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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頭發(fā)更長了。池鯉鮒奈奈站起身,她望著駛來的漁船和船舷上的那群人,還以為是自己的又一次幻覺。是啊,在這片無盡之海上,怎么有可能有人能夠看到她呢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多少次,各式各樣的船只從霧氣中駛到她身邊,她大聲呼喊,卻一個人都不曾看見,那些船在遇到她的那刻,便在惡毒的詛咒下,變得空無一人。但下一刻,她認出了人群中熟悉的面孔。曾經(jīng)十六歲的少年已經(jīng)長大了,變得更加挺拔和英氣,但眉眼間仍是當(dāng)年的倔強和堅韌,鉑金色短發(fā)的男人有著紫羅蘭色的眼眸,那雙溫和的眼睛,正注視著她。阿左,維克多。這兩個名字就在她唇邊,卻怎么也發(fā)不出來,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發(fā)出過聲音的喉嚨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她張了張嘴,驟然間嘗到了咸澀的滋味。無數(shù)的回憶潮水般將她淹沒,總是冷靜分析著一切的傅哲,包容著他們所有人小脾氣的維克多,充滿著無數(shù)奇妙幻想的蘿洇,拼著少年一腔熱血的崔左荊他們曾經(jīng)是純白地界最強的隊伍,從迷茫的已死之人到最強大的朝圣者,每一步的腳印里,都浸著血淚和汗水。漁船最終停在了數(shù)米遠處。池鯉鮒奈奈站在只能裝下一人的小舟中,望著崔左荊放下兩艘救生艇,他、維克多還有另一個男人加上一個女孩坐上去,救生艇緩緩劃到她旁邊,終于到了能聽到彼此說話的距離。“奈奈?!贝拮笄G深吸口氣,問,“還記得我嗎”“怎么可能不記得?!背仵庻V奈奈開口時帶著常年不曾說話的沙啞和生疏,她笑了下,道,“我終于等到你們了。”“抱歉,我們來晚了?!本S克多和汪雀坐在另一艘救生艇上,見到池鯉鮒奈奈如今的模樣,他說不清心中究竟是何等感受。沒人問她這些年來過的怎樣,因為只要長了眼睛,都能看出她情況并不好。池鯉鮒奈奈微笑著搖搖頭,她按捺住心中的洶涌,重新坐下,輕聲道“我一直相信,你們終有一天會來?!?/br>董征觀察著池鯉鮒奈奈,努力將面前的女人和崔左荊的描述聯(lián)系起來,她是個日本女人,是純白地界當(dāng)年有名的獨狼,在傅哲的招攬下加入午茶會,作為他們最強力的戰(zhàn)斗力,并且將崔左荊培養(yǎng)成了后來的模樣。對崔左荊來說,維克多是長輩,傅哲是老師和隊長,蘿洇是朋友,池鯉鮒奈奈就是亦師亦友的存在。“這些年你一直在這里嗎”崔左荊問道,他其實害怕聽到確定的回答,如果池鯉鮒奈奈十年來一直以這種狀態(tài)飄蕩在海面上,那將是絕對殘忍的非人經(jīng)歷。維克多變成貓還有他陪伴,他時間被凍結(jié)還有家人和叔叔在身邊,蘿洇困在夢境中,也可以穿梭在不同人的夢中,就算做夢人醒后就會忘記也不至于徹底孤寂。傅哲被獨自囚禁于古堡八年,但他至少可以在不小的范圍內(nèi)活動,也有機械翠鳥獲得有關(guān)外界的訊息,但奈奈呢她的活動范圍只是一葉小舟,身邊陪伴她的,只有一盞永不熄滅的燈,從不離身的武士刀,永無止境的海面和不會消散的迷霧。“這里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分身,真正的我,被囚禁在虛空之中。”池鯉鮒奈奈道,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孤獨,終究等來了今日,她不太想談?wù)撨@些年的痛苦,只能笑了下,笑容里是掩不住的苦澀。眾人沉默,半晌,奈奈率先打破了寂靜,道 “你們知道皇后多了一個繼承人的事情嗎”“什么”崔左荊一愣,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消息,“多了個繼承人”“對,這是我在虛空中察覺到的消息,被混沌力量選中,也意味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可以無處不在?!彼f話逐漸流利起來,頓了頓,道,“大概是兩年前,我感知到了這個消息,除了目前的五個繼承人之外,皇后可能又選定了新的繼承人。”董征皺起眉頭,意識到了幾分不對勁,維克多從池鯉鮒奈奈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些許細節(jié),他心下一沉,低聲道“你還知道一些別的,對嗎”“是的,知道這個可能后,我就一直在盡力捕捉有關(guān)的訊息,大概確定了幾個人選?!背仵庻V奈奈深吸口氣,她閉了下眼,似乎在心中醞釀著該如何開口,半晌,她終于抬眸,望著面前熟悉的隊友,緩緩道“重新回來之后,你們有見過蘿洇嗎”☆、虛無主人所有人都露出掩不住的驚訝神色,崔左荊隨即皺起眉頭“你是說蘿洇”池鯉鮒奈奈遲疑了下,道“我不想這樣說,但我的確在皇后的花園中感知到過蘿洇的氣息,還有和她相關(guān)的一些消息你們有見過她嗎”當(dāng)然了汪雀就要說話,被維克多不動聲色地按住,她隨即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立刻調(diào)整,沒有輕舉妄動。崔左荊搖搖頭“我沒有直接見過她?!?/br>在那場蘿洇營造的夢境中,牌桌上他們在同皇后的博弈中輸?shù)囊凰?,在被鐵鏈束縛的生死關(guān)頭,崔左荊吐出嘴里被打掉的牙,傷到了皇后,面對暴怒的女人,高舉斧頭的影子從身后砍下了她的頭顱。在最后,崔左荊只聽到過蘿洇的聲音,她說你是最后的希望。董征和崔左荊交換了下眼神,道“我有見過一次?!?/br>面對池鯉鮒奈奈禮貌問詢的目光,崔左荊解釋道“他是我現(xiàn)在的隊友,董征?!?/br>救生艇上不方便亂動,董征點點頭,當(dāng)做和池鯉鮒奈奈打招呼,池鯉鮒奈奈同樣頷首。董征回憶著那時的場景“當(dāng)時是在美蘇爭霸訓(xùn)練的時候,我看到一副畫像,蘿洇就在畫像中,她把我拉進了畫里,和我說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話,然后我就醒了。”“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因為無論從什么方面,我都不相信蘿洇會和皇后有所關(guān)系?!背仵庻V奈奈搖搖頭,道,“所以從那之后,我開始探尋虛無傳遞而來的訊息會不會是虛假的”“不一定。”崔左荊突然道。所有人都看向他,崔左荊望著池鯉鮒奈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難看“在記憶回廊中,我和董征的夢境曾經(jīng)被擾亂,除了蘿洇掌控著的夢境力量之外,不會有其他力量能在記憶回廊的約束下干擾朝圣者的夢境,在那個夢中,蠕蟲之謎現(xiàn)身想要吃掉我和董征,我們也在列車上發(fā)現(xiàn)了蠕蟲之謎和?;蹃磉^的痕跡?!?/br>汪雀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漿,道“可”崔左荊沒讓她說下去,繼續(xù)擰著眉頭道“每一次常慧都知道我們確切的行動計劃,進入玩偶之家前,蘿洇帶我入夢,之后沒多久,?;垡舱业搅宋?;地獄馬戲團里,航之在表演時入夢,于是?;鄢弥沂栈馗星榈臅r機,搶走了小丑的盒子;而這次,我們