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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翻看了幾頁,臉上翩翩公子的溫潤表情褪去了,顯得有些莫名難測,沒想到佐伊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是赫爾南德家族的新夫人,這完全背離了他之前的設(shè)想。手機(jī)里的資料還挺全,霍奇的朋友果真有一套,這么短的時間,不僅查清楚了佐伊的家庭背景,還捎帶了點(diǎn)那位公爵大人的花邊新聞,包括他第一段失敗的婚姻以及近些日子他與第二任新婚妻子鬧得很不愉快的一些事,很明顯,有些消息來自于小道八卦。莫里斯臉上起了一絲變化,所謂無風(fēng)不起浪,錢權(quán)交易下結(jié)成的配偶通常不會成為情意相投的愛侶,莫里斯牢牢記住了他父親曾經(jīng)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孩子,想要什么,自己去爭取,他這二十幾年完全是遵循著那句話一路走來,事實證明,他很成功。莫里斯走到水池邊站了一會兒,佐伊虛弱地浸泡在水中,紅衣似血,面色廖白,黑發(fā)如同水藻一般漂浮在他身體周圍,把原本十分稚氣生動的容顏襯托得異常艷麗,莫里斯的目光順著少年精致的眉眼一路滑到了他曲線優(yōu)美的黑色魚尾上,難怪會說人魚一族是圣神的寵兒,不是沒有道理,他們身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仿佛是精雕細(xì)琢的工藝品。莫里斯注意到佐伊長袍的衣擺上有一團(tuán)暗色慢慢暈染開,他伸手過去撩開一看,魚尾上幾片魚鱗松動了,連著底下的皮rou撕開一道口子,血水從傷口處絲絲縷縷地洇出來,又消融在了水里。莫里斯聯(lián)想到佐伊在地道入口處摔的那一下,沒想到傷得這么重,人魚敏感而脆弱,痛覺比莫坦人要強(qiáng)烈許多,同樣的傷放在其他貴族身上,早哭暈過去了,這條小人魚卻吭都沒吭一聲。莫里斯微微一笑,他果然不笨,懂得在灰狼面前放低姿態(tài),示弱周旋。莫里斯將李喵偉臉上的濕發(fā)撥開,輕輕拍了兩下,喚道:“佐伊,醒醒,佐伊!”他想把人魚少年從水池里抱出來,不料卻牽動了傷口,莫里斯嘶了一聲,停下了起立的動作,克萊爾的那一槍確實非常兇險。“全都不許動!”布蘭奇帶人沖入石室,就見一年輕英俊的莫坦人正緊緊地?fù)е掀?,周圍躺了滿地的死人,他心里一緊,不等莫里斯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飛起一腳踹了過去。“放開他!”興許是事出突然,莫里斯竟然沒躲,硬生生地挨了他這一腳,人當(dāng)即就被踢飛了出去,一口淤血噴出來,莫里斯躺在地上老半天都沒爬起來。杰弗里帶人開始清理現(xiàn)場,布蘭奇對這一切完全不關(guān)心,他徑自接起李喵偉滑落的身體,只覺得緊緊繃了幾個小時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了下來。“佐伊?”少年一動不動,腦袋隨著他起身的姿勢貼過來,難得乖順地依偎進(jìn)他懷里,布蘭奇不由收緊了手臂,感覺胸口莫名其妙地抽痛起來,此刻,他們的心臟離得很近,似乎感受到了彼此的跳動。“你對他做過什么?”布蘭奇走到莫里斯身邊,足尖抵在他的咽喉上。“不,不是我,我也是被他們抓來的?!蹦锼雇鲁鲆豢谘?,斷斷續(xù)續(xù)又道:“佐,佐伊他沒事,只是暈過去了?!?/br>布蘭奇臉色陰沉,打量了莫里斯兩眼,視線在那個槍孔上停留了片刻,才轉(zhuǎn)身往外走,“杰弗里,通知伯尼塞西爾來收尸,另外,仔細(xì)搜查這里!”“是,大人!”“杜威,開車送兩條小人魚去醫(yī)院,哦,還有那個直哼哼的家伙?!辈继m奇雖然不清楚莫里斯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年輕人無論從衣著上還是氣質(zhì)上都與灰狼那伙人大有不同。幸存者里,莫里斯的傷勢可能算最嚴(yán)重的,盡管如此,杜威扶起他時,他還是掙扎著叫住了布蘭奇:“大人,佐伊的魚尾上有傷,請您小心一些?!?/br>布蘭奇嘴角一抿,扭頭冷冷地回道:“若查清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的損失我會補(bǔ)償,但請記住一點(diǎn),佐伊是我的妻子,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教我怎么做,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么就該清楚,直呼一位公爵夫人的名字是非常不得體的行為?!?/br>你要真懂得體貼人,佐伊就不會被灰狼抓來了,莫里斯對公爵的裝腔作勢很不以為然,面上卻絲毫不顯,他笑了笑,喘息著說:“也許有例外,比方說,您的夫人把我當(dāng)作朋友。”布蘭奇怒氣沖沖地走出工廠,他當(dāng)然知道佐伊有傷,機(jī)床底座的其中兩顆螺帽上染有血跡,整座機(jī)床都有銹斑,如果不湊近了仔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要不是佐伊留下的記號,他們也沒那么快從百八十顆螺帽上找到機(jī)關(guān)。這個笨蛋說他蠢,他在危急關(guān)頭一直都有出人意表的舉動,不慌不亂,根本不像艾維斯家那個膽小懦弱、不經(jīng)世事的小少爺,但要夸他聰明,他又時不時會把自己搞得凄慘無比,上次在皇宮里鬧出的亂子還沒平息,今天竟然救人不成,反倒讓自己落入了人魚販子的手里。最令布蘭奇氣結(jié)的是,這家伙是不是臭咸魚體質(zhì),一出門就會招惹來蒼蠅,剛砸暈一個卡修,又跑來一個小白臉。布蘭奇一路腹誹地回到車上,與他郁悶的心情成反比的是他輕柔的動作,他把李喵偉小心翼翼地放到后座,才解開他衣服仔細(xì)檢查起來,上身還好,魚尾上有多處刮痕,最嚴(yán)重的一道有六七公分長,被水浸泡的關(guān)系,魚鱗下的rou有些泛白,但是一動,又向外不停地滲血。“上次的痕跡還沒消干凈,這次又來,難看死了,真想退貨。”布蘭奇從車上翻出急救箱,往傷口上撒止血的藥粉,他心里酸酸脹脹的,不想承認(rèn)那是心疼了,只能沒話找話說。李喵偉只覺得尾巴上一陣疼過一陣,他掀了掀眼皮,就看見自己身上趴著個面目模糊的人,他這會兒腦子混亂得厲害,就好像被一把勺子攪過似的。“你醒啦?!辈继m奇喜道。“……獅面人?”“哈?你在說什么鬼話?”“啊……是公爵大人啊,呵呵,你果然比獅面人要順眼一點(diǎn)……”李喵偉傻笑了兩聲,頭一歪,又暈了過去。“……”杰弗里話沒說全,只通知塞西爾局長來收尸,可憐的警察局長心里瓦涼瓦涼的,他以為是公爵夫人出事了,一路飚車趕到山里,一打聽,才知道遠(yuǎn)不是那么回事,局長又洋洋自得起來,小時候家里人安慰他,說胖子都有好運(yùn)氣,如今看來這話果真不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