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抱一個。”

許熙然把他摟進(jìn)懷里，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我明天要出去一趟，有事?！?/br>
方默順口問道：“什么事？”

“我回家一次，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住處，”許熙然說，“我跟家里說過年的時候住那兒，我爸擔(dān)心我一個人打掃不過來，幫我找了專業(yè)的清潔工人。我明天得回去守著。”

方默聞言，立刻后退一步，一臉期待看向許熙然：“我也想一起去！”

“可以是可以，”許熙然說，“不過就只能坐那兒看著人家搞衛(wèi)生，肯定很無聊?！?/br>
“所以才需要我陪你啊！”方默興致勃勃。

空置了大半年的房子比想象中更可怕。

四處灰塵滿布，唯一一個受到保護(hù)的地方是一個高大的玻璃展示柜，柜子上覆蓋著一層落滿了灰的布。方默在獲得允許后捂著鼻子把布拉開，接著立刻被眼前的畫面驚到了。

數(shù)量驚人，精美絕倫，不堪入目。

許熙然的表情扭捏和得意各占一半。

“我的多年收藏，很多都是絕版的，”他為方默介紹，“還有些沒拆封的在那邊的柜子里?！?/br>
方默目瞪口呆。他繞著柜子轉(zhuǎn)了半圈，變換著角度仔細(xì)觀察其中一個造型可疑至極的巨胸少女：“我有一個問題。”

“什么？”

“……她胸口這片，是不是可以拆下來？”方默伸手指向那片單薄的布料。

“咦，你怎么知道，”許熙然驚訝，“要拆給你看嗎？”

“不要，”方默嚴(yán)肅地看著他，“你以后也不許拆！”

許熙然愣了一下，接著忍住笑點頭：“哦，好吧。”

正說著，清潔工人來了。那是一個手腳麻利還有些多話的大媽，整棟屋子在她的辛勤勞作中rou眼可見變得整潔起來。

大媽打掃到展示柜，一臉稀奇：“那么多玩具啊？這種不是應(yīng)該小meimei才喜歡的嘛?！?/br>
在她看來，這一柜子的傷風(fēng)敗俗和芭比娃娃大概沒什么區(qū)別。

許熙然沒開口，方默倒是積極解釋起來：“才不是玩具，這叫手辦，很貴的。是一種很高級的收藏?！?/br>
大媽看著不是很信，但沒提出異議。片刻后，她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箱子：“這些小人書你們還要嗎？”

方默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漫畫。他笑嘻嘻跑過去：“要的要的，給我吧我們自己收拾?！?/br>
許熙然搶在他之前，抱過了那個紙箱，接著飛速移動到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試圖立刻把它們收拾起來。

“我看看，”方默跟過去，“正好打發(fā)時間。”

許熙然卻是不自然閃躲：“沒什么好看的，沒你喜歡的那種?！?/br>
“你喜歡的我都喜歡?！狈侥扉L脖子，一眼看到了最上面那本的封面，“這不是小遙嗎？原來戀物語還有漫畫？”

他伸手去取，許熙然短暫掙扎了一會兒，沒阻止。

方默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戀物語雖然福利向鏡頭很多，但這漫畫的封面也未免過于露骨了一些，比許熙然不齒的第二季更過分許多。

他帶著疑惑快速翻了幾頁，呼吸逐漸停滯。

“……這什么東西？”他一臉驚詫看向許熙然。

許熙然羞答答的：“本子嘛?！?/br>
第86章86方默最艱難的一天

方默感到不可思議。

戀物語第二季一共十二集，前陣子剛完結(jié)。許熙然每集必看，每看必罵。當(dāng)初兩人結(jié)識的那個網(wǎng)站有不少相關(guān)討論，方默關(guān)注了許熙然的賬號，看他寫過不少激情洋溢的小論文。中心思想還是那些，制作組根本不懂戀物語，完全是在消耗這部作品的價值，整體創(chuàng)作思路用媚宅不足以形容，簡直低俗不堪，人物盡毀。批評到后來，簡直有點吹毛求疵的感覺了。

方默記得其中有一篇，許熙然慷慨激昂振臂高呼，說不是不能有性.暗示，是不能只有性.暗示。如果擬人化，第一季就是性感高雅的知性美女，第二季則是濃妝艷抹粗鄙不堪的洗頭店小妹。他情愿與前者徹夜長談，也不想跟后者上.床睡覺。后面還附帶一個括號，表示沒有說正經(jīng)理發(fā)店的洗頭小妹不好的意思。

被點了幾百個贊，得到了眾多阿宅的認(rèn)同。

這段話雖有尷尬之處，但總體而言為作者塑造了一種脫離低級趣味的形象，方默看完感覺還挺良好，覺得許熙然作為一個死宅也有認(rèn)真可愛的一面。

萬萬沒想到，批評戀物語第二季過分露骨的許熙然，床底下還藏著這種漫畫。方默快速地翻動了幾頁，這本薄薄的小冊子幾乎每一頁都是不堪入目的低俗畫面，真刀真槍，且只有大量刀和槍，除小遙外再無第二個完整人物入鏡。少數(shù)臺詞都是日語，方默雖看不懂也完全不影響理解。

“戀物語還有這種劇情？”他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同人本罷了，”許熙然紅著臉為方默做詳細(xì)解釋，“同人的意思大概就是……非官方的，由愛好者自行創(chuàng)作的作品?！?/br>
方默看了看手里的“同人本”，又把視線落在了那個盒子上。那里面至少還壘著十幾本。

“你為什么會買這么多？”他問。

“這有什么為什么……”許熙然尷尬，“買就買了呀，很正常嘛。”

方默消化不了：“不是，戀物語第二季再怎么都比這個高雅吧？你罵成這樣，私底下還看這個？”

“這不一樣啊，官方和同人怎么能是一種標(biāo)準(zhǔn)呢?！痹S熙然說。

只許百姓放火，州官倒是不能點燈了。二次元的世界太深奧，方默無法理解，覺得匪夷所思。

“這類妄想，是不可以通過原作來滿足的，”許熙然開始說他聽不懂的話，“作為妄想本身是它價值的一部分?！?/br>
意思好像是，他想跟和性感高雅的知性美女徹夜長談后再用腦補和她上.床睡覺。

“你放在床底下，是不是方便晚上拿出來看？”方默皺著眉頭問。

“才不是，”許熙然趕緊解釋，“去年我爸他們?nèi)谧舆^來這里，我怕小孩子看到了不好，才藏起來。后來忘記拿出來了?！?/br>
方默嘆氣。正常男青年，愛看點帶顏色的東西倒也不奇怪。只可惜他倆在這方面終歸有點口味差距，沒法共同鑒賞了。

“這本太那個了，”許熙然在箱子里翻找了片刻，找出了另一個本子，“也有比較帶劇情的，你要看看嗎？”

方默看了一眼封面。畫的是小遙正在和另一個女性角色明美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