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到底他連騙都不肯騙。

    謝彥辭聽不到回應(yīng)，步子頓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回首看向沈驚晚，問道：“昨天是河燈？”

    沈驚晚捏緊藏在袖子里的拳頭，掐的很用力，她試圖呼口氣平穩(wěn)心緒，旋即抬頭看向謝彥辭，故作鎮(zhèn)定，笑的風(fēng)輕云淡：“嗯。”

    謝彥辭愣了片刻，也不過一瞬，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等了很久？”

    沈驚晚快步超了謝彥辭，走在河邊回的很慢，聲音很低：“我有事，也沒去。”

    她說的坦然，其實(shí)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甚至有些好奇，他若知道她沒去，會(huì)如何做想？會(huì)不會(huì)有一絲半點(diǎn)的吃味？

    可是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謝彥辭沒有吃味。

    他只單單嗯了聲，再?zèng)]一點(diǎn)解釋。

    如此明顯的謊，他究竟是看不出還是根本不想看出？

    沈驚晚遍體生寒，三月春刀變得鋒利冷峻，剜著她的心，她笑的肩膀發(fā)顫，很輕很輕地吸著冷氣。

    -

    謝彥辭見二人沒什么好說，便道：“我還有事，先走了?！?/br>
    沈驚晚的步子僵在原地，最后一步尚未來得及跨出。

    她的眼淚忽然又掉了下來，不過兩天的功夫，她好像把前半輩子沒哭完的眼淚都哭了個(gè)干凈。

    看著謝彥辭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她甚至沒辦法去質(zhì)問他，狠狠斥責(zé)一次。

    他不愛她，她不怪他，一廂情愿是她自己給的。

    巷口漸漸歸于平靜，除了她抽噎的聲音。

    他一定聽到，可是他沒有轉(zhuǎn)身。

    -

    沈驚晚哭的很兇，又哭的打嗝。

    自小就有的毛病。

    她哭的忘情，伸手要拿袖子擦眼淚，未來得及擦，忽然鼻尖一窒，猛被人捂住口鼻，死死叩住脖頸，掐的近乎窒息。

    她抬手撲騰，奈何對(duì)方孔武有力，根本敵不過。

    胡亂地抓著，抽到了頭頂?shù)牟綋u，一把抽出，帶著狠勁兒朝著身后人扎去。

    只聽耳邊傳來陣低吼，脖頸的力道一松，她順著身后人整個(gè)滑了下去。

    脫離束縛，沈驚晚當(dāng)即想到的就是謝彥辭。

    他一定沒走遠(yuǎn)，沈驚晚不敢回頭，踉蹌沖謝彥辭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喊，她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用力過。

    她跑的快要咳血，終于在亮光中看到謝彥辭。

    只一步，他就要跨出去了。

    “謝彥辭，救我！”

    -

    謝彥辭剛走到巷口，恍惚中聽到沈驚晚呼救。

    他眉頭微蹙，步子頓了頓，卻也不過是原地頓了一會(huì)兒，遲疑須臾。

    躊躇片刻，并不想立即轉(zhuǎn)身，叫沈驚晚捏住軟骨。

    更何況青/天白/日，這種借口未免荒唐。默了片刻，沒再聽到什么響動(dòng)，思量大抵是她新花招。

    終于，那道頎長身影在光亮中漸漸變淡，最后消失不見。

    沈驚晚如遭悶雷，腦中炸開了花。

    她不知道自己后來到底跑沒跑，一片空白，胸口浮上股鐵銹味兒，嗆得她直咳嗽。

    身后的手趁著空檔將沈驚晚整個(gè)人狠狠一扯，扯回了漆 * 黑的巷子中。

    連拖數(shù)米遠(yuǎn)。

    3.  第 3 章   退婚

    叁

    -

    沈驚晚被扯地連連倒退。

    身后的人很粗暴，發(fā)出破屋灌風(fēng)吭哧吭哧的喘氣聲，扯著后衫衣裳卡住了她喉嚨，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直叫沈驚晚想嘔。

    她呼吸漸漸收緊，腦中空白一片。

    突然！一柄短刀倏地從她耳側(cè)飛過，筆直射中門鐺，后面系著紅穗子，因?yàn)榱Χ葎×覔u晃。

    “??！”

    身后的人大抵受傷，發(fā)出一聲怒吼，一把推開她，叫沈驚晚撲了好大踉蹌。

    沈驚晚終于看清了擄她的人，是個(gè)滿臉暗瘡的男子。

    身形高大，皮膚黝黑，慫著肩，脖頸有一鼓包，如同猛獸。

    她嚇得連連后退。

    短刀主人是青衣男子。

    一襲墨發(fā)斜斜束著，發(fā)帶飛揚(yáng)，每一個(gè)閃躲地動(dòng)作都極致優(yōu)雅，發(fā)絲隨著他的動(dòng)作起伏飄蕩。

    看上去很書生氣，打斗時(shí)動(dòng)作很斯文，卻格外有力，刀刀致命。

    全打在那個(gè)男人關(guān)節(jié)處。

    惹得壯碩男子如野獸嘶吼，瘋狂亂撲。

    他在故意耍他。

    沈驚晚還沒來得及往旁邊躲，那壯碩男子忽然瞪大眼睛跪倒在地，對(duì)著男子重重倒了下去，仿佛在向他禮拜。

    那名俊美男子抽回門上的刀收鞘。

    她尚未回過神，年輕男子走到她身側(cè)，將掉在地上的步搖撿起遞給她，聲音如玉如磋，溫潤至極：“有點(diǎn)可惜，沾了血，回去叫你家仆從清理干凈。”

    沈驚晚沒伸手，薄唇張張合合半晌，愣是沒吐出半個(gè)字。

    青衫男子回過頭，剛想將簪子遞給她，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失了魂一般看著他，眼睫一抖，淚珠子似斷線的珠簾落下來。

    望向他的眼神里更多的卻是密密麻麻的疼。

    為什么不是謝彥辭？

    為什么他不來救她？

    為什么……

    她攏著眉尖，心像是被人撕開，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難道謝彥辭已經(jīng)這般厭惡她？

    厭惡到她是死是活，都不在意。

    她忽地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像被魚刺卡住嗓子，吐不出來，咽下去卻會(huì)疼。

    她眼里浮出深深的痛苦，好像真的有一根魚刺，讓她呼吸都在發(fā)疼。

    而青衫男子被她哭得一愣，尷尬地抬起手，卻又無措地頓住。

    他最不擅長的便是應(yīng)付女子的眼淚。

    他硬著頭皮開口：“姑娘？”

    沈驚晚眼神微動(dòng)，遲緩地看向他，眼淚順著下巴淌下，嘴角卻往上牽起弧度，聲線嘶?。骸岸嘀x?！?/br>
    話音剛落，她垂下眼皮，手指無力地搭在袖袍里。

    她又喃喃地重復(fù)了一遍，只是這一次的聲音幾乎輕得聽不清。

    眼淚卻止住了，白凈的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

    她知道，哭得太多，明日眼睛會(huì)腫，會(huì)疼，可睡一覺就會(huì)好了。

    可如果魚刺卡在嗓子里，不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