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發(fā)現(xiàn)青年已經(jīng)抿緊了嘴唇，那模樣看得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他會回來的，我等著他回來的日子，還要把他打一頓呢?！倍螛s簽完了最后一份單子，又仔細(xì)檢查了一遍，遞給了老師，老師很快地辦好的手續(xù)，想再說一些安慰的話，看到段榮此刻勉強笑著的模樣，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段榮一個人離開了教學(xué)樓，他看著滿地金黃色的落葉，恍惚之間，像是看到了司楊的身影，他站在樹下，向自己招手，招呼著自己過去，段榮閉上了眼睛，又突兀地睜開，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了司楊的模樣。

那是幻覺——

司楊消失了——

而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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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楊拆開了信封，一沓照片滑了出來，每一張照片，都是段榮的模樣。

段榮總是皺緊了眉頭，或者干脆板著臉，很少笑，他這樣讓司楊有些難過，又有一種詭異的幸福感，看吧，還是有人，會在意我，會思念我，會記得我，會因為我的消失而感到難過。

我并不是孤單的一個人，我還有人愛，還有人可以依靠。

司楊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照片，他看著面前的鏡頭，露出了一個慘白卻燦爛的笑：“謝謝您，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攝像頭輕微地點了點頭，像是在回應(yīng)著司楊的感謝，司楊將照片重新收攏好，拉開一個抽屜，放進了抽屜里，又重新推了回去。

眼前的景象像是有點可怕，滿墻都是密密麻麻的透明的抽屜，而抽屜里都放著一疊照片，司楊甚至貼心在抽屜上貼上了貼紙，記錄上了每一天的時間。

已經(jīng)有200個抽屜被貼上了標(biāo)簽，撞上了照片，距離回去的時間也越發(fā)靠近，司楊的嘴角沁著溫暖的笑，像是想到了什么讓人開心的事，但下一秒，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縮的大門被突兀地打開，穿著制服的男人態(tài)度謙卑又驕傲：“二少爺，老爺叫您過去?！?/br>
【小】

第二十七章

沒過多久，中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就下來了，司楊和段榮果真上了同一所初中，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司楊沒什么感覺，但看著段榮那么高興的模樣，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小升初考試后有很長的假期，段榮被家里壓著去參加補習(xí)班，他想讓司楊陪他一起去，但當(dāng)他這么說的時候，司楊卻很不高興的模樣。

他的確是在不高興的——段榮很熟悉司楊的表情了，但段榮不知道司楊為什么不高興。

司楊把錄取通知書的那頁紙隨意地扔進了書包里，單肩背起了書包，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沒有再去看段榮的表情，直接撂下了一句“開學(xué)見”，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樣地離開了。

段榮伸出手，想去抓司楊，最后卻只能看著司楊飛速地離開，在那一瞬間，段榮覺得非常的難過，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了。

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么？為什么你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說，非要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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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楊知道，他的做法會傷害到他唯一的小伙伴，但他此刻已經(jīng)顧不得了，他和那個男人達(dá)成了協(xié)議，這是他能夠去段榮在的中學(xué)的代價，他沒辦法去和段榮一起補課，甚至沒辦法離開那個名叫家的囚籠一步。

司楊回到了家，房子里唯一的女人已經(jīng)離開了，或許是偶然，更大的可能是刻意。

他把書包卸了下去，換上了家里的拖鞋，一步接著一步向前走。

半閉合的門板里漏出些許燈光，司楊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像邁向地獄的號角，并沒有快速而激烈的碰撞，而且悲哀的，沉穩(wěn)的，絕望的，一下接著一下。

司楊最終還是走到了門口，他推開了門，看見了白花花的rou體，男人背對著他，正對著門口的屏幕上，沉默的畫面，近乎扭曲的性交。

司楊一點一點關(guān)上了門，他拿起了門后的鞭子，走向了他憎惡的那個人。

段榮正在整理書架，他把小學(xué)的課本一件一件地收好，再空出最顯眼的一列，準(zhǔn)備放進去中學(xué)的課本，這個工作一開始做得十分順利，干到一半的時候，段榮的手卻被鋒利的紙張劃破了一個口子，獻血一下子淌了出來，血液滴到了一本書上。

段榮沒喊疼，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回過頭再看書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小學(xué)三年級的一本語文書被血染臟了，他略微翻了翻書，突然想起司楊來了，也不知道司楊，他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大】

第二十八章

又是一年迎新時，段榮穿著迎新的志愿者服，不斷給新生發(fā)放著礦泉水，他原本是負(fù)責(zé)統(tǒng)籌規(guī)劃，后來發(fā)礦泉水的妹子臨時有事，他只好頂了上來。

標(biāo)配的一瓶水加上一個注意事項清單，人流有點密，段榮擦了一把汗，在新的人影過來的時候，直接低著頭，把礦泉水和單子遞了過去。但手中的重量一直沒有變輕，段榮想要抬頭，手上卻突然覆蓋上了一層冰涼的涼意。

段榮的手開始輕微地顫抖，他猛地抬起頭，在下一秒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他怕他會失控，盡管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徹底失控了。他強忍住內(nèi)心的沖動，抽出了自己的手，將礦泉水扔回到了箱子里，扭過頭喊了一聲正在巡視的志愿者：“馬帥，幫個忙，幫我盯一會兒，給師弟師妹們發(fā)水，我這兒有點事?！?/br>
被叫做馬帥的年輕人很快走了過來，接替了段榮的工作，他好奇地看著眼前一身休閑裝的男人，心里嘀咕著這人和段榮的關(guān)系，卻被男人的眼神滲了一下，那眼神像是在打量像是評估更像是警告，馬帥收回了心，專心給后面的新生們遞水。

段榮沉默了一小會兒，伸手拽住了男人的手腕，男人也沒閃躲，用一種幾乎是柔順的姿態(tài)跟著段榮一起往出走，兩個人越過了新生招待區(qū)，直接去了宿舍樓的背面。宿舍背面的門少有開門的時候，因為是背面還有些陰森，除了早上和晚上的健身黨，幾乎沒人會過去。

段榮拉著男人到了這里，終于松開了拉著男人的手，下一秒，他轉(zhuǎn)過身，揮起了拳頭，直接向人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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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挨揍的男人卻輕而易舉地握住了段榮的拳頭，甚至順勢將這個許久不見的人抱進了懷里，他伸出手，死死地?fù)Ьo了段榮，他渴望著將這個人融進骨頭融進血液里，但又知道他需要克制和理智。

在離開的那些日子里，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想過，他那天不應(yīng)該站在樓下看著他，他該沖上二樓，他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