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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楞著做什么?到處都是塵土,打掃干凈些?!?/br> “是?!庇崽掖怪庸皂樓?,不等常源提出異議,便手腳麻利干起活兒來。 這頭常源帶著幾分不解安頓好了二人,只等著主子爺回來再問,芷秋舒舒服服坐在打掃好的軟榻上,一邊指揮著俞桃干活兒,一邊想著武寧候回來該怎么好好伺候。 被二人期盼著的武寧候卻站在朝堂上,淡漠地看著朝堂上有些可笑的嘩然。 “通州布政使李釗與當?shù)匕床焖景抵泄唇Y,買通德慶商行,任其在通州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私下抓取壯丁出海。私貿所得,通過直津、揚州等地流通,并買通江南等地官員cao控當?shù)乜婆e事宜,請圣人明察!”太子門下督察院左都御史陳文廣,將武寧候將在通州那邊查到的證據(jù)都交給御前總管梁久忠。 二皇子一脈的戶部官員立馬站出來:“武寧候此言甚微荒謬,圣人早就下過旨意,開放通州、直津、金杭、廣東四地海貿,身為通州布政使,李大人與按察司合作,著人出海再正常不過。戶部自乾豐七年開始,年年都有收到通州海貿稅銀,賬本經(jīng)戶部查驗絕無問題,何來私貿一說!” 戶部尚書秦承允乃是乾豐十二年才上任,他是中立派,聞言并不出聲。 倒是先前曾經(jīng)帶頭參平清伯府李家私下收受賄賂的太子太傅趙景福站出來,舉起笏板。 “啟稟圣人,平清伯府此前與李釗大人曾多次私下往來,李釗大人身為平清伯府養(yǎng)子,數(shù)次從通州運大量財物回京,老臣已將部分禮單附在折子當中,其數(shù)量之多,絕非一個布政使可得……” “圣人明鑒,平清伯府乃貴妃母家,有貴妃賞賜及伯府底蘊,托李大人采買有何不妥?” “荒謬!布政司、按察司、都司三司各自為政乃是祖宗法制,如今通州除都司默不作聲,已經(jīng)成了李家的一言堂,還用得著采買?” …… 穩(wěn)坐龍椅的圣人半闔著眸子,像是睡著一樣,太子就站在龍椅下頭的高臺上,看著唇角微微哂笑的二弟,聽著底下跟菜市場一樣吵鬧不休的大臣,只覺得無比荒謬。 證據(jù)確實已經(jīng)很多,可他的父親,一直如同此刻般對所有不想看的東西視而不見,只記得后宮里對著他宜笑宜嗔的貴妃。 可以說貴妃一滴眼淚,比所有板上釘釘?shù)淖C據(jù)都重要,起碼那眼淚能流進圣人的心里,而他這個太子已然被拋諸腦后。 見底下吵得差不多,圣人才捏了捏額角開口:“行了,既然沒有確鑿證據(jù)證明李釗在通州參與私貿,就不必拿到朝堂上來議了。此事交給通政司來查,查清楚后再跟朕稟報,退朝吧?!?/br> 眾人跪地送走圣人,翟遠晟只遙遙跟太子對視一眼,便轉身出了大殿。 “武寧候請留步?!贝玫赃h晟出宮門前,突然聽到二皇子殷明煦的聲音。 他轉過身,便見二皇子笑著走了過來。 殷明煦長了一雙劍眉,劍眉下卻隨了李貴妃,長了雙桃花眼,漾起笑容時,只叫人覺得他多情又純真。 他便用這樣多情的眸子笑瞇瞇看著翟遠晟,聲音聽起來也很輕快:“叫侯爺白跑一趟通州,是明煦的不是。不如由我做東,請侯爺和太子哥哥去欒錦湖畔瀟灑一下?” 翟遠晟眼神中適時露出幾分詫異:“白跑?