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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動作只能讓他顯的冷漠。閃電劃過賀驚帆的腦海。雜草般瘋漲的靈感與直覺在他腦海中瘋狂預(yù)警,讓他心臟加速跳動,幾近戰(zhàn)栗。但在賀驚帆將腦中那個難以面對的事實攤在陽光下之前,溫勉忽地露出微笑。強烈的對比讓賀驚帆心中又是一跳,也讓他升起某種被人戲弄的惱怒。盡管理智告訴他這可能不是溫勉的錯,賀驚帆依舊冷下聲音:“你還有什么事?”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溫勉講過話。但溫勉并沒有展現(xiàn)出驚訝的情緒。站在賀驚帆眼前的年輕人只是看上去有一點點難過。溫勉輕輕拉住賀驚帆的衣服袖子,輕聲問道:“師兄,你相信我嗎?”賀驚帆定定地望著他的眼睛。“……我信?!绷季玫某聊^后,他聽見自己說。“那師兄,”溫勉反而移開了視線,對著賀驚帆身后的門板,口中道,“你的信任不會被辜負(fù)?!?/br>——在一切結(jié)束之后,我會為這一切隱瞞和欺騙道歉。他的聲音里也帶著點難過,賀驚帆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但多年以來的習(xí)慣讓他下意識的安撫:“別……”怕。剩下一個字被他吞了回去。從桃花源幻境里出來以后,他們兩個從未再有機會如往日一般親密的坐在一起閑談,可以預(yù)見的是,隨著燕臺集**的來臨,這樣的機會會越來越少。也就是在這一刻,溫勉意識到這條世界線當(dāng)中的賀驚帆和自己永遠不會像是上一條路那樣,擁有一段沒有被任何陰影覆蓋的真摯情誼。明明他們本該更親密。賀驚帆說道:“你已經(jīng)不是一個孩子了?!?/br>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溫勉聽的,還是在告誡他自己。“時間過得太快,而我總還在回憶你剛來臥滄山的時候的樣子。”他掃過溫勉的長發(fā),露出一個微小的笑容,比了一下,“你當(dāng)時的頭發(fā)就這么長?!?/br>溫勉一語雙關(guān):“我成長的那一天比我們所想象的都要早?!?/br>賀驚帆不置可否:“我既然說我信任你,就不會收回這句話,這也并不是為了你的回報,抑或是想要得到你相等的對待。畢竟不管你的年齡增長的如何快,我都要比你年長。多活上的這些年總歸有其益處?!?/br>他沒有像溫勉的記憶碎片中那樣長篇大論,年輕的襲常峰師兄還吝嗇于在師弟面前過多的剖析自己的想法,他更習(xí)慣于把那些困惑、震驚、恐慌、擔(dān)憂埋藏在心里,一個人的時候再反復(fù)斟酌。就像現(xiàn)在,那想法浮出水面的片刻戰(zhàn)栗并沒有遠去,他只是克制住了,表現(xiàn)得一如往常。“你要小心浣劍門。”他最后叮囑,“注意溫家相關(guān)的事?!?/br>溫勉忽然問道:“師兄,你會介意自己一直生活在謊言里面嗎?”賀驚帆離開的腳步一頓。“我想我會。”他說,“但是我會想辦法面對它?!?/br>兩個人直到比賽開始前都沒有再面對面說過一句話。這畢竟是關(guān)鍵時刻,祁尚英不在,虞九梔臥床,連涂和楊唐一個一言不合拔劍、一個一言不合修煉,梅光濟只能把安撫人心這個艱巨的任務(wù)交給自己。他與其他門派掌門商業(yè)互吹交流情報暗中對罵,百忙之中找到賀驚帆想問問他和溫勉之間是不是有什么小矛盾。至于為什么找賀驚帆而不是溫勉——梅光濟太了解青春期的年輕人是多么難以理喻的一種生物。就算溫勉在幻境里閉關(guān)修煉六年似乎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這個年齡段,掌門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更何況當(dāng)年賀驚帆拜入襲常峰的時候,王秉通還沒有叛逃,師兄弟沒事帶著小徒弟聚一聚,相比溫勉,梅光濟要更熟悉賀驚帆。賀驚帆也很愁,他這兩天做噩夢都是一臉小太陽笑容的溫勉和他坐著聊天,聊著聊著忽然嘴角的弧度一變,一手握著淚墨刀一手按住黃鶴樓樓主的身份玉牌,對他微微一笑說:“沒想到吧?!?/br>或者滿身是血一臉淚痕的溫勉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對著他怨恨地問:“你為什么會把他當(dāng)成我?你為什么沒有看見我?你不是我的師兄嗎,我不是可以信任你嗎?我求救的時候,你又在哪里?!”再或者溫秋涼從一開始就殺掉了溫勉,其實一直以來和他交流的都是溫秋涼,而溫勉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在梅光濟的注視下,賀驚帆打了個冷戰(zhàn),堅定道:“沒什么?!?/br>都是錯覺。都是想象。那不是真的。溫勉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掌門大人,翟首座讓我過來問問您要不要去參加今晚的燕臺文會?!?/br>燕臺文會要比燕臺集舉辦的時間早了兩天。前者被定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凌晨。后者則是大年三十的晚上。賀驚帆決絕的站起身:“掌門大人,容我告退?!?/br>他飛快的溜走了。留下梅光濟一臉莫名。年輕人的青春時代真是古古怪怪。這天晚上,前來參觀燕臺文會的人意外的多。人們惦記著黃鶴樓樓主觀戰(zhàn)的事,又因為他明顯善于圍棋一道,所以都猜測著他說不定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書圣的弟子修煉的時間不長,修為也不高,剛摸到金丹中期的邊緣,廢了好大勁才從人群里擠進去,不免抱怨:“這他媽都什么玩意,他們來觀戰(zhàn),能看懂半毛錢的內(nèi)容嗎?”他身邊的同行者聞言側(cè)目:“嬌嬌你又罵人,看來書圣揍得還不夠多?!?/br>岑天驕道:“我不僅會罵人,還會寫詩罵人。”半天過去,他又說:“別叫我嬌嬌?!?/br>同行者捂著嘴笑。岑絳的弟子也是養(yǎng)子岑天驕問:“他們在等什么?等我嗎?”他的朋友,忠實的棋道愛好者和棋圣粉絲居圓緣說道:“你想多了,在等黃鶴樓樓主吧。”她提到黃鶴樓樓主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岑天驕驚訝的側(cè)頭:“你怎么了?你不討厭他了?我記得前兩日,你不是還因為有人傳謠言說黃鶴樓樓主戰(zhàn)勝了棋圣,而對天發(fā)誓對黃鶴樓一生黑嗎?”“我沒有對天發(fā)誓?!碧崞疬@件事,居圓緣的表情還是略有點扭曲,但是她很快冷靜下來了,“我看到了黃鶴樓樓主的畫像。”岑天驕:“……真的?”“當(dāng)然是真的?!?/br>雖然沒特意關(guān)注過,但是岑天驕也知道黃鶴樓樓主最近有多出名,人人都想著一睹真容。他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你怎么知道的?他長什么樣子?”居圓緣神神秘秘道:“從可靠的人手里買下來的。應(yīng)當(dāng)是真的,因為畫里的男人帶著面具?!?/br>“……”岑天驕道,“戴著面具你說什么。”“他露出了小半張臉?!本訄A緣指了指自己的下巴,“是個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