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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青徊,抬手扶住她的雙臂,強自斂了心緒,顫巍著聲線。 “青徊,有一樁事,你要幫一幫我。” “我近來喝過三個方子的藥,你可記得?” 青徊眨巴著眼睛,眸中淚還不曾擦干,她自然知曉,“是,jiejie先喝的補氣血的,后頭喝過健脾胃的,眼下又喝的坐胎藥。” “你去小廚房,想辦法三份藥各弄些出來,莫要教人知曉?!?/br> 霜澶說罷,遂加了一句,“連沈遠也不能說?!?/br> 第90章 大寒4 是哪一份藥有不妥。 饒是青徊心下再驚詫不解, 還是照做了。 青徊本就時常出入小廚房,原以為要從那小廚房拿出幾份藥來自然是輕而易舉,可不曾想, 竟還是頗費了番功夫的。一來那小廚房時常有人,二來亦不能教人發(fā)現(xiàn)少了幾份藥。 這日晚間, 霜澶拿著青徊才剛從小廚房里頭拿出來的那三份藥, 心下一陣脹悶, 她想過這樣做的后果,她已然有了身孕,難不成真要因為云季芙的三言兩語就去懷疑沈肅容么? 可, 云季芙的話已然在她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倘或不弄清楚, 她徹夜難安。 霜澶原想明日讓青徊出院子去外頭的藥鋪尋旁的大夫瞧一瞧, 可又覺得寢不安席, 倘或中間又出了旁的岔子呢。 思來想去,霜澶心下已然有了計較。 翌日一早,霜澶尋了由頭,撇了斂秋,與青徊一道出院子, 沈遠照例是要跟著的,這還是從青徊口中得知沈遠那事之后頭回與沈遠碰面。只這回沈遠倒不曾多問詢,霜澶亦不推辭拿喬,因著前頭的事體,霜澶對著沈遠總覺卑陬失色, 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那沈遠瞧著竟對她也是神色飄忽忸怩不安。 霜澶不解,卻也無心去揣測沈遠的心思, 只難為了青徊,前幾日才送荷包送出個五雷轟頂,眼下便要被霜澶拖著與沈遠一道了,雖說沈遠駕馬車,與青徊原不用多說什么話,可卻也不見沈遠對著青徊有什么輾轉之意。 倒是青徊,連正眼都不敢去瞧一眼沈遠的,只畏縮在霜澶的身后垂著頭不言語。 一路上倒未多言,至街上,霜澶原想跟青徊一道去藥鋪,又礙于沈遠在,只得迂回曲折得說想去茶樓喝茶水吃點心,待坐住了,又假意吩咐青徊去做書齋買一方硯臺,只道閑來無事想練字的。沈遠倒也不曾起疑,原還說他去買罷,霜澶卻道沈遠怕是不知曉她要何方硯臺,沈遠心道也是這個理,便留在霜澶身邊照應。 霜澶吃著那香甜軟糯的點心,卻味同嚼蠟,明明是芽毫隱藏猶如蘭瓣的的龍井,霜澶亦是心不在焉品咂不出半點滋味來。 霜澶牛飲著茶水,悄么兒去看沈遠,從前不曾往那上頭去想,只覺他好似轉了性子,不大愛說話,更不大愛跟她說話,遇著她還總是做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他自然不會再想與她多言,因著她、他現(xiàn)下連堂堂正正的男子都做不得了。 霜澶如今細細瞧沈遠,才發(fā)現(xiàn)他面色好似是比先頭在瀘山院時蒼白了不少,面上也再無從前的玩笑歡實,再看那光潔的面上,從前只當他年歲小還曾長那胡樁子,如今心下不禁好一陣唏噓與悲痛莫名。 