我去通州為西北軍物色輜重和藥品,李大人給了我不小的方便,倒是不知二皇子何意?!?/br> 殷明煦瞇了瞇那雙多情的眸子,笑得玩味:“原來是這樣,那倒是我弄錯了,不過我確實想請侯爺喝上幾杯,不知侯爺給不給我這個面子?” 翟遠晟跟著輕笑出聲:“二皇子所請,不敢辭爾,請吧?!?/br> 他那雙細長銳利的黑眸,不笑時只讓人覺得若夜色中的鷹隼,傲氣逼人,可若他那雙削薄的唇微微勾起,絲毫不遜色殷明煦的多情,反而更添幾分雅致和清雋,叫人不自覺就忘了,他是個武將。 殷明煦聞言笑得更燦爛了些,他自然不會忘。相反,他一直都想將武寧候和裴遠拉入自己的陣營,圣人曾說過,大乾有此二人在,才固若金湯。 若是這二人都追隨了他,那他也不稀罕太子的位子了,父皇那把椅子更誘人些。 待得武寧候自欒錦湖畔回府時,已經(jīng)過了二更。 常源等在大門口,本來還想跟主子爺稟報一下俞桃和芷秋的事兒呢,瞧見武寧候冷著臉進了書房,常翰沖著他搖頭,就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按下沒敢開口。 倒是武寧候泡在浴桶里許久后,淡淡開口吩咐:“叫俞桃過來伺候?!?/br> 常海楞了一下,立馬應下聲來,叫常翰盯著門口,自己去廊子下頭跟常源說:“把蓮荷居那位喊過來?!?/br> 常源遲疑了一下,他本有心問一嘴,可他知道主子耳力過人,瞧出主子心情不好就不敢多話。 不過聽常海那意思,能伺候的就一位?俞桃姑娘也說了她是丫鬟,那么…… 當他走到蓮荷居,發(fā)現(xiàn)西廂房已經(jīng)滅了燈后,毫不猶豫將芷秋帶去了前頭。 第14章 渾身軟得似面條一般 芷秋被常源請出去的時候,俞桃聽見了。 她下意識緊了緊被褥,將半個腦袋都縮進被子里,碰到臉上的傷口,刺痛壓下了她心底輕微的不安。 上輩子也是芷秋先伺候的,那時她還沉浸在紅梅死去的悲傷里,雖然被芷秋針對,卻一點都不想跟她爭搶。 即便是這樣,芷秋也沒放過她,伺候武寧候的那夜,若不是他早回來了半個時辰發(fā)現(xiàn)了芷秋的所作所為,也許死的就是她。 她已經(jīng)忘了芷秋為何非要她死不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重來一次,她沒那么天真到以為武寧候會只讓她做個丫鬟。 總要伺候他,只是什么時候伺候,這一回,她不想由著武寧候。 至于芷秋,上輩子她幾乎等于親手將自己送上了武寧候的床榻,她俞桃別的不敢說,知恩圖報她向來做的很好。 強逼自己閉上眼睛,俞桃一點睡意都沒有,只安靜等著,等芷秋伺候完回來,亦或是常翰過來請她。 叫俞桃驚訝的是,她想到的兩種情況都沒有發(fā)生,芷秋沒一會兒就哭著回來了,顯然是被攆了出來。 俞桃屏著呼吸心驚rou跳等了好久,也沒見有人來叫,她蹙著眉腦子里胡思亂想好久,才慢慢睡過去。 與此同時,沐浴完的武寧候衣衫半敞斜躺在軟榻上,垂著眸子冷冷看著常源。 常源將白日里安排芷秋和俞桃的經(jīng)過說完,才將腦袋貼在地上:“奴才本想等主子回來再稟報,只剛才見主子吃多了酒,怕擾您清凈才……都是奴才的錯,請主子責罰!” 雖同是長隨,可常源和負責侯府門下生意的常硯不如常海和常翰在武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