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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堂燕咽了下唾沫,“這、這么快的嗎?”他試圖掙扎,“你不能這樣,見死人和見活人能一樣嗎?”“一樣的?!狈酵ョ裾f,“扯平了,走吧,看日出去?!?/br>“你媽會不會把我拍墻上摳都摳不下來???”謝堂燕穿上外套,嘴上不閑著,“我要知道你媽是特種兵我就多考慮倆月了。”“那我是不是要擔心一下你媽給我托夢?”方庭珩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兩個大黑眼圈無語凝噎,“放心吧,我爸會攔著的。”“哦對了?!敝x堂燕腦袋上亮起一個黃色小燈泡,說,“我家這邊也是有活人要見的,我jiejie和我爺爺。”方庭珩捂住臉,京城謝家,壓力好大。“別擔心?!敝x堂燕哼著曲兒拍拍方庭珩的肩膀,“嫁入豪門的影帝先生?!?/br>兩人并肩走出房間,方庭珩破罐子破摔:“行吧?!?/br>謝堂燕這時候掏出一點點身為男朋友的良心,以及京城燕少的氣勢:“你等著收禮收到手軟吧,適當表現(xiàn)得冷淡一點,畢竟我的門路,不是那么好走通的?!?/br>“好嘞?!狈酵ョ窆吠茸铀频挠H親謝堂燕的耳尖,“我的燕少?!?/br>用完早餐,一行人一人一個帆布背包,步行上山。自古華山一條道,是謂天險。謝堂燕小心扶著木棧道的扶手,一步一步,將云霧和山峰踏在腳下。晨間的風格外清爽,深吸一口氣,沁人心脾。天際處一條一條的云仿若魚骨,淺淡的橙灰色和靛藍,像粗糙的蠟筆隨意的描繪,又像是精心繪制的油畫。木制階梯發(fā)出悶沉的聲音,謝堂燕第一個登上山頂,在觀景臺挑了個石凳坐下。方庭珩坐在謝堂燕身邊,把帆布背包放在腳邊,拿出一盒薄荷糖,倒出兩粒:“給?!?/br>謝堂燕拿起糖片放進嘴巴里。工作日的游客很少,即使是繁花錦簇的春季。山里的暮春時節(jié)來的比城市晚一些,半山腰開著一團一團的不知名的粉色花朵,鳥兒成群結(jié)隊撲撲棱棱地振翅掠過天際線。謝堂燕愜意地呼出一口薄荷味的氣息,他緩緩地說:“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心里怎么想的嗎?”“怎么?”方庭珩偏頭看他。“我在想,這人是個好騙的家伙?!敝x堂燕指的是他上輩子第一次見方庭珩,這個好心的笨蛋二話不說把他撿回店里,還敢讓他死在旅社,“我一定要保護好他?!?/br>“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嗎?”方庭珩笑起來,“我在想,我要養(yǎng)一只燕子,把他養(yǎng)得胖乎乎的,讓他胖得飛不動,只能在我家筑巢?!?/br>太陽出來了。滾圓的,磅礴的,像一艘巨輪破開云海,剎那間,金光萬丈。謝堂燕看著方庭珩的笑容,那雙盛滿自己倒影的彎彎的狐貍眼睛,眼睛長而寬闊,眼尾微微上挑,清澈而靈動。他伸手摟住方庭珩的腰,將唇瓣小心翼翼地印上去。前世和今生,在謝堂燕腦海中翻滾。三十二歲的方庭珩,二十四歲的方庭珩,旅社老板,新晉影帝,他親手鋪就的星途,那些過去的黑暗的事情,疲憊和輾轉(zhuǎn)反側(cè),在日出的光輝中消失殆盡。柔軟的雙唇,溫熱的體溫,跳動的心臟,謝堂燕與方庭珩的牽絆,是跨越時間和空間的鎖鏈,將兩人緊緊的鎖在一起。一吻終了,謝堂燕的下巴蹭在方庭珩的肩窩,把大狐貍?cè)υ趹驯Ю铩?/br>“我有一個問題。”方庭珩開口。“說?!敝x堂燕懶洋洋地回應。“你摸摸我的口袋?!狈酵ョ裾f,“左邊?!?/br>謝堂燕伸手掏進方庭珩的外套口袋,摸到一個絲絨盒子,他指尖微頓:“這不會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戴這些小玩意兒?!狈酵ョ窬执俚卣f,“我挑了一個不太顯眼的?!?/br>謝堂燕打開盒子,一個擰著花紋的指環(huán)立在里面,典雅細致,倒是很合謝堂燕的氣質(zhì):“挺好看的?!?/br>“我那個,不、不是給你壓力?!狈酵ョ窨目陌桶偷慕忉?,“我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很認真?!?/br>“嗯。”謝堂燕伸手,“替我戴上?!?/br>方庭珩低頭,捻起指環(huán)幫謝堂燕戴上,謝堂燕正反看了看,真挺好看的,這枚指環(huán)宣告了謝堂燕的酒吧生涯正式結(jié)束,他攤開手掌:“你的呢?”方庭珩掏出盒子,放在他手心。謝堂燕打開盒子,將指環(huán)套在方庭珩的中指上:“等你三十歲,我們換個大點兒的鉆戒,戴在無名指上。”婚戒才會戴在無名指,謝堂燕相當于給方庭珩畫了個大餅,大狐貍興奮地叼住餅:“好。”……方庭珩三十歲那年,謝堂燕三十三歲。謝堂燕單膝下跪向方庭珩求婚,為他戴上鉆戒,并在他耳邊說:“我愛你?!?/br>跨越前世今生,穿過所有的齟齬蹉跎,黑羽白腹的燕子終于找到了一戶合適的人家,斂翅筑巢了。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