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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頭發(fā),朝姜鸞擺擺手:“行了,今天第一天,就讓你一直跟了這么久,收拾收拾回家吧,明天再來,我也要回去給你師母做飯了?!?/br> 姜鸞輕笑,覺得這口狗糧吃的有些猝不及防,一天相處下來,她對自己的這位老師的脾氣也算摸了個差不多,醫(yī)術精湛,卻是老頑童一個,這會兒,她也有膽子打趣道:“回去晚了,師母會用老虎鉗給您拔牙嗎?” 許衡年的夫人退休前是附屬醫(yī)院的牙科主任,退休后,自己在外面開了家中型的牙科診所,聽說慕名前去看牙的病人,都得提前半個多月?lián)屘枴?/br> 姜鸞只知道許夫人好像也姓傅。 許衡年開懷的笑了笑,脫下白大褂,抬手拍了拍姜鸞的腦袋,就離開了。 他走后,姜鸞拿出手機,看了眼姜父連續(xù)打來的奪命連環(huán)call,蹙了蹙眉頭,掩飾不住的厭惡。 深吸一口氣,拿上包,她也走了出去。 這會兒是門診下班時間,走廊相較之前冷清了不少。 護士站值班的兩個小護士看見姜鸞走出來,打了聲招呼:“小姜大夫?!?/br> 姜鸞笑了笑,走進護士站拉開椅子在她們身邊坐下:“快六點半了,你們沒去吃飯?” 短頭發(fā)的護士,從柜子下面扯出個保溫袋示意姜鸞看:“喏,吃過了,自己帶的,對了,小姜大夫,聽他們說你今年才19歲,真的嗎?” 姜鸞一愣,也知道自己這個年紀的醫(yī)學博士,大概是聞所未聞的,也能理解她們的懷疑,于是點點頭,鄭重的解釋道:“是的,十九歲生日已經(jīng)過了,嚴格來算,也可以說是二十。” 長發(fā)護士驚訝的張大嘴巴,咋舌道:“太厲害了,長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神童呢,快讓我摸摸,回去渡點仙氣給我兒子,好讓他長大了也這么會念書?!?/br> 閑聊著,姜鸞之前打開鈴聲的手機響了起來,在空蕩的走廊里顯得尤其突兀,她知道,再琢磨著不肯出去,姜父就要發(fā)飆了。 她歉意的朝兩位護士打了個招呼,一邊接電話一邊走出了門診大樓。 第6章 chapter 06 好像生怕姜鸞會反悔,姜父一路上把車子開得飛快,姜母更是貼心的給她帶了一整套新衣服和化妝品。 抵達景泰大廈之后,姜母馬不停蹄歇的為姜鸞單獨開了一間客房,帶她去換裝打扮,一絲不茍的履行著“賢妻良母”的職責。 等一切收拾妥當,姜母帶著她下樓,去了餐廳里姜父提前訂好的包廂,一進門,姜鸞就看到姜父和賀鵬遠正坐在沙發(fā)上,一人端著一杯紅酒,把酒言歡,互相吹捧。 姜鸞雖然早有準備,可再一次見面,她還是生理性的對眼前的男人產(chǎn)生了本能的厭惡,腳下的步伐不自覺的踟躕,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怎么都邁不開下一步。 姜母見狀,連忙將她的胳膊掛在臂彎里緊緊扯住,硬生生把人給扯了進去。 “鸞鸞來了呀,兩天不見,我怎么覺得又漂亮了?”賀鵬遠從姜鸞進屋開始,那雙眼睛就直勾勾的定格在她的身上,笑意浮夸的從沙發(fā)上站起身,絲毫不顧他大老板的身價,直直的迎了上來。 姜鸞閉了閉眼,如果此刻沒有人,她真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針對姜父姜母不要臉的如此肆無忌憚的行為,連呼三聲蒼天大地,只可惜,這種人生如戲的三流腳本,她還是得硬著頭皮演下去。 她很快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換了張假么假事的笑臉,佯裝不懂的后退一步,逃離開賀鵬遠觸手可及的范圍,還一本正經(jīng)的鞠了半個躬,故作恭敬的問好:“賀叔叔您好?!?/br> 再抬頭,就看見姜父姜母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陰沉的嚇人,在賀鵬遠看不見的地方,瘋狂的朝她使眼色,姜鸞暗自好笑,繼續(xù)裝模作樣的擺出個夸張的疑惑表情,一副擔憂姜父的乖順模樣,開口道:“爸爸,您眼睛怎么了?進沙子了嗎?” 姜父氣急敗壞,卻因為賀鵬遠在場不好發(fā)作。 好在賀鵬遠像是根本不介意姜鸞剛剛對他的稱呼有什么問題,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邊往餐桌旁引,一邊套近乎:“我們小鸞還這么客氣,什么叔叔不叔叔的,以后啊,咱們熱絡些,叫我鵬遠哥哥?!?/br> 話這么說著,他的眼神中也是毫不掩飾自己對于姜鸞的欲.望,恨不得整個人都撲在她身上,讓姜鸞控制不住的反胃。 她生怕自己真的吐在桌子上,拼命抽回自己的手,順勢拉開一把椅子落座,雙手不停的擺弄自己身前的餐具,裝作忙碌的樣子,渾身上下像是被螞蟻爬過,職業(yè)的習慣讓她有些輕微的潔癖,這種潔癖不單單針對于臟污灰塵,對她打心眼里惡心厭惡的人,也像過敏一樣有反應。 所有人都坐下后不久,服務員就開始上菜,姜鸞再也忍受不了,一分鐘都待不下去,她借口去趟洗手間,就直接沖出了包間,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跑了過去。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還以為姜鸞是肚子不舒服有點著急,也沒當回事,只有姜母眼神沉了沉,神色里早沒了先前的慈愛模樣,摻雜了些許陰郁。 * 姜父訂的包間在VIP樓層,所以洗手間里沒什么人,她把水龍頭的水流放到最大,使勁兒的沖刷著自己的手腕,急躁的大力按壓出許多洗手液,拼命的揉搓著,就好像那處有什么令人作嘔的污穢。 她冷冷的看著被自己揉搓的通紅的手腕,眼底里透露出嫌惡,眉頭皺成一團,如同那張油膩大手掌心里的汗液,已經(jīng)滲透進皮膚,混進血液里。 直到手腕的皮膚傳來微微的疼痛,她才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整個人泄氣一樣的靠在一旁的墻壁上。 不行,她的想個辦法,終止這場毫無意義的飯局,面對著那樣一個人,她是怎么都不可能再繼續(xù)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VIP樓層最里面的豪華包間里,里廳KTV房圍坐著一堆喝的七葷八素的人正在鬼哭狼嚎,每個人懷里還都抱著個漂亮女人,桌子上酒瓶子橫七豎八,早就分不清哪些是空瓶,哪些是新瓶,而外廳偌大的餐桌上,還有五六個人,像是在談事情,面前只有簡簡單單的紅酒,明顯比里面的人清醒了許多。 傅遇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神色冷漠淡然,襯衣領口敞開了兩粒紐扣,灰色領帶搭在旁邊的椅背上,袖口卻是一絲不茍,連皺褶都沒有,復古鑲鉆的袖扣在包間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彩色光芒。 他很年輕,不茍言笑的面容絲毫掩蓋不住年輕男人的朝氣,卻因為與生俱來的氣場足夠強大,讓人絲毫不敢小覷,總是會不自覺的和他保持相當?shù)木嚯x。 他在眾人的交談中很少插話,只是偶爾給出一兩句一針見血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