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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身處在了一個方形的盒子里。這個他見過,在現(xiàn)世,這個叫做“車”。 而女孩所身處的車明顯受到了巨大撞擊,已經(jīng)嚴重變形了。車里還有兩個人,女人低垂著頭死死地摟著女孩,而男人則坐在駕駛位上,身上鮮血淋漓。 錆兔瞳孔緊縮了一瞬,突然猜到了這兩個人是誰。 即使知道這只是個夢,他還是不受控制地沖到車邊手起刀落。日輪刀揚起時,雨滴層層密密地穿過了它。 他沒能把車門卸下來。無論是日輪刀還是他的雙手,都觸碰不到這個沉重的夢境。 少年站在滂沱的雨幕里,身上依然是纖塵不染。rou桂色的頭發(fā)大概是也感應到了主人低落的情緒,此刻正服帖的自然垂落著。 他后退了兩步,突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 是那個被千鶴戛然而止的夢。 錆兔扭頭奔襲,片刻也不敢停留。他遠離了人群,遠離了那輛變形的車,遠離了這場冰涼的大雨。 近了。有什么東西一定在這里。 那個夜晚的凜冽惡意絕不是他的錯覺。 黑色的不明結界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他咬緊牙關,握著日輪刀的手驟然攥緊。剛才消失的滿天大雨又落了下來,空氣中都是血的甜腥味,呼吸之間,水花自刀尖卷起。他的速度很快,氣流逆著他行進的方向席卷,日輪刀劃過的弧線留下一條長長的拖尾,不知是刀光還是他。 這是他從沒有在千鶴面前用過的—— 生生流轉。 有了足夠的助跑距離和蓄力時間,日輪刀的刀刃在碰上黑色結界的瞬間發(fā)出了尖銳的嗡鳴聲,水流浪花凝聚成了一個龍首,直接咬碎了黑色的結界。 夢境轟然坍塌,錆兔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握緊日輪刀的手指尖都泛著過度用力的白。 千鶴醒了。 她似乎對昨晚的夢境一無所知,本丸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明媚。自從千鶴知道萬年櫻開始發(fā)芽了之后,她就時常喜歡去萬年櫻下坐坐。 往日里雷打不動的跟隨者千鶴的錆兔今天一反常態(tài)。 他正在庭院里等著鶴丸國永。 千鶴要以身做餌的事,本丸里只有要負責假扮夫妻的和泉守兼定和大典太光世,以及掌握本丸各項事宜調度的壓切長谷部、鶴丸國永和狐之助知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在這之中,在千鶴心里最有分量的,恐怕就是那位鶴丸國永了。 本丸里的每一把刀劍都身經(jīng)百戰(zhàn),出陣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 “看來你有事找我?!柄Q丸好整以暇地等著錆兔開口。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出陣服,看上去不疾不徐。 錆兔沒有多余的鋪墊和開場白,他直奔主題:“鶴子的誘餌計劃不能執(zhí)行。” “理由呢?” 那只是她的一個夢,錆兔抿了抿唇:“暫時沒有?!?/br> “暫時沒有?”鶴丸重復了一遍錆兔的答案,他念得很慢,像是把這幾個音節(jié)反復咀嚼。他笑了:“姬君同意了嗎?” “還沒告訴她。” 大概是今天當復讀機上癮了,鶴丸又重復了一遍:“還沒告訴她?” 他瞇起眼盯著一臉刻板的錆兔,金色的眸光上下游移。 “這是姬君的本丸,你沒有資格發(fā)號施令。” “這么做是為了她好?!贝蟾攀且驗槭玛P千鶴,從來不在本丸爭什么的錆兔這次仍然試圖達成目的。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姬君好,那做與不做,也應該交給她自己來定奪?!?/br> “把她埋在鼓里,然后剪去她面對暴風雨的豐滿羽翼。這就是你口中的為了她好嗎?” “我們不在姬君身邊的這些年,你就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嗎?” 鶴丸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聲音并不響,情緒也沒有什么起伏。 聽在錆兔耳朵里卻乍如驚雷。交談不順,他最后看了一眼仍然捏著疊好的出陣服的鶴丸國永,轉身走了。 一直躲在門口聽墻角的狐之助慫慫地目送錆兔離去,然后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扒拉著門板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怎么辦,感覺現(xiàn)在鶴丸閣下很生氣的樣子……狐好想跑QAQ 要不就跑吧? 小狐貍的耳朵尖抖動了一下,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靈機一動就很妙。它躡手躡腳地邁著狐貍步準備離開。 “狐之助?!?/br> 它停住了腳步,圓溜溜的狐貍眼睛里寫滿了生無可戀。 出它意料,這次鶴丸并沒有折騰它。他只是隔著房門囑咐道:“剛才的事,如果被姬君知道了一個字……” “絕對不會!” 等狐之助走遠,鶴丸低頭看向已經(jīng)被他攥得一團皺的出陣服苦笑了一下。 “又要重新理了?!?/br> 但事情沒有經(jīng)狐之助的嘴傳到千鶴耳朵里,不代表別人不會說。 在本丸管大頭做主的鶴丸國永不同意,錆兔就直接找上了演員本人。大典太光世的態(tài)度和鶴丸保持一致,他只聽命于千鶴。 剩下的就只能是和泉守兼定了。 狐之助對錆兔的行為特別不理解,出于好奇,它悄悄地問過:“為什么不直接問審神者大人呢?” 這個被本丸隱隱排擠的少年坐在屋頂上眺望著月亮,微風輕輕吹動了他鬢角的碎發(fā),斜帶著的狐貍面具迎著月光寂寥。 “因為不想她傷心?!?/br> 第16章 月下往事 對于錆兔而言,照顧和保護千鶴是他在流魂街那兩年養(yǎng)成的習慣。兩年里和她的朝夕相處讓錆兔已經(jīng)把保護千鶴刻進了潛意識里。 狐之助跳上了錆兔的膝蓋,見對方并無不滿,它用自己毛絨絨的大尾巴撓了撓錆兔的下頜,有幾分好奇地問他:“錆兔閣下是怎么成為審神者大人的刀靈的?” 這個問題它和鶴丸國永至今沒找到答案。 他是怎么成為刀靈的?錆兔回想起了千鶴去刀魂宮的那一天。 斬魄刀在變成斬魄刀之前,只是一把人人都能擁有的淺打。千鶴雖然刀術一塌糊涂,但對靈力的使用卻十分自如,即便是很多已經(jīng)畢業(yè)加入了護庭十三番隊的死神都沒有她嫻熟。 這也是真央靈術學院破格允許她夸年級進入刀魂宮尋找斬魄刀的原因。對于死神來說,鬼道的使用和對靈力的運用終究還是更重要一點。 錆兔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找自己的斬魄刀的,但他跟著千鶴在刀魂宮里漫無目的地走了很長時間,千鶴的淺打都毫無動靜。 小姑娘滿懷期盼的進來,一路上還拉著他喋喋不休。他實在是不忍心讓她眼里期待的光熄滅。 所以在千鶴即將離開刀魂宮的時候,他主動附身了千鶴別在腰間的淺打。從此變成了斬魄刀錆兔。 狐之助若有所思,像千鶴這樣死后被誤送去尸魂界的案例從沒有發(fā)生過。人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