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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文可是付出了損失兩件襯衣的代價。不過,在刷完的那一刻,兩人頭上戴著報紙疊成的帽子,看著煥然一新的臥室和對方身上污七八糟的白色墻漆,盡管手臂酸得要死卻也笑得滿足而開心。這些記憶,如今再想起來,依舊覺得歷歷在目無比清晰。單寧揉了揉感到酸澀的眼睛,坐直身子打開了床頭的大燈。十點了,季景文似乎還沒有要睡的意思。下床拉上窗簾,單寧百般聊賴打開被扔在飄窗毛毯上的筆記本,開機。點開桌面上的游戲圖標玩了盤網(wǎng)游,看著血槽空空頭像灰掉的人物,單寧嘆了口氣,收起電腦出了臥室。既然他也睡不著,那就去拿本書看看打發(fā)時間好了。以前,他脾氣不怎麼好,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混混都有的毛病,比如說出口成臟之類。為此,季景文買了很多書回來,意在於讓他修身養(yǎng)性,改改那暴戾的性子。如今,書塞了滿柜,他卻依舊沒改掉爆粗口的毛病,反倒是季景文對他不時地冒出一句粗話習以為常。季景文買的書種類很雜,有散文詩集,也有科普,甚至於還有幾本童話。雖說他早已過了看童話故事的年齡,但那種書卻是很容易催人入睡,是失眠時必備的利器。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單寧敲書房門的動作頓了一頓。他有些猶豫。遲疑了片刻,單寧終還是推門而入。書房里,季景文正在打電話,指尖還夾著一支正在燃燒的香煙。見他推門進來條件反射性地將目光側(cè)了過來,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後後復(fù)又繼續(xù)和電話里的人交談。季景文此刻的神情很冷,眸子黑沈像是壓住了一股怒色,目光掃過來時像是利刃一般。這樣的他單寧并非沒有見過,只是他很少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憤怒的情緒,而這樣的他往往讓單寧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就好像,那個溫柔的季景文只不過是他偽裝出來的假象一般。從書柜里拿出自己用來催眠用的格林童話,單寧看了眼神情和言辭更加冷厲的季景文,輕手輕腳地出了書房。客廳茶幾上還擱著季景文之前洗好的梨子,單寧想起昨天自己說的要做冰糖雪梨的言論,嘴角露出一抹類似於自嘲的笑容,腳步一轉(zhuǎn)進了臥室。其實他也沒弄明白站在書房門外的時候自己在猶豫什麼。第十三章父母(一)手里拿著書靠在床頭,翻了幾頁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單寧眼睛盯著被床頭燈染成暖黃色的書面,腦子里卻是在想別的事情。雖說人在無聊的時候便會胡思亂想,但他倒沒有亂想些別的,只是過往的記憶如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里轉(zhuǎn)個不停。他想起了第一次相見時季景文對他狼狽模樣的調(diào)侃。那時候,他說是狼狽如喪家之犬也不為過。一身傷痕,無處可去,不過他也沒料到季景文居然會開口收留他。想到過去和季景文的針鋒相對,單寧笑著揉了揉眉間,眼睛感到有些困頓的干澀。指針指向十二點。季景文洗完澡裹著浴巾進臥室,看到的便是床頭燈下靠坐在床頭沈沈睡去的單寧。書還好好地擱在大腿上,頭微微垂著,在燈光照耀下一副靜謐美好的模樣。不過,季景文知道,只要他一清醒睜眼,什麼靜謐、美好,這倆字絕對立刻和他擦不了邊。輕身在床沿坐下,季景文伸手拂了一把單寧額前的劉海,銳利的眉眼逐漸變得柔和。“阿寧?!?/br>單寧鼻翼微微動了動,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阿寧?!?/br>季景文俯身在他耳邊,音量不大卻足夠讓對方醒來?!皠e坐著睡覺,快起來。”單寧眉頭皺了皺,腿一動,身子往右側(cè)翻了過去,看樣子應(yīng)該是想換個姿勢側(cè)著睡??伤庾R處於睡眠狀態(tài),忘了自己身子還靠在床頭,這麼一翻身,自然上半身猛地一歪,整個人就這麼滑了下去。身子失去重心這麼一歪,瞌睡瞬間也被嚇去了大半,睜眼看到坐在床沿上似笑非笑看著他的季景文,單寧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隨即動作迅速地鉆進了被窩里。“睡覺了,晚安?!?/br>季景文看著背對著他裹成一團的單寧,眼底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嗯,晚安。”床頭燈被季景文伸手按掉,單寧把下半張臉裹在被窩里,緊緊閉著眼。黑夜很能安撫人的情緒,原本纏著他的困意也隨著他的合眼而漸漸侵染開來。意識模糊間他感覺到床榻一瞬間的塌陷,接著,是屬於人類體溫的靠近。季景文把胳膊搭在單寧腰上,因為兩人身高相仿的緣故,面對面睡覺的姿勢讓他們能夠聽見彼此細微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里,這樣彼此貼近的姿勢逐漸生出一種纏綿的味道來。一覺好眠。二天一早,單寧踩著晨光開店上班。周末的時候,市中心街上的人總是要多一些,單寧倒了杯水在收銀臺後坐著,聽著Hyde的新歌,眼睛看著熙攘的玻璃門外。“老板,有沒有GreenDay的Warning這張專輯啊?”看著面前咋咋呼呼的十幾歲小男生,單寧挑了挑眉?!癢arning?那可是好幾年前的專輯了?!?/br>“沒錯沒錯,有沒有?”單寧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指了指某個角落?!叭绻覜]記錯的話,應(yīng)該在那兒吧。”聞言,少年立刻蹦躂了過去,在CD架上翻找起來。“喂?干嘛?……我在外面啊?!?/br>似乎是接到了家長的電話,少年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兇惡起來,單寧從煙盒里抽出一根中南海點燃,側(cè)目瞅了一眼角落里對方正在找碟的背影。“知道知道?!?/br>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專輯,少年走到收銀臺前點了點下頜,示意老板收錢。“五十?!?/br>單寧將CD包好遞給他。“媽,你是不是更年輕到了啊,很羅嗦哎。”才十幾歲的小男生擰著眉頭,掏錢付款,一臉的桀驁和不耐。“行啦行啦……”看著對方板著臉走出門外,單寧微瞇起眼,想起自己的母親來。離開家已經(jīng)有七八年,他從來沒有回過一次家甚至打過一次電話,也不知道父母如今過得還好不好。只不過,估計他們也一點都不想看見他這個逆子吧。苦澀地笑了笑,單寧將煙掐滅,發(fā)起呆來。高中那年,他被家人發(fā)現(xiàn)不同於常人的性向,隨之而來的,自然是父母的驚愕和責罵。他還記得,那天母親哭紅了眼,而父親則被他氣得高舉掃把將他一頓狠揍。他的父親,在D大歷史系教了十幾年的書,生性嚴謹,兢兢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