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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樣,仍然阻止不了在床上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根本睡不著,一閉上眼睛,許山嵐白皙而美好的身體就在眼前晃動,混雜著包廂里陰暗的曖昧的燈光。清脆的鈴聲在耳邊響了又響,讓他煩躁、讓他沖動、讓他不由自主要去遐想。叢展軼一個翻身坐起來,用力搓了一把臉,感到一種莫名的困惑和恐慌。不應(yīng)該,也許只是太累了,產(chǎn)生幻覺。但內(nèi)心深處有個極小的聲音說:不是的,難道你沒有渴望他的擁抱?難道你沒有想時時刻刻把他帶在身邊?可那些,也許只是源于自身強烈的控制欲……叢展軼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力壓下體內(nèi)的sao動不安,可能僅僅因為今晚,所有的事情都趕到一起去了。叢展軼難得地咒罵一句,他冷靜地分析一下,如果現(xiàn)在再去許山嵐的房間看看他,也許就不會再有那種沖動,于是一切都可以歸根于那個該死的包廂。半夜進(jìn)入小師弟的房間,這在以前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生。叢展軼經(jīng)常半夜才能回家,但他還要必須看一眼許山嵐才安心,所以每次都會輕輕走進(jìn)他的房間,給許山嵐拉拉踢掉的被子,關(guān)上半開的窗子,或是什么都不做,只靜靜地看一會。似乎只有這樣,一天才算圓滿。叢展軼下定決心,快步走到許山嵐的門前。只要輕輕一推,自然而然地走進(jìn)去,就會證實剛才的心態(tài)只是錯覺,所有的事情還會和以前一樣。叢展軼握住門把手,猶豫片刻,又再次握緊,想一想又松下來,最后閉上眼睛,慢慢將額頭抵在門上。叢展軼悲哀而又痛苦地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推開它——他不敢。43、陷害許山嵐完全沒發(fā)覺大師兄的掙扎,盡管心里十分腹誹,但第二天早上還是乖乖地提前起來半個小時練功。在小腿小臂處綁上沉重的沙袋,先是每天固定節(jié)目——一萬米長跑,緊接著打兩套拳,再扎半個小時馬步,。叢展軼在院子里打陳氏太極。自從三年前賽場棄權(quán)之后,他再也沒參加過任何一種武術(shù)比賽,打拳不過是習(xí)慣和興趣而已,況且太極拳講究輕靈圓活、松柔慢勻,自有一套道家理論深藏其中,于強身健體修身養(yǎng)性大有裨益。一套拳慢慢打下來,叢展軼收勢起身,半閉著雙眼,只覺神清氣寧,心緒平和,昨晚種種紛擾似乎全都消失了一般。他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緩步踱到門廊前,見許山嵐在樹下扎著馬步,石階上茶葉末釉香爐里的香快要燃到了盡頭,徐徐一抹青煙升起,在空中裊裊不見。以前許山嵐都是用小鬧鐘定時,只是殷逸覺得不妥。在他看來,許山嵐聰明是聰明,只是性子太過懶惰而浮躁,沉不下來,需要外界熏陶一番才好。因此特地取了這么個小香爐,每次燃上一段香,正好半個小時,弄得許山嵐上學(xué)一定要換一身衣服,那還總覺得自己身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叢展軼默默等到香燃盡,這才微一頜首,道:“行了?!痹S山嵐站直身子,向叢展軼鞠個躬,這才緊跑幾步上樓去洗漱。許山嵐故意沒跟大師兄說話,這表明他是生氣了,雖然昨晚睡得太晚是不太對,不過該生氣還是得生氣的。許山嵐私底下覺得大師兄明顯有往師父身上發(fā)展的趨勢,對自己也沒有小時候那般溫柔了,還動不動就罰一下打一下。其實這也難怪叢展軼,以前有師父嚴(yán)格要求,許山嵐輕易不敢偷懶,叢展軼當(dāng)然要縱容一些;可如今,他哪怕要松一松,許山嵐也是要蹬鼻子上臉,不好好練功的。瞧,也就這么幾天晚上沒叮囑,就敢拖到半夜才睡覺了。對這個小師弟,嚴(yán)不得寬不得,松不得緊不得,叢展軼也頭痛得緊,經(jīng)過昨晚,更加頭痛了。許山嵐洗澡換好衣服下樓,叢展軼已經(jīng)做在那里看報紙,漫不經(jīng)心瞧了許山嵐一眼,道:“吃飯吧?!?/br>許山嵐夾了個煎蛋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哥,我放學(xué)要晚點回來,去同學(xué)家。”“誰家?”叢展軼不在意地問。“羅亞男,八點之間肯定回來?!?/br>叢展軼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就是跟你去派出所作證那個女孩子?”“啊?!痹S山嵐只顧著喝粥,沒留心大師兄臉上的神色。叢展軼放下報紙,端起粥碗喝一口:“去她家干什么?”“她過生日,說好一起玩一天?!?/br>“王鶴去么?”許山嵐看了看叢展軼,覺得大師兄這個問題很奇怪:“當(dāng)然,雷打不動鐵三角?!?/br>“嗯?!眳舱馆W放心了,“帶份禮物過去吧,同學(xué)過生日也得重視。”“哦,那好吧?!痹S山嵐無所謂地聳聳肩。最主要羅亞男盛情邀請他和王鶴,要不然他才不去,多麻煩,還要準(zhǔn)備禮物,說什么生日快樂的蠢話。他三口兩口把火腿腸和煎蛋掃到嘴里,拿起玻璃杯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下牛奶,探出舌尖舔了舔唇。叢展軼自然而然說道:“過來?!?/br>許山嵐幾步走到大師兄身邊。叢展軼抬手剛要擦掉他唇邊的奶漬,卻一下子頓住。他好像從未如此留心到許山嵐的唇,泛著粉紅的色澤,花瓣一般美好。本來早已習(xí)慣的事,卻無論如何做不下去,好像以往忽略的種種,瞬間全涌到眼前……他下意識地瞇起眼睛,目光驟然變得幽深。許山嵐見叢展軼發(fā)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沒在意,拉過大師兄的手背在自己嘴上蹭了蹭,說道:“忘了拿書包。”轉(zhuǎn)身又跑回樓上。叢展軼低頭望著自己的手背,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少年嘴唇柔軟的觸感。他自失而無奈地一笑,放下筷子,這早飯肯定是吃不下去了。許山嵐跟大師兄說的也不盡不實,他們?nèi)齻€果然是聚在一起開個生日會,慶祝羅亞男終于十八歲了,但不是在羅亞男家里,而是要去河邊。原因是羅亞男最近迷上了香港電視劇,那里總有在野外燒烤的經(jīng)歷,讓她艷羨不已,于是仨人一商量,咱也去燒烤吧。弄了點rou弄了點釬子還弄了個烤爐,只是事先功課做得不到位,不知道rou得先用調(diào)料喂一下,也不知道買點木炭什么的,還以為跟武俠一樣撅幾根樹枝點火呢。他們把東西置辦齊了,先藏在離學(xué)校最近的羅亞男家里,說好一放學(xué)就去。誰也沒想到,這個小小的生日會,根本就沒開起來。三個人一出校門,剛剛拐個彎,就被一輛警車給攔下了。走出來的正是上次給許山嵐錄筆錄的那個民警,許山嵐隱約記得他似乎姓高。這位姓高的民警態(tài)度還是挺和善的,對他們說:“筆錄還需要再完善一下,對破案十分有幫助,你們能不能再去一趟派出所?”許山嵐和羅亞男對視一眼,覺得這件事不過舉手之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