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邊臉，林堇自己都覺得含含糊糊地說不清楚，可白梓歆見到他時臉上明顯的心疼痕跡卻令他釋然了許多。

“怎么會這樣……”剛剛由于光線昏暗，白梓歆并不能看輕他的傷勢。撫上他臉上的那道已經(jīng)開始微微鼓起的傷口，白梓歆一瞬間后悔剛剛就那樣輕易饒過了溫倫，但習慣于隱忍的情感令他并不擅長表述，“你去躺好，我……去拿些冰塊?！?/br>
“嗯。”疲倦地應了一聲，林堇閉了閉眼。

他并不想要這樣的同情——沒錯，從白梓歆眼里，他看到的更多的，是同情。

是不是，從一開始，白老師選擇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出于同情？古怪的念頭一股腦地涌了上來，令他不寒而栗。

作者有話要說：內心戲好難寫……

可憐的林姑娘

大家愚人節(jié)愉快！

76

76、合約...

這一晚的事情令白梓歆再一次地確定，林堇的記憶，似乎并沒有那么真實。

望著他沉靜的睡顏，白梓歆悠悠地嘆了口氣——很長時間沒有嘗試過這種為一個人擔憂到失眠的感覺。周翔之前便勸解過他，以林堇當時的狀況，能將過去的細節(jié)記得那么清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都會無意識地強化對過去的恐懼，”周翔聳肩，“天性使然?！?/br>
思考再三，白梓歆還是找上了溫倫，過去的事，也總要確認一下才好。第一次下定決心坦白地去核實那些可能發(fā)生在兩個人之間的往事，卻得到了令人詫異的答案。

“他……我不記得那個刀疤的事情?！睖貍惓烈髁嗽S久，“我不知道……”

在看到林堇全部的治療記錄之后，溫倫顯得很是驚詫，和歉疚。

“你是說，那晚他在病著？”提起多年前兩人共處的最后一晚，溫倫顯然沒有留下太多的印象，“對不起……我……我記不清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見他?！?/br>
“我不記得我做過這樣……過分的事。”

溫倫不應該是一個依賴于暴力的人。他和林堇陳述的事實，一定有誰偏離了事實。

在這一點上，白梓歆相信溫倫的話。

周翔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不認為以林堇當時的狀態(tài)，可以完全無誤地向你表述清楚一切?！?/br>
“當然我也只是試著站在溫大牌的角度去思考整件事情——以他的一貫作風，他應該懂得做事的分寸?！?/br>
當過往的一切面臨著推翻重寫，白梓歆也不免感到無所適從。

“不過林堇也不一定出自故意?！敝芟杳靼姿念檻]，“他可能很難控制自己。”

三年的時間，足以湮沒許多有價值的真相。

……唯一的線索，也許只能落在整個事件有可能的參與者和見證者——趙尹狄，以及林菀頤。

那是趙尹狄無意中提起來的，在送去系統(tǒng)治療之前，林堇曾經(jīng)回過家住過一段時間。

他就是從那里把林堇接出來的，通過林菀頤的聯(lián)絡。

趙尹狄似乎不大喜歡讓白梓歆了解太多相關的事情，白梓歆當然也能夠理解——他同時擔任則兩個人的經(jīng)紀人，自然不會想讓一個外人干涉過多。尤其是——他之前做過那樣舍卒保帥的事情。

可白梓歆卻不得不去挖掘，他總有種預感，他和林堇未來能夠走多遠，都會取決于這件事情將要如何解決。

艱難的抉擇。

“人的大腦是最精密的儀器，它當然會自己編造一些故事讓你誤以為一切都是真實的?！敝芟枰娝^于緊張，也忍不住出言安慰他，“或許，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溫大牌并沒有做的那么過分，就到此為止吧?！?/br>
“不?！卑阻黛嗔巳嗵杧ue，“我想林堇也不會想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一直不信那個理所應當?shù)耐普摗瘧K的過去絕不應該是一直足夠堅強樂觀的林堇用來博取同情的工具，甚至，是接近他的手段。

不，不會是那樣的。

或許在白梓歆心目中，是不愿意相信林堇會有著那樣復雜的心計。

他堅信，自己不會看錯他的。

菀頤拉著林堇的手撒嬌：“這個錢包，還是上次你回家的時候送我的呢。”

“是么。”林堇彎了下嘴角，“那，你有沒有其他中意的款式？我再送你一個好嗎？”

根本就不對。

菀頤試探了這么多天，卻發(fā)現(xiàn)林堇根本就不記得上次回家后都做過什么。

事實上，他連上一次回家的時間都搞錯了。

作為一個曾經(jīng)重視家庭的人，這樣的情況實在奇怪。

周翔拿著筆一下一下地戳在按照菀頤描述記下的那份情況說明上，心情復雜。

“所以……之前的治療都要推翻重做嗎？”一手捧臉，手肘撐在桌上，周翔顯得很是困擾，“奇怪的是我居然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哪里不對，除了過去那段記憶。”

“或許，我能不能見一見林小姐？”終于，周翔拿起一張快要戳爛了的紙，吐了口氣。

“好，我會再聯(lián)系你。”拿起搭沙發(fā)上的衣服，白梓歆起身，“我先回去了。這幾天阿堇腸胃不大好?！?/br>
“唔，可能是精神類藥物的后遺癥?！敝芟枭ι︻^發(fā)，“如果有進展，我會再和你聯(lián)系的?！?/br>
“麻煩你了?！?/br>
回到家，林堇卻不在。

“Sorry趙尹狄說臨時有些急事要去處理，晚飯可能回不去了?！?/br>
掃了眼手機上新到達的短信，白梓歆不免疑惑。按理說，現(xiàn)在雖已過了春節(jié)的法定假期，但整個圈子平時就閑散慣了的，這幾天似乎仍處于“休漁期”。

趙尹狄安排的……應該是工作上的事吧。他倒是對自己提起過，今年會有讓林堇重新發(fā)片的計劃。只不過沒想到，這個計劃會開始的這樣早。

原本兩人還說過趁這段閑暇出去休息幾天，家里人這幾天也一直催他回去，大概到了下個月，楊菲的全球巡演一開始，白梓歆自己便也脫不開身了。

大概如果一切順利，林堇的檔期也會漸漸滿起來吧。

多想無益，白梓歆給菀頤打了個電話，問好Lori和她的方位后決定出去轉轉。

“于情于理，東藝都會隨時向你敞開大門?！迸嵘亠w姿態(tài)優(yōu)雅地靠坐在貴妃榻上把玩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合體的格子西裝顯示出他挑剔的品味，“雖然我們并沒有共事過，但之前的事，我也是有所耳聞。”

林堇向上瞄了趙尹狄一眼——這陣仗實在出乎人的意料。他不過就是走了三年……當然最后的一年基本上算是合約期滿未續(xù)約——怎么世界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你也曉得，近來唱片市場下滑得厲害，連我的上一任……唉，他是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