睛,神情認真地低聲說道:“小辰就算沒有武功也沒關系啊,之前你有師父,他老人家留下的惠澤足以令你在整個江湖橫著走;現(xiàn)在雖然師父不在了,但你有師兄,師兄會護著你,整個天下你都能去得。所以有沒有武功,真的不重要。”蘇辰睡下眼眸,感覺自己背景好強大的樣子,不,應該說是靠山很強大。他抬頭望向一臉溫柔看著他的東方闕,問道:“你跟我爹學藝了多長時間?”“小辰果然不記得了么?”東方闕摸著他的臉嘆口氣,語氣有點遺憾,“小辰沒滿月的時候我就上山了,所以你算是我?guī)Т蟮呐?,一直到你八歲學成下山。一晃十年過去,接到師父的信后我趕緊上山,只來得及見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師父臨終前既然將你托付給我,我定會護持你一生,讓你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不受半點委曲,沒有半點不如意?!闭f到這里輕嘆一聲,抬手撫上蘇辰的眼睛,“所以,就不要再用這種審視打量意味的眼神看我了,憑師兄現(xiàn)在的能力,說出來的這些話還是可以做到的?!?/br>蘇辰本是要打掉他的手,聽了最后一句話卻愣住了。有那么明顯么?因為懷疑東方闕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所以目光總會不自禁往他身上看,觀察他的言行舉止,看是否能找出熟悉的地方。他自認為自己的打量很隱晦,至少先前同樣被他觀察過一段時間的單薄就沒有察覺出來。“小辰的眼神,很寂寞,好像一直在尋找一個人的那種寂寞。我能感覺得到,即使做了魔教教主,做了武林盟主,小辰也沒有感覺到開心,是不是?”東方闕的手指停留在蘇辰的眉眼處,而他盯著蘇辰沉靜的眼睛,看著看著,仿佛被那雙沉淀著累世寂寞的眼神吸引住,竟看得有些癡了。而蘇辰心弦狠狠一顫,猛地盯著面前這個人目不轉睛地看,眼睛眨也不眨,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收緊,有微微的顫抖。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每一個世界,他就算找到了那個人,那人也不記得他們曾經的相遇,最多只記得那一個世界的相識。而現(xiàn)在東方闕說出這樣似是而非的話,難道、難道他想起些什么了嗎?蘇辰定定地望著東方闕,沒有眨眼,睫毛卻微微輕顫起來。東方闕輕輕撫摸著他的眼角,神情怔怔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小辰,你為什么這樣難過——為什么,要哭呢?”蘇辰并沒哭,至少他沒有流眼淚,只是他此刻的眼神卻仿佛溢滿哀傷。沒有表情的哀傷,沒有眼淚的哭泣。因為,每一世,你都忘了我,記得所有一切的,從來都只有我一個人啊。望著蘇辰近乎空白的表情,和他空茫虛無的眼神,東方闕心里泛起絲絲縷縷的痛。這痛雖然來得并不強烈,然而卻是一直在疊加著,仿佛永無止息,于是他終于不再按捺自己,遵從心底深處的渴望,雙臂一收,將蘇辰攬進了懷里。“小辰,我后悔了,我應該早點來找你的。我不該把你扔到魔教后就不管,以為給予足夠的權柄和無人敢犯的威望,讓你有恃無恐就可以活得開心滿足,卻沒有去想,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小辰,原諒師兄好嗎?”蘇辰靜靜地靠在東方闕懷里,沒有說話,心中有些茫然。東方闕是他要找的那個人,然而,他也同樣沒有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