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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起死回生是周老爺子和戚先生年輕時候玩兒的東西了,底處多半是一些沒生命的物什,就相當(dāng)于給對方出題,然后讓對方加畫,把這幅圖畫出生機勃勃的意境來。周老爺子雖說不是靠扇面出名的,可到底還是會的,他看著戚先生這幅樣子,不用想就知道這扇面是給他小孫女要的,他這回算是自己送上門讓人訛了一筆。老頭當(dāng)然不能吃虧,手里晃著戚先生兒媳婦兒剛給上的茶,清湯映的他一雙老眼精明:“哎呦,小戚啊,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周老爺子二話沒說把扇面收了起來,伸手扯過豆包來:“你看我這小徒弟,要鼻子有鼻子要眼有眼兒的,啥也不說了,我也不給你出難題,你給隨便畫幅美人圖吧?!?/br>周老爺子這半開玩笑的說法可算是大張口了,莫說他這輩子的美人圖很少為男性提筆,光說戚先生的美人圖就跟他的山水圖一樣,現(xiàn)在幾乎都擱筆了,要畫也只是偶爾為之,為豆包這么個小輩要一幅美人圖,可想而知,這副起死回生的扇面,周老爺子也得下大工夫了。豆包抿著嘴角,有點兒受寵若驚,平常臉上表情都淡淡的小孩兒今兒還閃著點兒興奮的光。戚先生抽了下嘴角,又抬頭看了這師徒倆一眼,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他看著豆包,心情有點兒微妙,畫就畫吧,他記得早年間自己畫過幅岳飛來著。周老爺子和戚先生聊起來沒完,一直坐到黃昏才起身回家,戚先生留周老爺子吃飯,又請師徒倆美美地吃了一頓砂鍋排骨,戚先生兒媳婦兒親手燉的,香的不摻一點兒別味兒。周老爺子和戚先生喝了兩杯小酒,帶著豆包回來的時候正是酒精上頭興奮的時候,非要打電話給南方說要送小孩兒回家。南方這頭也正焦頭爛額,這當(dāng)然是拜秦聰所賜,魏雪一直在小樓待到下午三點才走。晚上秦聰在外頭有飯局,就剩南方一個人擱家,正想著自家小孩兒怎么還不回來,魏雪居然又來了,而這回來的目的,秦聰一半,也有南方的一半。豆包領(lǐng)著周老爺子到家的時候魏雪還沒走,跟南方一邊一個對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如果不看南方勉強堆出來的笑和魏雪殷勤的表情,那這倆人還真像是在對峙。南方一聽見門鈴響,瞬間就跳起來去開門,而魏雪也終于在這一下午跟南方的接觸中知道,原來南方是有個兒子的,而且看樣子,父子感情相當(dāng)好。其實今兒中午魏雪聽了秦聰和他說的那些關(guān)于南方的情況,是動了點兒小心思的。南方的背景他不知道,可他老板南宜偉的她之前可是打聽的一清二楚,她覺得,南方這樣兒的,不論仕途還是商途,都該是大亮的。她也對南宜偉動過點兒心思,不過南宜偉看似招蜂引蝶,實際卻對他們這些身邊兒女的不怎么感興趣,甚至在南宜偉身邊兒混了那么久,她都不確定自己老伴究竟是不是單身。后來她才覺著南宜偉這人不好對付,所以轉(zhuǎn)戰(zhàn)秦聰,一副呆呆的樣子,見了她就不敢說話,看起來就比南宜偉這人容易得多。直到今兒晚上,魏雪打著來找秦聰?shù)幕献觼砗湍戏酱蚵犌闆r,態(tài)度比中午時候好了太多。其實秦聰晚上有沒有飯局,她比誰都清楚,她在秦聰身邊兒工作,又對人家動了心思,這點兒小事兒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所以說今兒晚上魏雪上門,故意的成分居多。豆包一到家就看見屋里坐著個女的,白皮膚桃花眼,長的還挺好看。小孩兒蹲在門口換鞋,抬頭看了他爸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然后把周老爺子請進屋坐著,自己給老爺子倒了杯醒酒茶。老頭有點兒犯暈乎,靠在椅背上看著自個兒小徒弟忙前忙后的,越看越是喜歡,南方向他問好也就是點了下頭,旁邊兒那小姑娘更是理都沒理。等豆包端完茶在周老爺子身邊兒坐下,魏雪看著小孩兒,還想上前說兩句套套近乎,結(jié)果剛一開口居然是和小孩兒同時的。魏雪喊的是南方,想讓南方給介紹熟悉下小孩兒,而豆包喊的是老師,這么一比,高下立現(xiàn),因為周老爺子喝了酒,正是倚老賣老不講道理的時候。“啊?什么?豆包你說!”周老爺子拍了拍沙發(fā)扶手,側(cè)著耳朵對著自個兒的小徒弟,完全不理會魏雪剛才說話了。豆包抿了抿嘴角,抬頭看著他爸,小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連臉色都乖的不得了。結(jié)果南方還沒來得及表現(xiàn),周老爺子直接伸手把豆包看他爸的視線擋住了:“說嘛,看你爸干啥!”豆包把目光收回來,這才正經(jīng)對著周老爺子,問了些畫畫上的問題,老爺子回答的也仔細。魏雪坐在一邊兒什么都聽不懂,也插不上話,最后只能帶著點兒委屈似的望著南方,豆包朝她那邊兒看了一眼,沒怎么在意,繼續(xù)和周老爺子討論問題。“老師,你說明天要帶我去戚先生那兒住嗎?”話說到一半,豆包像剛想起來什么似的問了一句。“哎,對啊,差點兒忘了,得虧了你提醒我?!敝芾蠣斪由焓峙牧讼露拱X門兒回頭沖著南方招手,他雖然沒喝多,但暈乎乎的嗓門也大:“南方啊,快過來我和你說個事兒,我明天得把我小徒弟帶走嘍,你可別想他啊?!?/br>南方聽了這么一句,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一聽老頭要把豆包帶走,又急著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干脆回頭一邊看表一邊一臉歉意地向魏雪說:“魏小姐啊,豆包的老師可能是喝了兩口酒,你看現(xiàn)在也不早了……”☆、54其實周老爺子這借著酒勁兒也就激動這一會兒,喝過酒的人都知道,最初的興奮過后就是大腦疲乏。所以當(dāng)南方把魏雪送出小樓再回來的時候周老爺子已經(jīng)歪在他們家沙發(fā)上昏昏欲睡了。豆包哄著老頭去客房睡覺,拿了熱毛巾給擦了把臉,又拿了小毯子給老爺子搭上,屋里開著空調(diào)確實有點兒涼。“爸爸,我明天跟著老師去縣里住幾天?!倍拱昧藫Q洗的衣服往浴室走,走到門口才想起來回身和南方說了一句,南方還沒來得及問,浴室門就關(guān)上了。南方站起身把桌上的茶碗兒都收拾了,然后就站在浴室門口,里頭水聲兒清清楚楚的,等到聲音小了,南方才貼著關(guān)上的門板說了一句:“豆包,下回直接和我說就行了。”里頭水聲停了一下,接著又響起來,好像本來沒打算搭南方的這句話,過了許久才聽著小孩兒的聲音伴著很是清晰的淋浴聲兒:“嗯?!?/br>南方低頭笑了一下,剛才小孩兒幾句話就把周老爺子拐帶過來,還不怎么費勁兒地就把魏雪弄走了,他很喜歡這樣兒的小孩兒,這么為著他用著點兒小心思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像只狡猾的小狐貍。“爸爸……”豆包在里面悶聲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