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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樓從江原身上扒下來,現(xiàn)在也不必叫江原來了。“你現(xiàn)在看到了?!边B照情語氣不善,“晚樓一心找你。”找他?江原委婉道:“他現(xiàn)在腦子——”連照情看著他。江原把剩下半句咽了回去,換了句話。“身體恢復了嗎?”連照情這才收回視線,不咸不淡道:“好得很?!?/br>有衡止在,白晚樓就算想死,也是死不了的。區(qū)區(qū)一道雷?無情宗最不怕的就是雷。白晚樓沒事,但人醒過來,腦子卻沒有清醒,不知道是不是被劈了的緣故,看起來較之前更為混亂。他醒來第一眼,便在找江原。但是江原被關了起來,哪里能見到?連照情先開始不知道白晚樓在找江原,只聽弟子說白晚樓醒了,就過來看一眼。一來就看到白晚樓翻箱倒柜。他問:“你在找什么?”白晚樓沒有回答,在屋里轉了片刻后,看著床板,指尖一動。連照情心頭一凜,連攔也未攔得及,就見床被整整齊齊劈成兩板。沒有。床底一無所有。白晚樓有些失望。連照情頭疼地揉著額頭,低吼道:“衡止呢,把衡止給我叫來。”“叫衡止也沒用。”還是晏齊想到一事,他說,“晚樓會不會在找兔子?!?/br>“他想吃兔子?去抓——”連照情忽然想起成沅君手里化成灰的那只。他改了口:“去找?!?/br>兔子不用找,在晏齊身上。之前云行取來后,就交給了晏齊。只是白晚樓暈著,也看不到。連照情在審江原,衡止在替白晚樓醫(yī)治。兔子無人可交,晏齊便一直放在身上。晏齊試著把那兔子塞給白晚樓。白晚樓看到它,眼神安定下來。摩挲片刻,一身寒氣才漸漸消退。一只兔子而已,竟然就能治住白晚樓?連照情簡直無話可說,如果一只兔子能收買白晚樓,他這么多年為什么大張旗鼓把人安置在云頂臺?給人建個兔子窩不好嗎?蹦蹦跳跳多省事。多了還能加菜。本以為這就安生了,白晚樓卻難得開了口。他說:“人呢?!?/br>連照情和晏齊不知道這兔子是江原送給白晚樓的,白晚樓素來不和人交流,犯病不提,不犯病時,也是寡言少語旁若無人。很少會主動要一樣東西,或要一個人。連照情反應了很久才明白過來,該不會是在找江原。但是江原不過是個陌生人。他和晏齊對視了一眼:“你說誰?”白晚樓掌心握著那只兔子,觸感很涼,也不溫,因為他的體溫不能溫暖它??墒悄莻€人不同,抱起來是軟的,暖的,叫他覺得有趣。“那個人?!卑淄順堑溃拔乙??!?/br>作者有話要說: 美人宗主:有趣。美人師兄:有趣。美人長老:有趣。江原:我好難啊。☆、回云頂臺“江原這個人,在清溪峰三個月,只做份內事,對于別的閑事,不聞不問?!标听R與連照情說,“云行同他在一處,察覺不出他半分異常?!?/br>“不修功法,不練劍?!边B照情道,“那他來干什么,干雜活?”晏齊沉默了一下:“先前確實是招的雜役?!?/br>連照情撐著頭輕輕咬著唇,不知在思考什么,片刻后道:“把江原叫來。”晏齊道:“你要留他?”“猛虎塌側也要看他敢否安睡?!边B照情冷笑道,“我不信這世上有什么人沒有任何功利心。他既然如此老實本份,就讓本宗試他一試?!?/br>“他若曉得拒絕,算他識相?!?/br>如若不然——自然有屬于江原的去處。無情宗不容任何居心叵測之人。眼下,連照情就被拒絕得明明白白。雖有預料,真被拒絕時,連照情竟然心頭還有絲火氣。這個時候他倒是把和晏齊說過的那些‘若他拒絕便是識相’的話給拋到了腦后。“你敢拒絕本宗?”連照情道,“天雷之災因你而起。功過相抵,本宗不罰你,卻也不能賞你。晚樓身邊一直缺一個人貼身照顧,可惜難有看中的人選?!?/br>他斷言道:“今日起晗寶閣你不用去了,只需替本宗照顧好長老?!?/br>照顧?怎么照顧。能把人劈死那種照顧嗎?江原道:“連宗主?!?/br>連照情睨他。江原指了指自己:“我眼不能明?!?/br>“那就更合適了?!边B照情答得很順,“你這樣艱苦都能將自己照顧好,再多照顧一個應當沒問題。何況——”他看了眼江原怎么推也推不開的白晚樓,臉色雖不善,語氣卻有促狹。“本宗看你說的什么雷劈的毛病,也并未有。”說著連照情從鼻腔中哼了一聲。“不過是推諉之詞,一派胡言。”下一秒他就變了臉色。江原親眼看著連照情放下了抱在胸前的胳膊。熟悉的戰(zhàn)栗漫上心頭,江原雖然轉不過身,看不到后面,但大約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因為他的頭皮都在發(fā)麻。經此三番,江原還算鎮(zhèn)定:“恐怕連宗主不得不信?!?/br>不但不需道聽途說,甚至能親眼看一看,江原口中這從不打偏的天雷,粗不粗,大不大,是否是真材實料——合不合他心意。外頭漸暗的天空已說明了一切。江原心里暗暗叫苦。也就最先沒戴上羅網時,容易被雷劈得措手不及,不能習慣。后來江原潔身自好,當心地好,既不主動找麻煩,也兩眼一抹黑避之不及,就很少有這樣的意外。但萬沒想到來了無情宗后,接二連三,一個接一個,非要劈死他才高興。他看到人了嗎?沒有啊。心動了嗎?看不到人如何心動!是白晚樓自己來招惹的他,豈能算在他的頭上。這雷是非不分,有病吧!就在連照情衣衫翩飛神色肅然立在這凌風當中,而江原眼睛一閉尋思著這會兒能不能與天公爭高低時,被兩人忽略已久的白晚樓臉色一沉。白晚樓錯手一推,一把將江原護到身后,沖著這風云欲起就是一聲清嘯夾雜著怒意。“滾!”雷電能聽懂人話便不叫雷。白晚樓雖然動起手來譬如煞神,但犯起病來竟然還會和這天公講道理,真是天真可人。江原有些無奈,心里已經在盤算著要不干脆把羅網解了,總感覺現(xiàn)在它帶著都攔不住這天雷,屁用沒有。然而下一秒他眼珠子就快落了下來。狂風漸起,晚樓當立。雷光涌動中,烏云委委屈屈徘徊片刻——噗嗤一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