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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最近情緒低落,他在刻意躲著你。 游賞莊園,他落在最后一個人獨自晃蕩;策馬城中游,他常常消失在轉角,過一會不知什么時候再出現(xiàn)在隊伍最后;避無可避的長桌晚餐,他特地離你甚遠,藏在左右兩人之間的縫隙里瑟縮地坐著,默默切割盤中食物。 偶爾不經(jīng)意對視一眼,維斯帕會慌張地將頭低下,黯然神傷。 好笑又可憐。 關注到這只情緒不對,你親自找過他詢問近來如何。 維斯帕出乎意料地守禮,沒有任何肢體上的碰觸,更沒有抱怨撒嬌。他站在門內(nèi)扶著門框,你在門外,維斯帕冷靜地告知你這個點你應該休息了,多注意身體,切勿熬夜。嘴上關心的話一點沒少,可是卻沒了以前按捺不住恨不得掛在你身上的黏人勁。 “殿下,早點回去吧?!?/br> 維斯帕和緩地微微笑起,你驀然晃了神,那一刻他神似文森特。不同于往日的形似,連神情也有了三分相似的意味。 唯有眼底傷感能讓人一眼區(qū)別。 冷落太久的犬類在你這兒尋求不得信任感,于是躲起舔舐傷口。 你能怎樣呢,發(fā)出的任何信號都得不到回應后,你覺得讓維斯帕自己想開才是正道,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艾利克·萊斯特想要得到蘭頓教皇之位。” 奧爾德里奇專門找機會悄悄吐出了這個爆炸性消息,聽見那刻,你以為自己耳朵出了點問題。 你回想起那個六歲的孩子,背后冷汗爬滿,滿腦子全是荒唐驚悚的判語。 “這是艾斯本的推斷,那孩子沒有明說,不過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眾W爾德里奇補充道,“艾利克沒算到,他以為只要我在就可以實現(xiàn)他面見文森特的愿望,但是實際上并不能,所以任務最后由我拜托了艾斯本……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瘋狂……艾利克到底才在人世過了六年,他算漏了一點,艾斯本雖然不愛管閑事,可他不是個傻子。” “我才是?!眾W爾德里奇悲痛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掩住滿面羞愧,“天啊我怎么會答應這樣奇怪的請求!” 你拍拍奧爾德里奇的肩:“老師,您還在他這兒養(yǎng)病,受人照顧這么久,一時沒想清楚其中利害在所難免。先前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孩子比一般人更危險,可我沒預料到他的胃口大的嚇人。” “那文森特的態(tài)度如何?”你追問道。 奧爾德里奇摸了摸鼻尖上的汗珠,給自己灌了一杯冷卻的紅茶:“他沒有直接同意,但也沒有拒絕。艾斯本對他們之間的博弈興趣不大,談話時并沒有多加關注……不過艾利克干這事背著他的母親和族人,真不地道。事關西林,您要將這件事告知凱撒·卡文嗎?” 你搖搖頭:“目前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他們之間的牽連,只有您與艾斯本的人證,無法使人信服。您想想,他一個六歲孩童,背離同族與敵國勾結,聽起來都能讓人發(fā)笑,誰會相信?更何況萊斯特在與蘭頓的戰(zhàn)爭中起了關鍵性的作用,功勞甚大。艾利克是西林的老牌貴族的象征,動不了他。我并非凱撒的妻子或者下屬,僅僅是一位有力的境外合作者,該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場去警告凱撒讓他警惕一個才剛剛為他在戰(zhàn)場上流血的家族領袖?艾利克就算當上教皇,那是西林的事情,更何況文森特還沒有答應他。我們對西林來說是外人,挑撥君臣關系可不一般。臣下眼中,凱撒王后最有可能的人選要么出自安斯艾爾,要么出自萊斯特,在凱撒沒有正式做出決定之前,我不能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做受人矚目的箭靶子,同時承受兩家的怒火。西林各城勢力與銀行的合作,不單單由王室說了算?!?/br> 奧爾德里奇囁嚅道:“我以為你們之間的感情要好……” 你斬釘截鐵道:“感情再好也不能做驅(qū)我入深淵的利劍。西林不是凱撒一個人的西林,他更不是我一個人的凱撒。利益面前無親人,政局當前無愛情,這話聽起來可能刺耳,但恰恰適用于我們所處的環(huán)境,老師?!?/br> 愛德文教會了你前半句,文森特讓你參悟了后半句。 你對自己的定位有一個清楚的認知,首先,你是西境的女主人,是外來勢力的女大公,其次,才是凱撒可能選擇的伴侶。 你有自己的領地、子民、責任,你必須為他們負責,同時,也為你所處的地位負責。 “不過……艾利克這個孩子,他也許會成為一代梟雄,卻不會成為那個守國之人,蘭頓以后若真的被文森特托付給他,擴張到一定限度,如果沒人及時接任,恐怕離崩盤也不遠了?!蹦銖谋P內(nèi)揀起一顆葡萄往嘴里丟,“陰謀詭計可以掠奪許多,可惡毒的爪牙不能守住一切?!?/br> “要想守好一個國家,不能只靠陰謀詭計。雖然聽起來有些可笑,但不可或缺的,多少需要幾分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仁慈?!?/br> 五日時光短暫,轉眼便到了慶祝勝利的晚宴。除了布加城本地住民,其他城市的人也一股腦涌進漢米敦小鎮(zhèn)。 篝火晚宴,露天的長桌美酒落滿主街小巷,千人歡慶,不管屬于哪個領主屬地的住民,只要來了,相稱俱是兄弟姐妹。 賣面具的小販近日生意火爆,為著慶賀勝利,凱撒舉辦的這次晚宴讓所有人都帶上面具,為的正是模糊貴族與平民的差別。今夜面具后不論等級貴賤,僅為替西林歡慶的西林人,不用害怕邀請貴族小姐舞蹈,不用羞于與平民男子交談,誰也不會認出誰。 宴席到最gao插o處,人們從附近的街道統(tǒng)統(tǒng)涌進鎮(zhèn)上最大的廣場,當?shù)氐哪贻p男女手牽手圍成數(shù)個大圈,繞著中心的火焰前踏、后退,齊聲吟唱。摸清了調(diào)子,許多城外的人也加入其中,數(shù)百人的隊伍陸陸續(xù)續(xù)擴大至千人,老人拄拐站在圈外輕聲唱和,仿佛回憶起了年輕的時光,你舉起酒杯喝下第三杯葡萄酒,聽見飛來的歌聲不禁一愣。 ……雪落時分。 哦,哦,原來是這首歌啊,你緩緩呼出一口氣,指尖微顫。酒杯中液體冷不丁一晃,濺在手背,拉回了你遠走的思緒。 無限唏噓。 旋律比起你曾經(jīng)聽過的更歡快激昂,悲傷的歌詞做底,卻在歌聲中透出喜悅。 看來戰(zhàn)爭的陰霾早從他們的心上散卻。 閉眼聆聽熟悉的調(diào)子,你又悶了一杯酒,酒氣漸漸上來。 可惜當初陪你一齊聽的那個人找不到了。 各式各樣的面具遮擋住它們背后的面孔,赤紅高鼻、翠碧鳥羽、金質(zhì)雙面人頭、草木紋鑲人頭、蝴蝶比翼……目不暇接。手持式與綁帶式兩種面具占了絕大多數(shù),人類的身軀在面具后隨火焰伴歌舞搖曳。 你放了克萊恩的假,讓他好好玩玩,機會難得,不用一直拘著。 雖然嘴上不說,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