想罷,霜澶便想為從前的事情說上幾句話,只那沈遠好似腦門上長了眼睛,但凡霜澶瞧過去,沈遠總是將眼眸別過,絕不與霜澶對視。 霜澶無法,斂了心緒試探道,“沈遠……” 沈遠即刻稽首應下,只道主子請吩咐。 倒讓霜澶一時語歇,她自然沒有什么吩咐,她只想為著從前的事情與他道個歉,也想將沈遠拖住,不教沈遠起疑,好為青徊留出足足的辰光去辦那要緊事,可又覺沈遠那樣的事情原就陰私至極,想來沈遠也是無法子才說與青徊的,沒得將青徊耽誤了。既如此,倘或眼下教她這般直白得去道歉,豈不是落了沈遠的臉面?日后教沈遠如何在她面前當差? 霜澶徑直起了身,“從前……一直不得機會與你鄭重道謝,今日左右亦無旁人,還望你受我這一拜?!闭f罷,霜澶端面正要朝沈遠叩首,又想起從前在瀘山院那柴院里頭與沈遠說的不遜之言,“我亦為從前的跋扈之言,向你致歉?!?/br> 倒將沈遠嚇了一跳,他自然不能受霜澶這一拜,遑論霜澶眼下還擔著身孕,倘或有個什么,他如何與沈肅容交代,隨即抬手過來要扶人。霜澶今日原外頭著了緞面的大氅,待入了茶樓,因著里頭熱,大氅早就脫放置于一邊,沈遠那一雙手便避無可避得觸碰到霜澶身上穿著的漳緞織就的衣衫,那漳緞細滑無比,霎時便教沈遠兀自縮回了手,那指節(jié)幾不可見得蜷縮成拳,只指尖與掌心輕輕摩挲著那上頭殘留的漳緞細膩的觸感。 卻不過半刻,沈遠已然于心有愧,為何愧,只他心下一人知曉。 “原不是什么大事,主子莫放心上?!?/br> 沈遠強斂了心神,細細說道,“橫豎主子眼下過得好,就成了?!?/br> 沈遠的話教霜澶心下不禁凄入肝脾,他愈是裝作無事,霜澶便愈發(fā)額蹙心痛,已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的。 二人原在樓上的雅間,本就靜謐,現(xiàn)下霜澶自然無心再去用那糕點,倒與沈遠二人一室無言。 良久,才聽得見樓梯上傳來踢踏之聲,聲音急促,好似每一步都踏在了霜澶的心竅之上,霜澶心下驀得不安了起來,青徊這般急促,自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霜澶一時再不敢去想,只佯裝無事得去端那茶水,卻不想手指已然顫抖非常,哪里還端得穩(wěn)那醇香馥郁的茶水,這茶水一起一落之間,竟灑了好些出來。 終于,青徊的腳步教停在門邊,只聽得青徊輕叩了屋門,霜澶屏息裝作無異,只道進來。 青徊入了屋,下意識得便往沈遠那頭睥去,倒似是做了賊人。霜澶見狀,隨即起身,問了句硯臺可買妥了? 青徊低頭諾諾得應下了。 霜澶亦不多事,這便要回了。 至馬車上,沈遠在外頭駕車,霜澶與青徊二人在車廂內,青徊正要開口之際,霜澶隨即將食指挪至唇邊,只聽得“噓”得一聲,青徊便再不敢貿然開口。 霜澶輕聲問,可順利? 青徊自然知曉霜澶問的是何事順利,她為穩(wěn)妥,跑了幾家藥鋪,生怕弄錯了的,遂點了點頭。 霜澶見狀,復啟唇問道,藥呢,卻只張了口型,不曾說出聲音來。 青徊聞言,哆哆嗦嗦得從懷中將那三份藥拿了出來遞給霜澶,霜澶眼眸微斂,隨即接過藥,掀起車簾,推開車窗,馬車疾馳,霜澶將那三份藥扯開散落在了路邊。 青徊一怔,那藥是她千辛萬苦才拿到的,心下正不解,便想要去攔,卻隨即明白過來。 霜澶在意的,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