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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怪力亂神的事兒,方士們想怎么解釋,就怎么解釋。 芷夏聽完之后,覺著也算合理。 當然,她猜測,那些草人上未必有自己那兩位鄰居的,但玄塵隨便替換兩張紙上去,也容易得很。 灼華又問,為何會把她當成功臣稟報上去。 搜出來也就完了唄,她也不居功,也不是為了討賞才舉報的。 玄塵放緩腳步,壓低了聲音:“沐小姐帶著那位的信物來,我們怎能怠慢?” 他略顯渾濁的雙目看向灼華,竟帶了幾分欽佩的神色:“況且,那位希望宮內(nèi)發(fā)生什么,就會發(fā)生什么,卻并不是他親自動手,也不是我們代勞的?!?/br> 灼華沒聽懂,她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著玄塵。 可玄塵卻一臉高深,不再跟她解釋了。 灼華琢磨了一路,才稍微明白過來。 一切與其說是八風臺重視她的看法,莫不如說是早就想要攪渾水,卻不曾找到機會。她去“舉報”,正是瞌睡時候遞枕頭,讓對方有借口出動去搞事了! 事成之后,將她推出來領(lǐng)功,剛好可以讓八風臺功成身退,既得了信任,又不至于引起懷疑。 灼華哀嘆,她這是成了工具人,還沒法找人訴苦。 畢竟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她只好演戲演到底,不再和玄塵道長多說什么,只當自己一開始就是為了給寂緣幫忙,才這么做的。 一前一后,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 拜見過皇帝之后,灼華忍不住想要看看,原文中那個精于算計,卻又荒唐任性的老人,究竟是什么樣子。 這一看,她就忍不住想笑。 姜氏一族不論男女都生著一副好相貌,但當今圣上也許是因為縱欲過度,或者是年老了就不在意外貌了,發(fā)福以致兩頰松垮,眼角的皮膚松弛下來,擋住了大半眼眸,眉毛則很是稀疏,約等于沒有。 怎么看怎么像屁桃。 她連忙低頭,生怕多看幾眼就要笑場。 屁桃……不,皇帝只當她是頭一回面圣太過慌張,很是和顏悅色。 “你莫慌張,既然是立功,朕定會好好嘉獎你,如此一來若還有人在宮內(nèi)裝神弄鬼,也會不乏舉報的后人。不過,朕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兩個姑娘,都是病在了巫蠱之術(shù)上的?” 面對皇帝的提問,灼華很坦然也很老實的回答:“因為聽說有人被巫蠱之術(shù)害了,就是這樣的反應(yīng),所以臣女死馬當活馬醫(yī),去八風臺舉報了一下?!?/br> 皇帝點頭,他能看出這姑娘的坦誠來。 而一個初進宮來的伴讀,跟宮里任何一位嬪妃都毫無瓜葛,他不會多疑到連這么個清透的小姑娘都懷疑。 他很清楚,但就在一個月之前,她還是個傻子,不可能跟誰有暗地里的勾連。 如今說是病好了,但聽說她在學堂,以及姜照月身邊的表現(xiàn),就覺著不懂藏拙,聰明不到哪里去。 一個女人,生的美貌,沒有壞心,卻又不太聰明。 太完美了,確實適合當兒媳婦。 “說說吧,你想要什么賞賜?” 灼華知道這皇帝就喜歡老實人,索性投其所好:“臣女不知道,有……選擇范圍嗎?” 皇帝被逗得哈哈大笑:“封號也可,錢財也可,或者想要個好姻緣,朕都能滿足你?!?/br> 灼華呼吸一滯。 皇帝年輕的時候是個人精,如今是個老人精。 他說好姻緣,怕不是想要試探一下,她究竟是跟誰有私情。 可是,她一個本不該出現(xiàn)在權(quán)力旋渦中心的人,惦記誰,又被誰惦記,重要嗎? 她也是有骨氣的! 于是,灼華道:“臣女想要錢財。” 皇帝不依不饒,饒有興味的追問:“怎么,太傅府上很缺錢?” 灼華很是誠懇:“那當然了,臣女雖不好夸家父兩袖清風,但太傅府那么多要花錢的地方,光憑臣女一個走南闖北當行腳商人的二哥補貼,確實太辛苦了些?!?/br> 她思考了一下:“錢自然是,越多越好,但如果這不合規(guī)矩,只能用好姻緣來找補的話,臣女更想替家里的二哥求一段。” 沐府上下,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提起,二少爺二十好幾歲,卻連定親的意象都沒有這件事。但灼華作為看過后續(xù)劇情的人,很明白沐文海的心思—— 他喜歡那個跟灼華同為公主伴讀的,大才女樂如是。 很顯然,他自認為配不上這位家事高,名頭也大的高嶺之花。愛她在心口難開??v然是原文之中,也是在樂如是進宮為妃的那一日,他對月獨酌,酒后放歌才表露出來。 實話說,灼華看文看到那一段的時候,認為這絕對是作者臨時加的設(shè)定。就為了讓女主有理由注意樂如是,從而讓樂如是誤會女主這個皇后要為難她,從而激發(fā)她nongnong的宮斗心。 否則就憑沐灼華那時候已經(jīng)對渣皇帝心如死灰,而樂如是又從來都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性情,根本就斗不起來! 為自己,甚至為兒女求姻緣的,皇帝見多了。 給兄弟求的,這是頭一次。 他更是被引起了興趣,捋著胡子道:“太傅之子還有什么好姻緣求不到的?難不成是朕的哪個女兒?” 灼華在心內(nèi)翻了個白眼。 你那幾個女兒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么!除了個姜照月之外,剩下的最多只到她腰那么高! 說二哥看上哪個,虧不虧心吶! “臣女那二哥是個從商的嘛,說不得就有些心高氣傲的姑娘,看不上這一等?!?/br> 士農(nóng)工商,商賈有千萬銀錢,仍舊排在最末等。 皇帝便笑:“不礙事,這個獎賞就先存著,待找好了人選,再來同朕講!” 回儲秀宮的路上,灼華心情綻放的比周圍夏日中開的濃艷的花草還鮮艷。 富貴險中求啊! 難怪宮墻深深,卻都那么多人削尖了腦袋也要來。 御賜的首飾擺件都不能變現(xiàn),可戴在身上,既有面子,又省了接下來三年五載買首飾的開銷。 除此之外,現(xiàn)音足有三千兩。 灼華估算了一下,從她出生開始算,所有花銷加起來都沒這么多。 腳步都隨之輕快了。 這快快樂樂的背影,正成了“心思單純”的最好佐證。 第21章 . 嶄新思路 把他們一對對的撮合到一起…… 灼華并不知道,她前腳剛離開尚書房,后腳姜濯川就進來了。 皇帝饒有興味的看著他:“這姑娘有點意思,難怪你不近女色二十年,就唯獨對她有了點興趣?!?/br> 他惡趣味的嘿嘿一笑:“可朕明示暗示,她似乎都對你沒什么意思啊,你又要朕別透漏要給你們賜婚的意思,那你接下來,怕是有的苦頭吃咯,就不怕旁的公子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